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天劍門的廢墟上還飄著未散的硝煙。林凡站在殘破的劍閣前，掌心托著青霖真人臨終所贈的劍印。那枚青色小劍在他手心微微顫動，時不時迸出一兩道劍氣。
    "爹爹！你看我！"赤焰撲棱著新長出的龍翼從半空俯衝下來，在即將撞地時突然急刹，激起一片塵土。
    林凡頭也不抬地伸手一撈，精準拎住小家夥的後領："大清早的鬧什麽？"
    "我能控製翅膀大小啦！"赤焰興奮地扭動，背後的龍翼隨著他的心意忽大忽小。當翅膀展開到三倍大時，小家夥得意忘形，結果"砰"地卡在了劍閣的門框裏。
    "......"
    "爹爹救命！"赤焰可憐巴巴地撲騰，活像隻被門夾住的蝙蝠。
    林凡歎了口氣，走過去拽著他的尾巴往外拉："你是龍還是變形蟲？"
    "嗷！疼疼疼！"赤焰被拽出來後揉著屁股，突然眼睛一亮，"爹爹！你的劍印在發光！"
    林凡低頭，發現掌心的劍印確實泛起了不尋常的青光。一股陌生的劍意突然湧入經脈，他不受控製地脫口而出："劍心通明，萬法歸一！"
    "錚——"
    腰間佩劍自動出鞘，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圓弧。赤焰看得兩眼放光，撿起根樹枝有樣學樣："劍來！"
    樹枝紋絲不動，倒是驚動了屋簷下的馬蜂窩。一大群馬蜂"嗡"地朝小家夥撲來！
    "哇啊！"赤焰撒腿就跑，邊跑邊噴火，結果燒焦了自己一撮頭發，"爹爹救命！"
    月清淺聞聲趕來，見狀連忙展開月華屏障擋住馬蜂。林凡趁機拎起赤焰，用龍息凍住了整個蜂窩。
    "誰讓你亂喊劍訣的？"林凡彈了下赤焰的腦門。
    小家夥委屈地扁嘴："跟爹爹學的嘛..."
    "林小友。"滄瀾從廢墟另一側走來，身後跟著幾名天劍門幸存長老，"我們商議過了，願意隨你們同赴龍淵。"
    林凡剛要回答，劍印突然又是一熱。他再次不受控製地念道："劍出無悔，生死與共！"
    滄瀾等人聞言肅然，齊齊抱劍行禮。林凡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呃...劍印偶爾會...你們懂的。"
    "噗嗤。"月清淺忍俊不禁，"你現在像個會走路的劍訣大全。"
    "姑姑笑話爹爹！"赤焰趁機告狀，"爹爹臉紅了！"
    "小兔崽子！"林凡作勢要打他屁股，小家夥趕緊躲到月清淺身後。
    ......
    正午時分，眾人在臨時搭建的草廬內商議行程。月清瑤展開一張古老皮卷："這是我從噬魂淵帶出的龍淵地圖。"
    皮卷上標注著三條通往龍淵的路徑，每條都畫著駭人的警告符號。月清淺指著其中一條："這條經過月族故地..."
    "不能走那條。"月清瑤聲音驟冷，"月清歌在那裏設了埋伏。"
    她突然掀開左袖，露出手臂上一道猙獰的傷疤："當年我逃出噬魂淵後，曾回去找過父母..."她的聲音罕見地顫抖，"卻發現整個月族支脈都被獻祭了...被月清歌親手獻祭給噬魂族！"
    月清淺渾身發抖："所以她殺我們父母...是為了滅口？"
    "不止。"月清瑤銀眸含霜，"她需要至親的血開啟某種禁術。"
    林凡默默握住月清淺冰涼的手。她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發顫，像隻受驚的小鳥。
    "走北線。"龍清玥突然開口，"雖然要穿越死亡沼澤，但能避開月清歌的主力。"
    "不行！"林凡罕見地頂撞母親，"您的身體經不起沼澤毒氣！"
    龍清玥銀眉一豎："老娘在死亡沼澤殺敵時，你還在吃奶呢！"
    "您還想拋下我第二次？"林凡聲音陡然提高，"十五年前您和爹去龍淵，說好三天就回！結果呢？"
    屋內瞬間寂靜。赤焰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撲過去抱住龍清玥的大腿："焰兒也不要和奶奶分開！"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小家夥這一抱，頓時泄了大半。龍清玥歎了口氣，彎腰把赤焰抱起來："傻孩子..."
    "走中路。"月清瑤打破沉默，"雖然要正麵突破噬魂族三道防線，但路程最短。"
    林凡與母親對視一眼，終於點頭："就中路。"
    ......
    夜幕降臨，眾人在出發前做最後準備。月清淺在燈下為赤焰縫製新的龍翼衣——這次特意做了能伸縮的設計。
    "姑姑最好了！"赤焰迫不及待地試穿，結果翅膀伸得太急，把衣服撐破了線，"哎呀..."
    "別動。"月清淺無奈地取出針線，"再亂動明天就不給你帶蜜餞了。"
    赤焰立刻老實了，乖乖坐著讓她縫補。林凡走進來，手裏拿著幾枚剛煉製的護身符。
    "需要幫忙嗎？"他在月清淺身旁蹲下。
    月清淺把針遞給他："穿個線試試？"
    堂堂玄冥龍族少主，跟一根細線較了半天勁也沒穿進去。月清淺忍不住輕笑："比打架還費勁？"
    "這玩意兒比噬魂族難對付。"林凡嘟囔著，終於成功穿線。兩人的指尖在傳遞針線時不經意相觸，又同時飛快縮回。
    赤焰突然從被窩裏探出頭："爹爹又偷偷摸姑姑手！"
    "......"
    "睡覺！"林凡惱羞成怒地把小家夥按回被窩。
    月清淺紅著臉繼續縫補，針腳卻亂了方寸。屋外，龍清玥與月清瑤並肩而立，望著北方越來越紅的天空。
    "明日必有一場惡戰。"龍清玥摩挲著碎玉。
    月清瑤冷眸如冰："我等這一天已經十五年。"
    碎玉中的金光似乎比昨日更亮了些，像在回應她們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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