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腹,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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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著深吸了幾口氣,手哆嗦的厲害,畢竟這事兒我也沒親自幹過。
    一直到女人肚子裏的聲音從淒厲大叫,變成了沉悶而虛弱的嚶嚀,才終於拿著刀子,將女人的肚子剖開了。
    並沒有想象中鮮血迸濺的場景,但發出尖叫之聲的罪魁禍首,此時也呈現在了我眼前。
    那是一個古怪嬰兒。
    紅彤彤的,蜷縮在母體之中,現在已經不會動彈了,而最重要的是,這嬰兒是個畸形,竟然有兩個腦袋。
    眼鏡男站在我身後,扶了一下眼鏡顫聲問道:“這……這女的懷孕了?”
    “你看這像正常懷孕麽?”我冷聲問道。
    接著跟瞎子說道:“這女的身上到底被動了什麽手腳,肚子裏有個這麽大的孩子,但是之前咱們在餐桌上一起吃飯,卻誰都沒感覺到她有什麽異常。”
    躲在房間中的幾個女的聽到我們說肚子裏有孩子之類的話,全身哆嗦著,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
    可剛接近,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文身男轉身大罵:“你們他媽別這麽吵!叫的我耳膜都要炸了,滾屋裏去行不行!”
    說完之後,他走到我旁邊,麵無表情的將我扒拉到一邊,直接將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扯了出來。
    兩隻腦袋,眼睛全都微微閉著,還沒有完全發育成型,可我們剛才在女人的身上,分明聽到了淒厲的慘叫聲。
    而且女人的肚皮剛才也確實在動彈。
    文身男凝視了小孩半晌之後,才深吸一口氣問道:“剛才這個女的說,咱們丟了半個月的時間,是真的吧?”
    瞎子點頭:“是真的,咱們上船那天,是月中,但是登島的第一天,卻是月初。
    中間的時間,不知道去了哪兒,也不知道這些人在咱們身上動了什麽手腳。”
    “那你們覺得,這個女的是之前就懷孕了,登島之後孩子變成了畸形,還是說這座島上的人用什麽特殊手段,將一個鬼娃娃塞到了她的肚子裏?”文身男問。
    眼鏡大叔吞了口口水:“肚子上也沒口子,這女的事先似乎也不知情,好端端的就把一個小孩弄到人肚子裏麵了?這不科學吧?”
    文身男冷笑:“你是二逼麽?都這個節骨眼上了說科學?你也不看看這女的是怎麽死的,科學能讓人全身長鐵簽子麽?
    咱們自打上了那艘船,發生的事兒哪樣科學了?”
    而我坐在地上思量了片刻,突然起身,來在了牆壁的繪畫跟前,接著看了一眼他們所繪製的六道圖。
    “瞎子你快看,這牆壁邊緣位置的六道圖,雖然說繪畫的方式很特殊,不知道為什麽是邊緣五個,中間一個。
    但是中間那個,代表的應該是天道,天道之中,依稀有一個雙頭邪神的模樣。
    難道說,島上的人,在用女人的身體,孕育邪神?”我念叨著。
    但是我話還沒說完,遠處的那些房間,有兩個女孩已經發出了絕望的呼喊聲,瘋狂哀嚎著,大哭著。
    其中一個女孩看樣子精神已經崩潰,將自己的頭發大把大把拽了下來,緩解焦慮。
    這回就算是文身男怒斥她們,都沒有用了。
    消失的時間,肚子裏的雙頭怪嬰,這些全都標誌著不祥和詭異,這兩個女孩害怕也是正常的。
    因為難免會想,既然這個女人肚子裏有嬰兒,而且之前從來沒征兆,那麽其他人的肚子裏,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邪神呢?
    “咱們來到這座島上,真滴是做活路嘛?每天給錢,卻從來不讓幹活,咋個有這麽好的事兒嘛!”有人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狠狠拽著自己的頭發,緩解心中焦慮。
    還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突然癔症了一樣,念叨著:“林子!穿過林子就是海邊,到了海邊咱們就能找到船回去!
    這鬼地方不能待著了,再待下去,真他媽都沒命了!”
    他身上穿著暗黑風的衣服,染著一頭紅發,明明是男人,卻有黑色的指甲油,兩隻耳朵都打著很大的洞。
    他很時尚,用城裏的詞兒來說可能叫朋克吧,我以前在村裏很少見到這麽時尚的人。
    能夠感覺到他熱血直衝天靈,不想就這麽認命。
    年輕人說著,迅速在女人的屍體上摸索了兩把,將她褲兜裏的錢掏走,在我們眼前擺了擺:“我先找到的,就是我的了哈。
    我要穿過林子去海邊,有沒有人跟我一起?”
