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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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麵的裂縫如蛛網般蔓延,黑色魔氣裹挾著腥風撲麵而來。那隻破土而出的利爪足有磨盤大小,鱗甲上布滿暗紫色的紋路,每根指甲都泛著森冷的幽光。秦師姐臉色驟變,手中的冰劍泛起寒芒:“是幽冥血爪!這是上古魔物‘九幽邪蛟’的分身!”
左護法見狀發出癲狂的大笑,白骨長鞭甩出一道弧光擊碎秦師姐的冰牆:“來得正好!趁它還未完全蘇醒,拿下蘇映雪!”魔修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不顧九幽邪蛟的威壓再次蜂擁而上。林硯咬破指尖在符紙上畫下血咒,無數道金光從符紙迸發,暫時將前方的魔修逼退:“沈師兄!帶蘇師妹離開這裏!這怪物不是我們能抗衡的!”
沈清玄攬住蘇映雪的腰,玄鐵劍劃出淩厲劍罡劈開魔修的包圍。可九幽邪蛟突然仰頭嘶吼,整片沼澤的水麵瞬間沸騰,無數黑色觸手從水中竄出,將逃跑的魔修和正道修士一同纏住。蘇映雪強撐著透支的靈力,指尖點向地麵:“以玉玨之力,鎮!”祭壇光芒暴漲,光柱重新凝聚,暫時壓製住九幽邪蛟的攻勢。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蘇映雪身後。左護法的白骨長鞭繞過光柱,鞭梢上的尖刺直取她後心。沈清玄瞳孔驟縮,猛地將蘇映雪護在懷中,鞭刺穿透他的左肩,鮮血噴湧而出。“沈師兄!”蘇映雪的聲音帶著哭腔,玉玨的光芒因情緒波動變得忽明忽暗。
“別分心!”沈清玄咬著牙揮出一道劍氣,斬斷左護法的長鞭,“你若倒下,所有人都得死!”林硯趁機甩出捆仙繩纏住左護法,秦師姐的冰錐也破空而來。可九幽邪蛟再次發動攻擊,巨大的尾巴橫掃千軍,將眾人掀飛數十丈遠。
蘇映雪跌落在祭壇邊緣,望著魔氣中若隱若現的九幽邪蛟本體——那是一條布滿鱗片的巨蛟,獨角上纏繞著鎖鏈,每片鱗甲都比房屋還大。她突然想起玉玨傳承中的記憶:想要徹底封印九幽邪蛟,必須集齊四塊殘片,以持玨者的心頭血為引。
“拚了!”蘇映雪掏出匕首,卻被沈清玄死死按住手腕。“你瘋了?!”他奪過匕首狠狠摔在地上,“還有其他辦法,我們一定能找到......”話未說完,九幽邪蛟噴出一道黑色光柱,祭壇開始崩塌。千鈞一發之際,蘇映雪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遠處的天際,三道劍光破空而來,為首之人手持青銅殘片,正是失蹤已久的大師兄!
劍光如電,大師兄周身縈繞著古老符文,青銅殘片與蘇映雪懷中的玉玨遙相呼應,爆發出耀眼光芒。“接招!”大師兄沉喝一聲,符文化作鎖鏈纏住九幽邪蛟的巨爪,另外兩道劍光趁機掠向秦師姐與林硯,將重傷的二人托起。
“原來你還活著!”左護法眼中閃過陰鷙,白骨長鞭再次破空,卻被大師兄隨手一揮的劍氣震得寸寸碎裂。“邪修,你的末日到了。”大師兄冷睨著左護法,轉頭對蘇映雪喊道:“映雪,準備發動玉玨!”
