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魯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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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世德領著眾人來到相國寺後麵的菜園子。
    魯智深居住的破敗庭院,土牆隻有半人高,年久失修上麵坑坑窪窪的,有的地方甚至還長著一尺高的小草。
    站在院牆外就能對院子裏所有事物一覽無餘,院子裏光禿禿的,靠牆的位置有幾個晾菜的架子。
    之前倒是還有一棵楊柳樹,不過上麵經常傳來鳥叫聲,魯智深聽著嫌煩,他愣是徒手硬生生把那樹給薅了。
    當時的場麵,可是驚掉了一眾小混混的下巴,他們本就被魯智深打服了,此後更對他馬首是瞻。
    此時院子裏,魯智深和一幫子小混混圍坐在一張小桌前,討論著林衝的事情。
    “劫大牢,還是半道把人救下?大師,您說吧,我們都聽您的。”
    “是啊,隻要大師說了,我們絕無二話。”
    魯智深坐的方向正對著庭院,他低聲道:“噤聲,有人來了!”
    他們談論的是掉腦袋的事,眾小混混頓時止聲,紛紛扭頭向院子外望去。
    院子裏眾人此時腦海裏都冒出一個問題,‘他們什麽時候出現的?有沒有聽到剛才的討論?’
    氣氛有些緊張。
    魯智深和高世德有過一次照麵,當時他還把高世德罵的狗血淋頭,他起身道:“是你!?”
    眾小混混一聽魯大師和來人認識,都稍微鬆了一口氣。
    “魯提轄,好久不見了。”
    高世德開口後,魯智深也想起林衝曾和他說過的話。
    “師兄,高衙內知道你的底細。”
    “他知道灑家什麽底細?”
    “他知道你原名魯達,曾在渭州做過提轄!”
    “那他知道我有命案在身了,是嗎?娘的,這些個狗官,一點也不讓人安生。”
    魯智深是匿名逃犯,他才剛在相國寺安穩住,可身份既然暴露了,他自然準備繼續跑路了,可跑路的日子是真的苦!
    “師兄莫急,高衙內說敬佩你的豪爽性子,仗義為人,他倒不會故意泄露你的消息。”
    “他有這麽好心?”
    “嗬嗬,師兄無財無色的,他又能圖你什麽?”
    “哈哈,兄弟這麽說倒也在理,灑家記下他這一份人情便是。”
    世人熙熙攘攘,皆為名來利往,真的有人不想當官嗎?你如果有一個當縣長的機會,你當不當?什麽?你是市長?打擾了!
    如果可以的話,絕大多數世人都是想混個一官半職的,隻是很多人沒有那個機會罷了。
    魯智深經常掛在嘴邊的有三件事,一件是他曾在種師道帳下做過事,一件是他曾在渭州做過提轄。
    與魯智深有交集的九紋龍史進,林衝,包括現在這群小混混,都知道他的過往。
    魯智深其實也是個官迷,不然他也不會常把這些話掛在嘴邊了。
    魯智深性子直來直去,不會官場的彎彎繞,後來他看透了朝廷的腐敗,徹底放棄了這份執念。
    正是愛之深,恨之切,他也成了最反對接受朝廷詔安的代表人物。
    有人小聲問道:“大師,他是誰啊?”
    “他是高太尉的義子。”
    “啊!?他就是鼎鼎有名的花花太歲高衙內?”
    所有小混混看向高世德左右兩女不俗的姿容,頓時都了然的點點頭。
    高世德道:“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魯智深道:“請進吧。”
    高世德五人進入院子,嘍囉們哪還有坐著的,他們都起身站在一邊,有個機靈的,趕忙替高世德搬來凳子,還用袖子在上麵擦了又擦。
    高世德看了這群小混混一眼,他記得原著裏就是這群人,把高衙內的雞給割了下來,之後這群人逃離汴京投奔魯智深去了,還成了魯智深最忠實的追隨者。
    不過這群嘍囉肯定和他沒關係了。
    高世德坐下後,“魯提轄,也坐吧!”
    魯智深覺得渾身不得勁兒,這明明是他的院子,反倒需要外人吩咐就坐,若不是念及一絲人情,說不得他就要回嗆幾句了。
    魯智深坐了下來,“衙內怎麽來到我這小破院子了?”
    “既然魯提轄問了,那我也不繞彎子了,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關於林衝的一些消息。”
    “衙內不妨直說。”
    “林衝本是死罪,但我比較欣賞他的武藝,幫他爭取到發配滄州的機會。”
    魯智深想到:‘以你高衙內的身份,真想保下一個死囚應該不是難事吧,去邊境送死和開刀問斬區別大嗎?’
