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丹途壁障,雲紋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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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廣場與葉無涯等人短暫相遇後,陸淵便徑直回了洞府。林飛無心泄露的“宗門秘境”與“玄極晶”,似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層層波瀾。他深知其中蘊含大機緣,然眼下最緊要的,是穩固自身,提升實力。
    築基期的修行,是一條漫長而極致的精純之路。內門雖靈氣沛然,然單靠吐納修行,速度終究遲緩。丹道輔佐,不可或缺。
    陸淵取出內門弟子手冊所載的數種築基輔修丹方,細細研讀。這些丹藥功效各異,或增法力,或淬肉身,或凝神識。其中最為基礎且廣為應用的,便是“凝元丹”——此丹可助築基初期修士穩固境界,精粹法力。
    陸淵曾在藏經閣涉獵基礎丹典,通曉流程藥理。然紙上談兵終覺淺。
    洞府內丹室靜謐,爐火映照著他的麵容。他祭出宗門配發的築基丹爐,爐體更為厚重,符文隱隱,足堪承受更強的火煉與法力操控。
    備好藥材,陸淵著手煉製第一爐築基丹藥。他依循丹方指引,按序投藥入爐,引動地脈之火,開始溫養、提純、融合。
    未及半個時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驟然從爐蓋縫隙溢出。
    “噗!”
    爐蓋微震,一股黑煙騰起。陸淵臉色微凝——爐火躁動,藥力已潰!
    啟爐驗看,爐底唯餘一團焦黑的殘渣。
    陸淵並無沮喪。煉丹折戟,本就尋常,築基靈丹對火候、法力、神識的掌控更臻精微。他複盤全程,發覺自己雖按部就班,但在藥材融合的節奏與火力掌控的微妙變化上,總欠缺那絲行雲流水的圓融。
    再試一爐。他屏氣凝神,較前次更為謹慎。雖未報廢,出爐的凝元丹卻色澤枯槁,幹癟不堪,藥氣早已散逸十之八九,實為丹毒淤積的殘次品。
    接連數敗,陸淵眉峰緊鎖。他意識到,自己正觸碰一道無形的壁障:丹方在手,程序無誤,卻在最關鍵的那點“心意如秤、毫厘必究”的精微之感上難覓其門。那玄妙的“火候”,非蠻力所能及。
    他憶起築基丹的煉製。彼時能得極品,除《雲紋真解》之功,更因那枚丹藥非循古法而成,乃是借雲紋偉力將藥性強行凝聚催生。但眼下的凝元丹,講究的是藥性自然交融、調和圓融,而非霸道的催生。強橫凝聚,終非萬法通途。
    陸淵闔目沉心。識海中,《雲紋真解》關於“入微”與“交融”的精義篇章浮現。雲紋,豈止符籙陣基?更是解析靈氣、洞悉萬物結構與引動其最精微變化的本源之道!
    他心念電轉,嚐試將丹道的每個步驟,皆與《雲紋真解》的核心理念相印證:
    溫養藥材:能否以雲紋為觸角,感知藥材最深層的結構律動,助其將藥性精華臻至圓滿地析出?
    提純去蕪:能否以雲紋為篩網,對藥液靈力做精細解構,徹底剝離雜質?
    融藥合炁:能否以雲紋為橋梁絲線,牽引異種藥力間的相生相成,達成那最完美的平衡共生?
    火候調控:能否以雲紋為法眼,洞察爐內每一縷溫度的起伏,調禦法力以應和那至精至純的丹火需求?
    念頭通達,陸淵立時付諸實踐。
    從溫養始,靈力探入丹爐的同時,一縷神識附著其上,如靈蛇般遊走,嚐試以雲紋的“感應”之能,“觸摸”藥材的每一絲紋理。起初模糊一片,然在雲紋引導下,他漸能“看”清藥材質地的微妙差異、藥液粘稠的細致變化,乃至藥力分子間微不可察的共鳴震蕩!他催動法力,在藥材周遭隱晦地勾勒出數道“溫養”雲紋。雲紋如柔和暖流,滲透藥材核心,將那內蘊的精華緩緩導引而出,令其愈發契合地融入藥液之基。
    繼而提純。藥液氤氳升騰時,陸淵在其中構建起精微的“分離”雲紋網絡,猶如無數無形篩孔,精準捕捉鎖定藥液內頑固雜質,將其強行吸附排出。雲紋篩網之下,雜質剔除之效遠超單純靈力包裹,藥液澄澈度肉眼可見地提升數倍。
    融合藥力,乃丹道成敗之樞機!藥性各有相生相克,唯精妙導引方可化險為夷,成相濟相融之勢。陸淵在藥液相匯的關鍵瞬息,勾勒出“平衡”與“導引”兩類雲紋。其如無形之橋與柔韌之弦,精準穿引調和各方藥性靈炁,引導它們相互呼應、交融契合,漸趨圓融整體。他甚至能“聽”到藥力分子結合時那無聲的“契合”共鳴!這種掌控全局的精妙感,令他心神沉醉。
    丹火調控,更是雲紋大顯神威之境!“感知”雲紋化作無形之膜,瞬間覆蓋整個丹爐,爐內溫度最細微的起伏波動,皆纖毫畢現於識海。他仿佛洞見丹火中靈氣奔騰的每一道軌跡!隨即,“調控”雲紋應念而動,法力隨其指引,精準微調火力的強弱與方向,在最恰當的時機,為藥液注入最適宜的熱力。
    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種對精微之處的絕對主宰!