蘇映雪強撐著起身,將玉玨高高舉起。玉玨與青銅殘片光芒交融,在空中勾勒出神秘陣法。九幽邪蛟似乎察覺到危機,瘋狂扭動身軀,掀起陣陣魔氣風暴。沈清玄不顧傷口,再次擋在蘇映雪身前,與大師兄的劍光交織成防護網。
“以我心頭血,啟封鎮魔陣!”蘇映雪咬破舌尖,鮮血滴落在玉玨之上。陣法瞬間迸發出萬道金光,將九幽邪蛟籠罩其中。魔物不甘的嘶吼響徹雲霄,鱗片片片剝落,最終化作一縷縷黑氣消散在金光之中。
左護法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林硯甩出的符紙纏住雙腳。秦師姐趁機甩出冰刃,了結了他的性命。危機解除,眾人癱倒在地,蘇映雪望著手中重新黯淡的玉玨,知道這隻是開始——剩下的殘片還未集齊,未知的危機仍在暗處蟄伏。
“師兄,這些日子你去了何處?”沈清玄捂著傷口問道。大師兄握緊青銅殘片,目光望向遠方:“尋找封印的線索,也......發現了更大的陰謀。”他的聲音低沉,帶著難以掩飾的憂慮。
暮色漸濃,眾人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這片狼藉的沼澤。蘇映雪回頭看向崩塌的祭壇,風中似乎還回蕩著九幽邪蛟的嘶吼。她握緊玉玨,暗暗發誓:無論前方還有多少危險,她都要集齊殘片,徹底終結這場浩劫。
回程的官道上,馬車輪轂碾過碎石發出吱呀聲響。蘇映雪倚著車窗,望著天邊翻湧的墨色雲層,玉玨在懷中隱隱發燙。自封印九幽邪蛟已過三日,沈清玄的傷口在秦師姐的靈藥下逐漸結痂,可大師兄帶回的青銅殘片卻始終縈繞著神秘氣息,每當月光灑落,殘片表麵的符文便會泛起幽藍熒光。
“小心!”林硯突然勒住韁繩,馬車猛地停住。前方林間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幾隻驚飛的烏鴉掠過眾人頭頂。大師兄手持殘片率先掠入林中,卻在看清地麵景象時瞳孔驟縮——三具身著玄色勁裝的屍體橫陳血泊,心口處皆有碗口大的焦黑窟窿,空氣中彌漫著與九幽邪蛟如出一轍的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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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修的手筆。”秦師姐蹲下身,指尖拂過屍體衣角暗繡的火焰圖騰,“這是‘血焰宗’的標記,他們向來與左護法狼狽為奸。”她話音未落,沈清玄突然揮劍劈開襲來的暗器,淬毒的銀針釘入樹幹,騰起陣陣白煙。
“藏頭露尾的鼠輩!”沈清玄劍指密林。數十道黑影如鬼魅般現身,為首之人蒙著赤紅麵巾,手中骨扇開合間掀起腥風:“正道崽子們,交出玉玨與殘片,留你們全屍!”話音未落,骨扇邊緣迸發出血色刀芒,直取蘇映雪咽喉。
大師兄青銅殘片橫擋,符文迸發的金光與血色刀芒相撞,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蘇映雪趁機結印,玉玨射出冰藍色光束纏住敵人手腕。可血焰宗修士竟悍不畏死,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腐蝕得光束滋滋作響。“他們服用了‘噬心丹’!”林硯擲出捆仙繩,“強行提升修為,藥效過後必爆體而亡!”
