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溯站在那兒，眼神不自覺地有些放空，腦海裏像走馬燈似的，拚命回憶著顧萇衛緋聞對象到底是誰。
    此時，一旁的顧萇衛臉上掛著那一貫老實憨厚的笑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輕聲說道：“周導年紀輕輕便名揚國際，可是讓我好生羨慕。這次有幸能和周導一同去柏林。”
    張藝某聽到老同學這麽講，笑著帶著幾分勸慰開口道：“長衛，你新拍的電影《孔雀》，我們幾個都看過。拍得很不錯，想來評價不會太差，你就放心好了。”
    他頓了頓，眼神帶著打趣，接著說道，“不過周導這次帶去柏林的作品我們確實還未曾目睹，就怕周導今年一發力，直接擒下金熊獎，那到時候，我們可都不敢在他麵前妄稱師兄啦。”
    周溯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幾位師兄師姐可別拿我打趣了。
    我那部電影就是一部小眾的驚悚片，主要亮點也就是襯托樺哥的演技，這也是為了即將開拍的新作做做宣傳。
    在其他方麵，肯定與顧導的《孔雀》不能相提並論。”
    顧萇衛聽了這話，心裏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顯得更加自然了些。
    這時，於東適時開口，臉上堆滿笑容道：“今年各位導演，那可都是為國內觀眾奉獻了一大批優秀電影啊。我在這兒就做回馬後炮，提前恭喜各位導演票房大賣！”
    說著，他目光一轉，看向周溯，“這周導啊，如果以後有合作機會，可別隻記得王總，我博納對與周導合作，那也是誠意十足。”
    於東之所以單獨對周溯說這番話，其中緣由圈內人都心知肚明。
    馮小鋼的電影，王家兄弟看得死死的，旁人根本別想分一杯羹。
    張藝某那邊也一樣，張韋平那家夥手段了得，典型的商業流氓，不知用什麽法子牢牢把控著張藝某。
    而於東的博納，最近正打算在電影投資領域大展拳腳。
    在場眾人裏，既已證明了票房實力，又能與外界緊密合作的，也就隻有周溯了。
    尤其是今年，周溯與王萇田合作的兩部作品，讓光線傳媒賺得盆滿缽滿，於東看在眼裏，心裏著實羨慕。
    周溯笑著舉起酒杯，誠懇道：“於總，多謝您的祝福。往後要是有機會，肯定會找於總合作。”
    於東見周溯一臉真誠，毫無做作之態，心中一喜，二話不說，舉杯就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一旁的張藝某和馮小鋼，也都笑嗬嗬地陪著喝了一杯。
    他倆心裏明鏡似的，自己的電影向來不缺投資，要是再多加入一個合作方，那到手的份額可就少一份。
    王家兄弟和張韋平肯定不會答應這種事，而他倆本身也沒有更換合作夥伴的打算。
    之所以時不時放出要與周溯合作的風聲，不過是想借此逼王氏兄弟低頭罷了，真要讓他們放棄現在穩定的合作關係，他倆壓根兒就沒這麽想過。
    韓叁平看著這表麵融洽的局麵，自我感覺良好，覺得這個圈子在自己的“帶領”下井井有條、欣欣向榮，於是滿臉笑容地開口道：“沒錯，現在大家就是要齊心協力，貢獻出高質量的影片，把國內的票房容量越做越大。”
    周溯聽了韓叁平這話，笑著回應道：“我相信，隨著國內經濟一路高歌猛進，咱們國內電影的票房肯定會芝麻開花節節高，能容納的電影類型也會越來越豐富。
    不過呢，咱們這些做導演的，得跟上時代的步伐，摸透老百姓的心思，這樣才能拍出既叫好又叫座的電影。”
    周溯話音剛落，一旁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畢竟不管是為名還是逐利，要是電影觀眾不買賬，他們這些導演可就沒飯吃了。
    可一旁的陸太郎，看著周溯如此出風頭，心裏那叫一個不爽，忍不住開口道：“周導這話，我可不敢苟同。
    電影，那可是高雅藝術，講究的是高山流水覓知音，哪是那些下裏巴人能懂的。
    要是為了票房，就放棄自己的藝術追求，那還能叫電影嗎？”
    周溯聽了，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酒杯，冷冷一笑：“陸導還真把自己當貴族啦？
    在座各位，往上數三代，誰不是農民出身？
    你在這兒大談下裏巴人。
    電影確實是藝術，在咱們電影人心中，它無比神聖。
    但別忘了，電影的受眾是誰？
    是廣大影迷，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你要是拿不到票房，最後怕是隻能指望國家補貼過日子咯。
    陸導，你可得清楚，你現在拍電影的補貼資金打哪來？
    正是你口中這些‘下裏巴人’納的糧、交的稅。”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清冷，“我在這兒好心奉勸陸導一句，可別吃著鍋裏的飯，扭頭就把鍋砸了，吃完奶還罵娘，這可不是正常人幹的事兒。”
    同桌的幾人心裏都清楚周溯和陸汌之間有些過節，可著實沒料到，兩人的矛盾竟如此尖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就這般直白地互懟起來。
    一旁的韓叁平臉色瞬間一黑，目光在周溯和陸汌身上來回掃視，心裏忍不住暗罵：“這兩個混賬小子，簡直一點麵子都不給我。我剛說完大家要和諧共進，他倆立馬就搞出這一出。
    幸虧在座的都是圈內自家導演，要是有個外人在場，這臉可就丟到國外去了！”
    盡管心裏惱火，韓叁平還是黑著臉開口打圓場：“你們倆說的都在理。電影這東西，創作者肯定有自己想表達的理念。
    但既然投放到市場，那肯定得麵向觀眾，能收獲票房，不然遲早得被市場給淘汰咯。”
    韓叁平這話明顯偏向周溯，陸汌聽了，臉色愈發陰沉，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就在這氣氛尷尬得能擰出水的時候，《失戀33天》導演薛小璐帶著劇組主要成員過來敬酒。
    薛小璐一瞧這冷淡的場麵，又看看周溯和陸汌，心裏頓時明白了幾分。
    不過，作為本片導演，又是北電的老師，她還是強撐著笑容，帶著眾人舉起酒杯：“各位，感謝大家來參加《失戀33天》的首映禮，我敬大家一杯！”
    在座眾人自然也不好拂了麵子，紛紛舉杯回應。可這一杯酒下肚，氣氛依舊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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