    陸淵全然沉浸在這前所未有的丹道體悟之中,物我兩忘。
    當最後一縷法訣注入丹爐。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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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爐體輕震,一陣清越悅耳的嗡鳴響起。霎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超越以往任何一次的純淨藥香,自丹爐彌漫開來!此香非僅草木芬芳,更蘊含著一種奇妙的靈動圓融之感,似那爐中丹藥已然孕育靈蘊!
    陸淵心頭狂跳!丹成了!且前所未有!
    他迫不及待地揭開爐蓋。
    爐膛內,十二枚凝元丹溫潤飽滿,靜臥於丹槽。每一枚皆澄澈如淡青碧玉,表麵光澤流轉,毫無瑕疵,其核心之處,竟隱隱有柔和靈光氤氳流轉!
    他撚起一枚置於掌心。丹藥觸手生溫,異香沁人心脾,僅輕嗅便覺靈台清明,氣血微沸。
    這絕非尋常凝元丹!
    尋常凝元丹色呈灰黃,藥力溫平。而掌中此丹,其色、其香、其內蘊的磅礴而精純的靈力波動,皆遠非前者所能企及!
    上品?
    不!這分明是藥力幾乎凝為實質,臻至極致的——極品凝元丹!
    陸淵眼中閃過難以抑製的狂喜!萬萬沒想到,僅是將《雲紋真解》的微末真意融入丹道,竟能令丹藥品質產生如此天翻地覆的提升!
    這再一次印證了雲紋之道的浩瀚與普適!它不囿於鬥法、符籙、陣道,縱是煉丹此等錘煉內蘊的技藝,亦是它馳騁的無垠疆場!
    他迫不及待撚起一枚送入口中。丹丸入口即化,一股無法形容的精純藥力,如初春暖陽般溫潤,又如江河奔湧般沛然,瞬息間流淌四肢百骸!這股力量溫和滋養經脈丹田,迅速彌補煉丹消耗,更在那沛然的滋養中,令其法力愈發精純凝練,築基初期的根基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穩固下來。
    此丹,實乃無上修煉神品!
    陸淵心算其效,一枚極品凝元丹所蘊靈力與淬煉之效,足以抵過三枚尋常凝元丹,或猶有過之!有如此神丹傍身,他的修行進程將一日千裏,穩固境界所需時日將大幅縮減!
    他珍而重之地將這十二枚靈丹收入寒玉瓶中,眼底有壓不住的興奮輝光。這不僅是丹藥,更是他大道求索的一張無上底牌!
    一個念頭倏忽閃過:若此等雲紋煉丹之法可廣為普及,對宗門實力助益何等巨大!
    然這念頭僅如流光一瞬。雲紋之秘深奧難測,且此種丹法,恐怕唯有身懷《雲紋真解》的他才能禦使。此乃他的根本,亦是他在大道之路上安身立命之基。
    正當陸淵沉浸於丹道突破的無上喜悅之時,一縷極淡、帶著好奇探究之意的神識,似清風拂水,不經意間自其洞府上方掠過。
    此神識並無惡意,亦未深入探查分毫。它仿佛隻是被那逸散而出的、純淨到極致的異樣藥香所吸引,微作停頓,便悄然收回。
    丹閣深處,高聳石塔之內。
    一位身著灰色麻布丹袍,須發如雪,周身浸染著歲月藥香的老者,正盤坐於蒲團之上,氣息古井無波。
    倏爾,老者兩道雪眉幾不可察地顫動了一下。緊接著,那雙微闔的、沉澱了無數丹道春秋的眼眸猛然睜開!其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罕有的、洞悉玄妙的精芒!
    “此藥香……凝元丹?竟有如此純粹通靈之質!”老者鼻翼微翕,蒼老麵龐上掠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震動,“更奇者……這藥氣本源中,竟透著一股從未得聞的‘生生造化’之意……非本閣所傳任何丹路!”
    他強橫無匹的神識,刹那間如無形之網探出,悄然穿透層層洞府禁製,鎖定在陸淵洞府之上。雖無法強行探入洞明真相,但那滿溢而出的、精純到令人心悸的丹氣異香,卻如同明燈。
    “是那新晉內門的小輩?”老者微眯起眼,幹枯的指節無意識地在膝上輕敲數下,“丹氣之純,幾近道韻。更奇的是……這煉丹之法的韻律波動,絕非我所知……有趣。”
    一抹深邃難測的淡笑,浮現在老者嘴角:“看來宗門之內,悄然滋長了一株……絕世的丹道苗子啊。”
    他緩緩闔上雙目,歸於古寂,仿若方才隻是浮光掠影。然其心中,那名為“陸淵”的身影,已悄然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極品丹藥的出世,終是引動了丹閣深處……某位位高權重的長老目光。
    陸淵的丹道之旅,不過初露鋒芒,卻已注定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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