混戰間,蘇映雪突然瞥見紅巾首領腰間玉佩——那上麵刻著的饕餮紋路,竟與她在玉玨傳承記憶中見過的魔宮徽記如出一轍。“小心!他是......”警告聲未落,紅巾首領已衝破防禦,骨扇直插大師兄麵門。千鈞一發之際,沈清玄橫劍擋下,劍脊與骨扇相撞迸出火星,卻也被震得連退三步。
“想知道幕後之人?”紅巾首領突然癲狂大笑,猛地撕開衣襟,心口處浮現出詭異的黑色咒印,“告訴你們又何妨......”他話音戛然而止,咒印突然爆發出刺目黑光,整個人化作飛灰消散在空中。殘餘的魔氣中,隱隱傳來陰森冷笑:“找到最後一塊殘片之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死寂籠罩林間。蘇映雪攥緊發燙的玉玨,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魔修不僅知曉殘片的存在,更似乎在暗處布下天羅地網。大師兄握緊染血的殘片,沉聲道:“回宗門。血焰宗既敢公然截殺,定是得到了更強大的支援。我們需要集結力量,同時查清魔宮與殘片的關聯。”
夜幕降臨時,眾人終於望見宗門巍峨的山門。可還未等鬆口氣,一道急促的傳訊符突然在半空炸開,映出掌門師兄焦急的麵容:“速回!宗門禁地異動,疑似有魔修......”話音被電流聲截斷,符紙化作灰燼飄落。
“走!”大師兄率先禦劍而起。蘇映雪望著夜空中閃爍的劍影,玉玨的熱度幾乎灼傷掌心。她知道,這場與魔氣的較量,才剛剛掀開最危險的篇章。而隱藏在暗處的黑手,早已將矛頭對準了他們手中的殘片,以及——所有知曉上古秘密的人。
禦劍回宗的風刃割裂夜幕,蘇映雪衣衫獵獵作響。宗門禁地方向騰起暗紅色瘴氣,如惡鬼獠牙般撕扯著雲層。沈清玄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劍身嗡鳴:“不對勁,這魔氣波動......像是陣法被破。”話音未落,地麵轟然炸裂,數條白骨鎖鏈破土而出,纏住眾人腳踝。
林硯揮刀斬斷鎖鏈,卻見斷口處滲出粘稠黑血,迅速凝結成新的骨爪。“是魔修煉製的屍魅!”秦師姐揚手灑出朱砂符,符咒化作金網罩住白骨,“快走!這些傀儡殺之不盡!”眾人踩著飛劍拔高,下方整片竹林已被屍魅侵占,密密麻麻的慘白手臂如雜草般瘋長。
穿過結界缺口時,蘇映雪感覺玉玨劇烈震顫。禁地深處傳來的魔氣中,混雜著一股熟悉的氣息——正是那日在血焰宗修士身上嗅到的,與魔宮徽記同源的陰冷。掌門師兄與數位長老已在禁地入口嚴陣以待,他們身前的護山大陣泛起漣漪,仿佛隨時會被撕裂。
“來得正好!”掌門師兄額角青筋暴起,“三日前有人篡改禁地陣眼,現在陣內鎮壓的‘九幽魔瞳’即將蘇醒!”他手中的玉簡泛起裂痕,顯然正與陣中魔氣抗衡。蘇映雪望向禁地深處,那座鎮壓魔物的玄冰塔此刻布滿蛛網般的裂紋,塔頂封印的金色符文正在被魔氣一點點吞噬。
沈清玄突然將殘片按在陣眼上,符文亮起微光:“這殘片能增幅陣法!但我們需要有人進入塔內,重新加固核心封印!”話落,一道黑影從塔頂俯衝而下,裹挾著腥風撲向眾人。蘇映雪瞳孔驟縮——那竟是本該在塔內鎮壓的守塔靈獸“蒼雷獸”,此刻雙眼翻白,渾身纏繞著漆黑咒印。
“蒼雷獸被魔氣侵蝕了!”林硯祭出雷鞭抽向巨獸,卻被獸爪震得虎口發麻。蒼雷獸仰天咆哮,吐出的不再是往日的雷霆,而是一團團腐蝕萬物的魔焰。蘇映雪咬破指尖,將精血滴在玉玨上,冰藍色光芒化作鎖鏈纏住獸足:“大師兄,趁現在!”
