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啟明城，街頭巷尾已飄著秩序論道的議論，“沈維衍”“暗能融秩序”的字眼時不時撞進耳朵。他沒多耽擱，徑直往新租的洞府走，打定主意先避避輿論風頭——剛露了這般紮眼的天賦，與其被各方試探糾纏，不如趁這陣沉下心，既捋順論道感悟，也免得被湊熱鬧的人堵上門。
    洛麗和鐵牙早懂他的心思，一進新租用洞府便忙活起來。轉身沏了杯泛著清霧的靈茶：“這陣子怕是不得清淨，我和鐵牙已在洞府外圍布了層隱匿手法，尋常修士查不到裏麵動靜，你隻管安心閉關。”
    鐵牙拍著胸脯接話：“老大放心！有我守著，保管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
    沈維衍失笑，這樣倒正好——既能避開風頭，也能趁機試試自己對“失序”的新認知，順帶鞏固修為。
    日子就這麽靜靜過著，外頭關於“暗能融序修士”的熱度，沒了新鮮由頭，漸漸淡了下去，街頭巷尾的議論也少了大半。而洞府內的沈維衍，總算將論道時悟到的輪回秩序，徹底揉進了自身修為裏；連帶著對熵蝕怪那股“逆熵之力”的掌控，也又穩了幾分——先前展露的表層形態，如今已能收放自如，再不必擔心被輕易看出破綻。
    等沈維衍出關時，洞府外的日光已沒了前些日子的熾烈。
    他剛出來，恰好見洛麗坐在院角石凳上翻查靈植圖譜，鐵牙則蹲在一旁，正給院中新栽的靈草澆水，兩人聽到動靜同時回頭，眼裏都亮了亮。
    “老大，你可算出來了！”鐵牙撂下水壺湊過來，伸手就要拍他肩膀，“外頭熱度早歇了，連玄天盟分舵的人，都沒再四處打聽你消息了！”
    洛麗也起身走過來，遞上一枚傳訊玉簡：“這是方才啟明城布防司送來的，說是城主府那邊遞的話，問你出關後要不要去一趟，說是有份關於‘暗能異動’的消息，或許你會在意。”
    “暗能異動？”沈維衍指尖捏著玉簡頓了頓，眼裏浮起幾分興味——這事兒倒真值得去看看。
    他抬眼對洛麗和鐵牙道：“你們倆留在這裏守著洞府，不用跟著，我獨自去城主府就行。”
    洛麗剛要開口說“我陪你”，就被沈維衍按住肩膀：“外頭熱度已歇，城主府又是嵐緯天的地界，不會有岔子。你們在這兒盯著，也省我不分心。”
    洛麗點了點頭，順手幫他理了理衣襟：“路上留意些，若有動靜，隨時聯係。”
    沈維衍點點頭，又叮囑鐵牙“看好洞府，別讓無關人靠近”，才轉身離開。
    這是他頭一遭進啟明城城主府。朱紅大門前二個守衛看守，門內甬道兩側的燈盞泛著暖光，地麵鋪著能映出人影的青石板，連往來侍從身上都帶著淡淡的秩序光暈，既不張揚，又透著藏不住的規整氣派。
    侍衛見了他手裏的“啟明”令牌，立刻躬身引路，沒多問一句——顯然嵐緯天早打過招呼。穿過兩道月亮門，便見正廳內嵐緯天正站在案前，指尖點著一幅懸浮的星域圖，圖上某處正閃著微弱的黑芒，想必就是暗能異動的地方。
    “小子，來了。”嵐緯天頭也沒抬，指尖仍點著案前懸浮的星域圖，語氣熟稔得沒半分架子。
    沈維衍拱手躬身：“城主安好。”
    嵐緯天這才收回手，抬眼看向他，指了指星域圖上那處閃著黑芒的角落：“我前幾日翻查古籍，想起古宇域深處藏著處秘境，早年曾有修士在附近感應到暗能波動，隻是裏頭秩序紊亂，一直沒人敢深入。”他頓了頓，目光落在沈維衍身上，“你既修暗能融序的路子，或許能在裏頭找到些有用的東西，要不要去看看？”
    沈維衍的目光落在星域圖那片閃爍的黑芒上，雖然隻是記錄下影像，可黑芒帶著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特質，和百瘴林的瘴母類似，但更危險。
    “古宇域秘境？”他抬眼看向嵐緯天，“不知那處秘境有何特殊？除了暗能波動，是否還有其他異狀？”
    嵐緯天走到案旁，取過一枚泛黃的玉簡遞給沈維衍：“這是古籍中關於秘境的記載，寥寥數語，隻說裏麵‘時空交錯，序亂如麻’，進去的修士要麽迷失其中，要麽被錯亂的能量撕碎，至今沒人能活著帶出完整的消息。”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原也沒在意，隻是論道會上見你能駕馭暗能與秩序，才想起這處地方。你體內的暗能本就帶著逆序特性，或許比旁人更能適應秘境的紊亂——當然，凶險難料，去不去全看你自己。”
    沈維衍接過玉簡，神念探入其中。果然如嵐緯天所說，記載極為簡略，隻標注了秘境的大致方位，以及一句令人心驚的注腳：“入內者，神魂易被侵蝕，魂飛魄散，極少能出來。”
    他指尖撚著玉簡，沉吟片刻。風險確實極大，但那暗能波動的吸引力同樣強烈——若能在秘境中找到暗能量源，或許能讓自己修為更進一步。
    “晚輩願去一試。”沈維衍抬眼，語氣堅定，“修行本就步步涉險，若因畏懼而錯失機緣，未免可惜。
    嵐緯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好膽識。這是秘境的星圖坐標，我已為你標注了最安全的入口路線。”他指尖在星域圖上一點，那片黑芒旁立刻浮現出一串細密的星軌紋路。
    沈維衍拱手道謝：“多謝城主告知。晚輩回去準備一二，日內便啟程。”
    嵐緯天點點頭——他本就想結個善緣，見狀也不多言，隻揮了揮手示意他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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