第1344章 狗籠出身,奉命入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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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青來韓國這件事,要從幾個月前說起。
    楊鳴讓劉誌學去韓國拓展的時候,心裏就有另一層打算。
    劉誌學是個聰明人,有野心,有手段,做事也夠狠。
    但楊鳴清楚,劉誌學的長處在“明麵”上,談判、布局、經營勢力。
    至於“暗麵”的事情,劉誌學還不夠成熟。
    什麽是暗麵?
    就是那些見不得光的事。
    殺人、滅口、處理麻煩。
    這些事需要專業的人來做。
    楊鳴手下能做這種事的人不多。
    花雞是其中最可靠的一個。
    所以楊鳴的本意,是讓花雞去韓國。
    為此,他專門讓老五親自跑了一趟緬甸。
    楊鳴給花雞的安排是這樣的:去韓國,不是給劉誌學打下手,而是讓劉誌學配合花雞。
    換句話說,楊鳴想讓花雞在韓國獨當一麵,建立一條完全由花雞掌控的勢力。
    這麽做有兩個目的。
    第一,花雞在國內的身份太敏感了。
    他在國內不能露麵,隻能躲在緬甸那種地方。
    緬甸是什麽地方?
    窮、亂、危險。
    花雞在那邊開個橡膠加工的小作坊,住吊腳樓,皮膚曬得像當地人一樣黑,過得跟隱居差不多。
    楊鳴覺得這樣不行。
    花雞跟了他這麽多年,做的都是最危險的事,不能一輩子躲在那種地方。
    韓國不一樣。
    韓國環境好,最重要的是,韓國和華國沒有引渡條約。
    花雞去韓國,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同時繼續做事。
    第二,楊鳴需要在韓國有一條“暗線”。
    劉誌學在韓國做的是“明麵”上的生意,收人、擴勢力、搭關係。
    這條線是能見光的,將來可以慢慢洗白。
    但楊鳴知道,做生意不可能永遠幹幹淨淨。
    總有一些事情需要用“特殊手段”解決。
    這些事不能讓劉誌學來做。
    必須有另外一個人,專門負責處理這些事。
    花雞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而且,楊鳴心裏還有一層更深的考量,韓國是他給自己留的後路。
    眾興集團在國內已經到了天花板,繼續擴張就要和那些大勢力打交道。
    馬承誌背後……那種級別的人物,不是他能對抗的。
    萬一有一天國內待不下去,韓國就是退路。
    而這條退路,必須牢牢掌握在自己人手裏。
    劉誌學雖然忠誠,但楊鳴對他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這個人太聰明了,太有野心了,將來會不會有自己的想法,誰也說不準。
    花雞不一樣。
    花雞對楊鳴的忠誠是絕對的,沒有任何雜質。
    讓花雞在韓國建立根基,等於在那邊釘了一顆釘子,隨時可以用。
    也正好劉誌學主動找老五,需要“專業的人”過去幫忙。
    這就是楊鳴的全盤考量。
    然而,花雞沒去。
    老五把楊鳴的意思帶到緬甸,花雞聽完之後,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搖了搖頭。
    花雞不去韓國,有兩個原因。
    第一,他不放心楊鳴這邊。
    花雞覺得,楊鳴身邊隨時可能出狀況。
    他躲在緬甸雖然遠,但接到消息幾天之內就能回去。
    如果去了韓國,反而不方便照應。
    花雞這個人,別的事可以商量,但凡是涉及楊鳴安全的事,他絕不妥協。
    第二,他覺得自己不適合“獨當一麵”。
    獨當一麵是什麽意思?
    是要和人打交道,是要經營勢力,是要處理各種複雜的人際關係。
    花雞做不來這些。
    他這輩子幹的都是“一個人的活”。
    踩點、跟蹤、動手、撤離。
    從頭到尾一個人,不需要和任何人配合。
    這種生活他早就習慣了。
    讓他去管人、去談判、去維護關係?
    他想想就頭疼。
    所以花雞跟老五說,韓國他不去,但他可以派一個人過去。
    這個人就是方青。
    方青是花雞一手帶出來的。
    方青本來就是從“狗籠”裏出來的,從小被當成牲口訓練,底子比一般人好。
    加上花雞的調教,如今已經能獨立做事了。
    花雞派他去韓國,有兩層意思。
    一是方青做事靠譜,他的手法幹淨,心理素質過硬,交給他的任務從來沒出過差錯,派他去韓國,花雞放心。
    二是方青需要曆練,他今年二十五六歲,正是最好的年紀。
    一直跟在花雞身邊,見識有限。
    讓他出去闖一闖,接觸更複雜的環境,對他的成長有好處。
    於是方青來了韓國。
    但方青並不知道這些。
    他不知道楊鳴本來想讓花雞去。
    他不知道花雞為什麽沒去。
    他不知道自己來韓國還有“曆練”的意思。
    他隻知道一件事:哥讓他來,他就來。
    花雞跟他說的話很簡單:“去韓國,有個姓劉的會接你。他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方青問:“去多久?”
    花雞說:“等我通知。”
    就這麽幾句話,方青就上路了。
    從緬甸到滇南,從滇南到福省,從福省坐漁船到韓國。
    一路上他沒有問任何問題,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對方青來說,這就是一趟“出差”。
    去一個地方,做一件事,然後回來。
    至於那件事是什麽,他不在乎。
    所以當他踏上仁川碼頭的那一刻,他的狀態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冷靜、警覺、隨時準備動手。
    ……
    劉誌學安排的住處在鬆島一個老小區裏。
    六層的紅磚樓,沒有電梯,樓道裏的燈泡壞了一半。
    方青住三樓,一室一廳,家具很舊,但還算幹淨。
    吳偉把他送到門口,給了他鑰匙。
    “先休息,”吳偉說,“有什麽需要的跟我說。”
    方青點點頭,沒說話。
    吳偉走了。
    方青進屋,把雙肩包放在床上,然後在房間裏轉了一圈。
    窗戶朝北,能看到對麵的居民樓。
    他拉開窗戶看了看,下麵是一條小巷子,不寬,能過一輛車。
    巷子盡頭是一個十字路口,往左是小區大門,往右通向一條主幹道。
    他把這些記在心裏,然後關上窗戶,躺到床上。
    閉眼之前,他把槍從包裏拿出來,放在枕頭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