大師兄帶著幾位長老結印,青銅殘片爆發出耀眼金光,與玉玨之力交織成網困住蒼雷獸。蘇映雪趁機禦劍衝進玄冰塔,寒意瞬間將睫毛凝成霜花。塔內第七層,本該被封印的九幽魔瞳正在緩緩睜開,漆黑瞳孔中倒映著無數扭曲的人臉。
“小丫頭,終於等到你了。”沙啞女聲在塔內回蕩。蘇映雪猛然轉身,卻見紅巾首領的麵巾飄落在地,露出一張熟悉的麵孔——竟是失蹤多日的左護法!她心口咒印愈發猙獰,手中握著半塊刻滿魔紋的玉簡:“你以為血焰宗真是主謀?不過是我拋出去的誘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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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護法揮動手間玉簡,塔內魔氣如活物般撲來。蘇映雪玉玨結盾,卻聽見塔身傳來不堪重負的呻吟。她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圈套——魔修故意暴露殘片線索,引他們帶回宗門,再趁眾人鬆懈時破壞禁地陣法。而左護法手中的玉簡,恐怕正是解開九幽魔瞳封印的關鍵。
“交出玉玨,我留你全屍。”左護法步步緊逼,九幽魔瞳的光芒在她身後愈發刺眼。蘇映雪握緊玉玨,突然將其按在身邊的陣眼上。玉玨與塔內殘留的上古陣紋共鳴,冰藍色光芒如潮水般蔓延,暫時壓製住魔氣。但她知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塔外傳來蒼雷獸的最後一聲怒吼,隨即歸於寂靜。蘇映雪透過塔身裂痕,看見沈清玄等人正在與源源不斷的屍魅苦戰。她深吸口氣,將靈力注入玉玨:“想要玉玨?那就來拿!”左護法獰笑撲來的瞬間,蘇映雪反手將玉玨刺入塔內核心陣眼,整座玄冰塔轟然震顫——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卻也是唯一能為外麵爭取時間的辦法。
“瘋女人!”左護法被陣法反噬震飛,嘴角溢出黑血,“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們?魔宮複蘇之日,整個修真界都將......”她的叫囂被陣法轟鳴淹沒。蘇映雪感覺力量正在飛速流逝,眼前浮現出玉玨傳承中的畫麵:上古魔宮崩塌前,一位白衣女子將玉玨一分為二,含淚說道:“若有朝一日魔氣再起......”
“原來如此......”蘇映雪喃喃道。玉玨並非單純的封印之物,更是開啟魔宮真正秘密的鑰匙。而此刻,她手中這半塊玉玨,或許正連接著那個足以顛覆一切的真相。隨著玄冰塔發出最後一聲悲鳴,蘇映雪眼前陷入黑暗,唯有玉玨殘留的光芒,在魔氣中劃出一道倔強的亮痕。
當蘇映雪再次睜眼時,四周是一片混沌的白光。她低頭發現玉玨竟化作流光纏繞在手腕,形成冰藍色的紋路,耳畔響起空靈的聲音:“傳承者,歡迎來到記憶回廊。”無數畫麵如潮水般湧入腦海——千年前,魔宮之主本是守護蒼生的神女,卻因窺見天道殘酷真相而墮魔。
“原來所謂魔修,不過是被天道拋棄的覺醒者。”蘇映雪喃喃自語。畫麵突然切換,她看到左護法與血焰宗宗主密會,身後赫然站著一個戴青銅麵具的人,手中握著與殘片紋路相似的令牌。記憶回廊劇烈震蕩,玉玨紋路發燙,將她強行送回現實。
玄冰塔廢墟中,沈清玄渾身浴血地扒開碎石,在看到蘇映雪的瞬間,素來沉穩的聲音都在發顫:“你還活著!”他小心翼翼將人抱起,卻發現她腕間的玉玨紋路正與自己懷中的殘片產生共鳴。遠處傳來掌門師兄的驚呼:“不好!九幽魔瞳雖被鎮壓,但魔氣已順著地脈流向各大門派!”