    可周圍人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他立馬擺弄了一下上紅下黑的頭發:“算了,要死先死我一個,給你們打個樣。”
    說完之後,他轉身就跑,瞎子緊忙說道:“你一個人進椰樹林很危險的!林子裏有本地人在盯著咱們!還說不上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玩兒蛋去!隻要老子夠快!啥東西都找不上我!”年輕人一邊叫喊著,一邊朝著前方瘋狂跑去。
    “妖魔鬼怪,都給爺退!”他大叫著,讓院子中那些不敢動彈的人也受到了鼓舞,攥著拳頭,死死盯著他的背影,希望他能開個好頭。
    不管是他的穿著打扮,還是他的行為,我都得承認,他是勇敢的,將那份朋克貫徹到底了。
    但是他跑出去的快,回來的卻也很快。
    跑著出去,飛著回來,而且回來的隻有腦袋。
    臉上還保持著癲與狂,耳朵上的兩個大洞晃來晃去,猩紅的血液在天上連成一片血花,地上的砂石也混了血。
    而樹林中,靜悄悄的,他的生命就這麽被悄無聲息的收割了。
    “果然不能觸碰禁忌啊!咱們就老老實實先在這裏待著吧!等到明天楚讚來給咱們送飯的時候,好好跟他商量商量,看他們能不能大發慈悲,把咱們給放了!”
    “可是之前他已經定下規矩了,隻要答應留在這裏,就不能走了,你們說,會不會隻要老老實實待在這裏,咱們就能平安離開呢?”
    不遠處,有人在小聲議論。
    我們來到這座島上一個多月了,這是眾人相互交流最多的一次。
    “怕就怕,楚讚恐怕不會來給咱們送飯了,敢這麽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擺明就是撕破臉了,還指望送飯?”我揉了揉臉,無奈的說道,接著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懶得再理會外麵的喧鬧,也不顧周圍人一直問我為啥這麽篤定楚讚不會來了。
    我隻想趕緊將麵具雕琢好,本打算悄咪咪的朝著南邊去,將我爸的魂兒找出來,沒想到現在亂成了一鍋粥。
    瞎子跟著我一起進了屋,皺眉問道:“這個女人明明肚子沒有任何變化,而且之前還非常自然的跟咱們一起吃飯,她為什麽會知道自己肚子裏有小孩呢?
    還有,她為什麽會去找那些人頭?是因為發現那些人頭,才被降頭術滅了口的麽?”
    我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部小型的攝像機,上麵還沾染著黏糊糊的液體,直接丟在了桌子上:“她來到這裏根本就不是來打工的,而是跟咱們一樣,有其他目的!”
    瞎子愣了一下,但很快釋懷的歎了口氣:“也是啊,肯定不簡單,她連蓬萊都知道,沒準對這座島的了解,比咱倆要多。”
    摸索著將小型攝影機拿了起來,這東西隻有手指肚那麽大,能錄製,能儲存,卻不能播放。
    “這是從她肚子裏掏出來的?”瞎子問道。
    我點了點頭:“那個文身男拽起兩頭嬰兒的時候,我順手從胃裏掏的,還有你之前不是說有女人在房屋附近溜達麽?我估計也是她。
    她認識我跳的儺舞,還一直在房子附近找,不知目的何在。
    你說她會不會錄到了了不得的東西,讓咱們把她的肚子剖開,就是為了這個設備?想讓咱們把這設備帶到外麵?”
    “會不會是記者?”瞎子問道。
    “記者……這麽拚命麽?”我不敢斷言。
    “這玩意,得不少錢吧,主要是沒什麽路子的話,很難弄到吧?”
    “她將這東西帶到島上來,肯定是冒了很大風險的!還有一點,你覺得她為啥要將這個東西吞到肚子裏,卻給了我一件衣服?將這東西連帶著衣服一起交給我不是更好麽?”我皺著眉頭,輕輕敲打桌子。
    “或許是她在錄製的時候,遇到了什麽緊急情況,迫使其不得不將這東西吞下去避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更能肯定,她錄到了不得的畫麵了。
    帶著錄像設備,又認識儺舞,她死的太倉促了,行為太冒失了,不然的話,不會被降頭直接咒殺。
    兩個腦袋的邪神還沒成型,就被母體的死亡強行中斷了。”瞎子一臉無奈,連連搖頭。
    我卻拿著手中的麵具,刻完了最後一刀,長長鬆了一口氣:“幸好這次比較爭氣,以往雕刻麵具的時候,經常失誤,刻十個失誤八個。
    每次失誤了就得扔,這次,一遍就成了。”
    說完之後,我戴上麵具,走了出去,但一出門,就看到遠處的椰樹林中,有幾十雙紅彤彤的眼睛,在凝視著我們這邊。
    似乎在觀察,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