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局辦公室內，茶香嫋嫋。
    佟局長看著屏幕上從容不迫的周溯，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對身旁的助理笑道：“這小子，有些話，比我們這些坐在辦公室裏的人都敢說。”
    助理會意一笑：“有實力才有底氣。他這番話，也是因為國內市場的盤子確實夠大，能撐得起這個格局。”
    “他說得在理。”
    佟局長放下茶杯，語氣深沉，“市場在變，人心也得變。有些還抱著舊夢的人，是時候該醒醒了。”
    直播結束，主持人趙寧緊緊握住周溯的手，語氣中帶著由衷的敬佩：“周導，您今天這一席話，不知要敲醒多少人，又會讓多少人今夜輾轉難眠。”
    英皇辦公室，則是另一番光景。
    楊壽成看著已然黑屏的顯示器，手指在紅木桌麵上有節奏地輕敲。
    “他確實夠膽。”
    楊壽成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認可，“但話，沒說錯。”
    霍玟希適時遞上一份文件，麵露難色：“《誤殺3》的後續投資，楊天縝那邊傳來消息，可能要拖到年底才能到位。”
    “拖，就按他們的節奏來。”
    楊壽成擺擺手，神色如常。
    今時今日的燭龍，橫跨兩岸三地，背靠應龍與新線，體量已足以與好萊塢巨頭掰手腕，英皇除了緊跟，已無他選。
    “阿嬌那邊……”
    霍玟希歎了口氣，“湖南台的《背後的故事》倒是批了，但台裏反饋‘題材敏感，建議暫緩’。”
    ——“暫緩”二字，在這個圈子裏，往往就意味著無限期雪藏。
    那曾經“清純無敵”的人設，如今成了複出路上最沉重的枷鎖，連ins合體都變得小心翼翼，更遑論接戲。
    “燭龍那邊……能否爭取一個角色？
    哪怕是配角？”
    楊壽成仍抱有一絲希望。
    霍玟希搖頭：“阿sa私下探過口風，周溯的回複很直接：別說阿嬌，即便是張柏芝，想再走通內地的路，也難了。”
    《梅蘭芳》戲份被刪，已是再明確不過的信號，無人敢冒此風險。
    “楊天縝提過，他們籌備的新綜藝，可以給我們一個常駐嘉賓的位置。”
    楊壽成未置可否——一個綜藝，又能挽回多少頹勢？
    周溯剛坐進車內，張天嬡便笑著遞上水，語氣帶著調侃：“老板，您今天這番高論，怕是能讓半個娛樂圈今晚集體失眠了。”
    “不過是把實情攤開來說罷了。”
    周溯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北上撈金是陽謀，扭扭捏捏，反而顯得小家子氣。”
    話音未落，韓叁平的電話便追了過來，開口就是一聲笑罵：“你小子！
    是真唯恐天下不亂！
    什麽話都敢往外撂？”
    他剛安撫完在電話裏暴跳如雷的吳雨森——“他居然說我們回來是為了撈金！這是誹謗！”
    ——嘴上雖在訓斥，韓三平的嘴角卻抑製不住地上揚。
    “有些人，在您麵前裝得乖巧，轉過身就擺起譜來，我憑什麽要慣著他們？”
    周溯的語氣帶著點混不吝的痞氣，“張藝某、馮小鋼可以躲清靜，我躲不了。
    我既然站在這個位置，就得為內地影視圈說句公道話。”
    “行！你就可勁兒折騰吧！”
    韓叁平“怒氣衝衝”地撂下電話，轉頭就對身邊的韓佳女笑道，“這小子，真他娘的有種！”
    與此同時，各大媒體的頭條早已被同一場直播屠版：
    “周溯直言：潛規則全球皆有，獨揪內地女星實屬雙標！”
    “娛樂新巨頭炮轟港圈：莫再坐井觀天，時代已然巨變！”
    “周溯論市場大勢：北上發展非施舍，乃是行業必然選擇！”
    ······
    3月初，京城。
    直播引發的滔天聲浪尚未完全平息，周溯卻已將其拋諸腦後，全身心紮進了《盜夢空間》劇組。
    然而，當《盜夢空間》在京的戲份剛告一段落，一個電話便將他從科幻迷夢中召回現實——《建國大業》正式開機，他這位編劇，必須到場。
    踏入片場的第一天，周溯便真切體會到了什麽叫 “震撼”。
    按理說，他早已見慣大場麵，手握資本，縱橫國際。
    可當他置身於這個特殊的劇組，仿佛一尾見慣了風浪的魚，驟然遊入了無垠深海。
    目光所及，明星近兩百位，幕後工作人員更是數倍於此。
    要調度如此龐大的陣容，即便是韓叁平也忙得腳不沾地，他抽空過來與周溯打個招呼，已算是給足了麵子。
    “小明哥。”
    “阿溯，你來了。”
    片場內，唐國強、張國立、王伍福、陳寶國、陳道明、葛優等國家一級演員齊聚，氣場沉靜而恢弘。
    李連傑、成龍躬身參與，劉德華飾演老蔣侍衛長，黎明化身蔡廷鍇，鄧超、甄子丹等當紅明星亦位列其中，兢兢業業。
    圈內人常戲稱周溯為“娛樂圈半壁江山”，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見識到，什麽叫做 “半壁江山，盡在於此”。
    他甚至聽到一則頗為離譜的小道消息——據說大哥成瀧曾主動請纓，想要出演偉人……
    周溯的到來，在片場也引起了不小的關注。
    其中，趙軍旗的反應尤為積極。
    他剛與黃曉明寒暄完，趙軍旗便主動迎了上來，笑容得體：“周導，不知道您接下來有什麽拍攝計劃？”
    “可能會先休息一段時間。”
    “真遺憾，一直沒能有機會合作。”
    “嗬嗬，以後總會有機會的。”
    周溯表麵客氣地應酬著，心下卻保持著距離。他並不願與趙軍旗有過深的牽扯。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八麵玲瓏，手腕高超。
    自己此前已幾次三番婉拒，並未留什麽情麵，她此刻竟還能拉下臉主動過來示好，這份能屈能伸的功夫，絕非尋常女子所能及。
    拋開這段小插曲，周溯的注意力重新聚焦於眼前的宏大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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