與此同時,各修真世家接連傳來異動。南疆巫蠱教禁地毒蟲暴走,東海龍宮結界出現裂縫,就連一向不問世事的劍塚都傳出劍鳴悲嘯。林硯匆匆趕來,手中的傳訊玉簡不斷閃爍:“魔修在各地挑起事端,血焰宗餘孽趁亂襲擊了青丘狐族!”
蘇映雪掙紮著起身,玉玨紋路自動流轉出靈力:“我知道幕後黑手的目的了。他們要集齊魔宮散落的信物,打開真正的魔宮遺址。左護法手中的玉簡、我們的殘片和玉玨,不過是其中一部分。”她指向天空,原本清朗的月色不知何時染上了詭異的紫暈。
沈清玄將殘片貼在她腕間,兩道光芒交融成完整的圖騰:“這個圖騰,與我在家族古籍中見過的魔宮方位圖一模一樣。但古籍記載,魔宮遺址在萬年前就沉入了......”“歸墟海眼。”蘇映雪接口道,記憶回廊中的畫麵讓她想起關鍵線索,“那是連通各界的裂縫,也是天道規則最薄弱之處。”
掌門師兄立即召集長老商議,最終決定兵分三路:一路追查血焰宗餘孽,一路加固各大門派結界,而蘇映雪等人則前往歸墟海眼。臨行前,沈清玄取出家族秘寶“星軌羅盤”,羅盤指針卻詭異地同時指向八個方向。“這說明信物分散在各界。”蘇映雪皺眉,“我們可能要穿越不同位麵。”
眾人剛踏入傳送陣,就被卷入時空亂流。等再次落地時,發現身處一片荒蕪沙漠。天空懸掛著三個血紅色的月亮,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突然,地麵裂開縫隙,爬出無數背生骨翼的沙蟲。“是異域魔物!”秦師姐揮劍斬殺,卻發現傷口處湧出的黑血竟腐蝕劍刃。
混戰中,蘇映雪腕間玉玨紋路亮起,指引她走向沙漠深處的古城遺跡。城門上斑駁的符文與玉玨共鳴,緩緩浮現出一行古老文字:“欲見真容,先破虛妄。”話音剛落,眾人腳下出現黑色旋渦,將他們吸入一個布滿鏡子的空間。
“小心!這些鏡子會照出心魔!”沈清玄剛提醒完,林硯就被鏡中畫麵吸引——鏡中的他手持魔劍,屠戮滿門。蘇映雪握緊他的手腕:“別信!這是幻術!”她自己的鏡中卻出現了最恐懼的場景:沈清玄渾身是血倒在她懷中,而她手持染血玉玨,周身魔氣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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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蘇映雪將靈力注入玉玨,冰藍色光芒擊碎所有鏡子。空間崩塌的瞬間,她看到鏡中閃過青銅麵具人的身影,那人竟對著她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等他們重新回到沙漠,古城遺跡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插在沙中的半截斷刃——正是魔宮信物之一。
當蘇映雪握住斷刃的刹那,玉玨紋路與斷刃同時亮起,在虛空中投射出歸墟海眼的畫麵。畫麵裏,青銅麵具人正在召集各路魔修,左護法恭敬地呈上玉簡。而海眼深處,一座布滿符文的巨大宮殿正在緩緩升起,宮殿大門上的圖騰,與蘇映雪腕間的紋路完全一致。
“原來從得到玉玨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入局。”沈清玄握緊她的手,星軌羅盤突然劇烈震動,指針最終定格在北方,“下一個信物,應該在極北冰淵。但那裏是上古凶獸‘寒霜螭’的領地......”蘇映雪望著逐漸染紅天際的血色月光,將斷刃收入乾坤袋:“再危險也要去。魔宮現世之日,就是天道規則重寫之時,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凜冽罡風裹挾著冰棱如刀般刮過眾人麵頰,極北冰淵上空籠罩著厚重的烏雲,雲層中不時竄出幽藍閃電。蘇映雪腕間玉玨突然發燙,紋路如活物般扭動,指向冰淵底部深不見底的裂隙。“寒氣裏摻著魔氣,”沈清玄取出星軌羅盤,指針在接觸冰淵氣息的瞬間蒙上了一層冰霜,“寒霜螭怕是早被魔修控製了。”
話音未落,冰麵轟然炸裂,一條數十丈長的螭龍破水而出。它鱗片泛著詭異的紫黑,七竅流淌著濃稠黑血,原本象征祥瑞的獨角已斷成半截,露出森森白骨。林硯揮出符咒,卻被螭龍吐出的寒氣凍結成冰雕,“小心!它吐息裏有噬魂咒!”