    “原來送死囚去邊境是衙內的手筆。”
    “你不會以為我沒盡全力吧?”
    魯智深老臉一紅,“灑家可沒說!”
    “那你可知林衝為什麽會是抄家問斬這樣的重罪?”
    魯智深語塞,林衝的案件信息被全麵封鎖,旁人不是不好打聽出來,是根本打聽不出來。
    林衝遭難後,他一直打聽不到任何消息,若不是殿帥府張榜了,他們或許還在抓瞎呢。
    “他的事牽扯到宮裏那位,你以為很好解決嗎?再說我是他的什麽人?結拜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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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兄弟到底犯了啥事啊?”
    “回頭你親自問他吧,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魯智深心道:‘這高衙內好生記仇,上次不就是罵你幾句嗎?是你不讓灑家去道歉的,今天一過來就反客為主,現在說話更是夾槍帶棒的。’
    不過他仔細想了想,自己作為林衝的結拜大哥,到現在確實沒幫上什麽忙。
    魯智深現在知道是高世德出手操辦此事,心裏也踏實了一些,他笑著給高世德倒了一碗酒。
    “上次我誤會了衙內,還沒賠罪呢,主要是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灑家就給衙內賠個不是。”
    高世德擺擺手,“好了,我還不至於那麽小心眼,我這次來,是有最新消息要告訴你。”
    “衙內請講!”
    “林教頭本該是半個月後隨大批囚犯一起北上,可害他的人還沒死心,又使了手段,昨天林教頭被提前押走了,兩個牢子會在途中害了他的性命。”
    “啊!?到底是哪個想害我家兄弟?”
    “那人你倒也見過!”
    “是誰?”
    “李洪賓。”
    對於李洪賓,魯智深也算記憶尤深。
    “原來都是他個狗東西在搞鬼,他當真歹毒啊,害我兄弟家破人亡還不夠,竟還要下這等黑手。
    真是氣煞我也,灑家這就去弄死這個狗賊,看我不在他身上捅出三百個透明窟窿。”
    魯智深起身欲要取他的禪杖開莽,眾小混混連忙將他拉住,“大師息怒啊,殺人事小,可別耽誤了救林教頭。”
    “是啊,大師,汴京不比別處,城內官軍多如牛毛。”
    一群小混混七嘴八舌的勸解,魯智深聰明的智商重新占領高地,人也冷靜了下來。
    高世德道:“提轄報仇不必急於一時,差人才走一日,離汴京近了還好說,可一旦走遠了,到了人跡罕至的山野密林,林教頭必有危險,提轄還是親自走一趟吧。”
    “衙內言之有理,這次多謝衙內特來告知此事,不然我林衝兄弟怕是要遭小人暗害了。”
    “滄州牢城那邊我會讓人送信打點,林教頭去了,自是不會叫他受苦,”
    魯智深對高世德拱手道:“灑家這就動身,待回來了,再請衙內喝酒。”
    高世德端起桌上魯智深給他倒的那碗賠罪酒,“我以此酒為提轄送行吧!”
    魯智深一怔,他心道:‘這高衙內還真是,嘴上說著不小氣,可這碗賠罪酒卻硬是要喝!’
    其實高世德不喝這碗酒,魯智深才覺得麵上有些不好看,畢竟他剛才是敬酒。
    魯智深咧嘴大笑,“哈哈,好!”
    小嘍囉連忙給魯智深也倒上一碗酒。
    “當!”
    兩人都一飲而盡。
    魯智深回屋帶上他的禪杖和戒刀,又背了一個小包袱,裏麵塞著幾塊高粱餅子。
    魯智深出了小屋,看到高大奉上一百兩銀子。
    “衙內,你這是?”
    “提轄平日在這小院住著,瀟灑快活,倒也不需要什麽花銷,隻是這次北上,路途遙遠,怎能沒有銀錢傍身,難不成你想風餐露宿?”
    “呃,這……”
    風餐露宿的生活魯智深深有體會,他從渭州一路逃亡,遭了老罪,正是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啊。
    “拿著吧!”
    魯智深不是矯情的人,他覺得自己本來就欠著高世德的人情,也不在乎多欠一點點,總比路上忍饑挨餓強。
    “好,那灑家也不和衙內客氣了!”
    “大師,我們和你一起去!”
    “不用,兩個殺材,灑家還不放在眼裏,而且灑家一人來去自如,你們替灑家看好菜園子就行。”
    “大師,放心。”
    魯智深一拱手,“衙內,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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