蘇映雪調動玉玨靈力,在眾人周圍築起冰盾。玉玨與斷刃同時共鳴,迸發出的藍光竟與寒霜螭眼中的魔火相撞。她突然想起記憶回廊中的畫麵——神女曾用同樣的力量淨化過魔物。“我來牽製它,你們去找信物!”她縱身躍起,將靈力注入斷刃,劈出一道冰藍色劍弧。
冰淵底部,秦師姐發現冰層深處嵌著一枚玉牌,表麵刻滿蛇形紋路。當她伸手觸碰的瞬間,玉牌竟化作黑霧鑽入掌心,整個人瞳孔驟縮,揮劍便向掌門師兄刺去。“被魔氣侵蝕了心神!”掌門師兄倉促抵擋,劍招間卻處處留情。千鈞一發之際,沈清玄擲出家族秘寶“清心鈴”,清脆鈴聲驅散了黑霧,秦師姐如夢初醒,掌心玉牌重新凝實。
上方的戰鬥進入白熱化。蘇映雪的靈力即將耗盡,寒霜螭卻越戰越凶,龍尾掃過之處,冰淵裂開蛛網般的縫隙。她突然瞥見螭龍頸間的青銅鎖鏈——鎖鏈上刻著與麵具人令牌相同的符文。“原來如此......”她咬破指尖將心頭血滴在玉玨上,冰藍色紋路瞬間蔓延全身,“以傳承者之名,解除禁製!”
鎖鏈轟然崩裂,寒霜螭發出震天怒吼,周身魔氣如潮水退去。它望向蘇映雪的眼神竟帶上幾分靈性,甩尾擊碎了冰淵上方的魔雲。就在這時,冰淵深處傳來一陣詭異的樂聲,青銅麵具人踏著鎖鏈碎片緩緩升起,手中把玩著最後一塊魔宮信物——一枚刻滿骷髏的戒指。
“聰明,不愧是神女轉世。”麵具人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戒指上的骷髏突然睜開血瞳,“但你以為破除禁製就能扭轉局勢?歸墟海眼的大門,早就開啟了。”他抬手一揮,眾人腳下的冰麵寸寸碎裂,露出下方翻湧的漆黑旋渦,濃鬱的魔氣從中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魔宮虛影。
蘇映雪強撐著衝向麵具人,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玉玨紋路黯淡下去,她這才發現體內靈力正在瘋狂流失。麵具人將戒指拋向空中,四塊信物在空中連成一線,魔宮虛影瞬間變得凝實。歸墟海眼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轟鳴,古老而邪惡的氣息席卷天地。
“你們以為集齊信物就能阻止魔宮現世?太天真了。”麵具人扯下麵具,露出一張與沈清玄七分相似的臉,“沈清玄,你以為家族古籍真是偶然被你發現?不過是我布下的誘餌罷了。”他轉頭望向蘇映雪,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神女大人,萬年前你封印魔宮,如今又親手讓它重見天日,這滋味如何?”
沈清玄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這麽做?”麵具人冷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蘇映雪身後,指尖點向她的命門,“天道已死,新的紀元,由我來書寫!”
千鈞一發之際,寒霜螭突然俯衝而下,用龍角撞開麵具人。它馱起眾人衝向旋渦邊緣,卻被魔宮虛影射出的黑芒貫穿身軀。蘇映雪看著垂死的螭龍,淚水混著血水滑落:“對不起......我還是來晚了。”玉玨突然爆發出最後的光芒,將眾人卷入時空裂隙。
等他們再次睜眼,已身處一座陌生的城池。街道上空無一人,所有建築都被一層灰霧籠罩。蘇映雪發現玉玨紋路黯淡了大半,而星軌羅盤指針竟指向腳下的地麵。“這裏是......”她蹲下身,拂去地麵灰塵,露出一塊刻著“幽冥城”的石碑。遠處傳來陰森的鎖鏈聲,街角緩緩走出一群身披黑袍的人,他們胸口都印著與麵具人令牌相同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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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魔宮前哨站,傳承者。”為首的黑袍人掀開兜帽,竟是失蹤已久的左護法,“歸墟海眼的大門已開,你們無處可逃了。”他身後,魔宮虛影穿透雲層,巍峨的宮門上,巨大的青銅鎖鏈正在一根根崩斷......
幽冥城的灰霧如同活物般翻湧,纏繞在眾人衣袂間,帶著刺骨的寒意。沈清玄握緊劍柄,劍身上泛起淡淡的銀光,試圖驅散周遭的邪祟之氣,卻收效甚微。蘇映雪將斷刃橫於胸前,玉玨在她心口微微發燙,竟在灰霧中勾勒出一道若隱若現的古老陣紋。
“原來左護法早被魔氣侵蝕,難怪失蹤後再無蹤跡。”掌門師兄沉聲道,周身道韻流轉,布下防護結界。林硯迅速摸出幾張符紙,符紋在幽冥城中泛著微弱金光,卻很快被灰霧吞噬。左護法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抬手召出一群白骨傀儡,骨節碰撞聲在死寂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白骨傀儡行動迅疾,利爪泛著幽綠光芒,直取眾人咽喉。蘇映雪斷刃一揮,冰藍劍氣劈開前路,卻發現被斬斷的白骨傀儡瞬間重組。沈清玄見狀,立即施展家族秘術“星隕劍訣”,漫天星光般的劍影落下,才勉強壓製住傀儡攻勢。
激戰間,秦師姐突然驚呼一聲。眾人轉頭望去,隻見她背後不知何時浮現出一道黑影,形似巨大蜘蛛,八隻長腿正緩緩刺入她的靈台。“心魔寄生!”蘇映雪瞳孔驟縮,想起古籍中記載的魔修禁術。她不顧靈力損耗,玉玨光芒暴漲,凝聚出一道淨化之光射向秦師姐。黑影發出尖銳的嘶鳴,化作黑霧消散,秦師姐卻麵色慘白,嘴角溢出黑血。
此時,左護法突然雙手結印,幽冥城的地麵劇烈震動,無數鎖鏈破土而出,纏繞向眾人。鎖鏈上刻滿古老魔紋,觸碰之處,靈氣竟開始消散。蘇映雪意識到這些鎖鏈與歸墟海眼有關,當機立斷,將心頭血再次注入玉玨。玉玨光芒化作一道光柱,直衝雲霄,鎖鏈在光柱中發出“滋滋”的灼燒聲,開始崩解。
左護法見狀,臉色驟變,祭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表麵浮現出魔宮全貌,隨著令牌轉動,幽冥城的灰霧愈發濃稠,空中竟出現無數魔影。這些魔影形似上古凶獸,卻又扭曲變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原來魔宮信物不僅能開啟大門,還能召喚這些邪物!”沈清玄咬牙道,揮劍斬向一隻撲來的魔影。
就在局勢愈發危急之時,寒霜螭的殘魂突然出現在蘇映雪肩頭。它身形虛幻,卻帶著凜然寒意,張口吐出一顆晶瑩的內丹。內丹光芒照亮四周,魔影在光芒中發出淒厲慘叫,左護法的攻勢也被暫時壓製。“你......”蘇映雪哽咽,伸手觸碰寒霜螭的殘魂,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湧入體內。
突然,幽冥城中心傳來一聲巨響,一座高聳入雲的塔樓拔地而起。塔樓通體漆黑,表麵流淌著暗紅色紋路,頂端懸浮著最後一塊魔宮信物——一麵銅鏡。銅鏡中映出的並非眾人身影,而是歸墟海眼深處那座逐漸成型的魔宮。左護法趁機退入塔樓,冷笑傳來:“想阻止魔宮現世,就來取這麵照魔鏡吧!不過,你們有這個本事嗎?”
眾人對視一眼,毅然朝塔樓衝去。每靠近塔樓一步,周遭的魔氣便濃鬱幾分,蘇映雪的玉玨光芒也愈發黯淡。當他們踏入塔樓大門時,地麵突然裂開,露出深不見底的血池。血池中伸出無數手臂,抓住眾人腳踝。蘇映雪強忍著靈力反噬,調動玉玨與斷刃之力,一道冰焰炸開,將血池蒸發。
塔樓內機關重重,魔修傀儡與邪陣層出不窮。在通過一層布滿噬靈蟲的回廊時,林硯為掩護眾人,不慎被噬靈蟲咬中手臂。他麵色瞬間發紫,卻強撐著用符咒點燃周身,以自身為誘餌,為眾人開辟出一條生路。“快走!別管我!”他嘶吼著,身影逐漸被噬靈蟲淹沒。蘇映雪紅著眼眶握緊斷刃,發誓定要為林硯報仇。
終於,眾人來到塔樓頂層。左護法手持照魔鏡,身後是一扇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青銅門。“來得正好,”他將照魔鏡拋向空中,鏡中突然伸出無數鎖鏈,纏住眾人,“就讓你們親眼見證魔宮的重生!”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後傳來陣陣狂笑,麵具人的身影若隱若現,手中把玩著集齊的四塊信物......
照魔鏡投射的鎖鏈如活蛇般收緊,沈清玄的星隕劍訣劈在鎖鏈上,卻隻濺起幾點火星。蘇映雪心口的玉玨突然劇烈震顫,一道虛影從鏡中浮現——竟是被魔氣侵蝕前的左護法。虛影眼神清明,抬手點在鎖鏈上,魔紋竟開始剝落:“趁現在!”
掌門師兄立即施展封印術,道韻凝成的符咒貼在青銅門上。麵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門縫中伸出的黑霧被符咒灼燒得滋滋作響。蘇映雪抓住機會,斷刃裹挾著寒霜螭內丹的力量,朝照魔鏡斬去。鏡麵應聲而碎,卻化作萬千碎片懸浮空中,每一塊都映出眾人不同的模樣。
“不好!這是幻魔鏡陣!”秦師姐剛喊出聲,沈清玄的劍便擦著蘇映雪耳畔刺來。他眼神空洞,周身纏繞著濃鬱魔氣,顯然已被鏡中幻象迷惑。蘇映雪不敢反擊,隻能不斷躲閃,餘光瞥見掌門師兄被無數個“自己”圍攻,林硯的符咒在鏡陣中完全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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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玨突然射出一道藍光,穿透沈清玄周身魔氣。他猛地清醒,反手一劍斬斷身後偷襲的鏡中幻影:“這些鏡子能照出人心最深處的恐懼!”蘇映雪恍然大悟,將斷刃刺入地麵,冰藍靈力順著裂縫蔓延。鏡陣開始晃動,那些虛幻的鏡像腳下結出冰晶。
左護法趁機搶奪照魔鏡碎片,卻被突然出現的寒霜螭殘魂纏住。殘魂發出龍吟,寒氣凍結了左護法的雙腿。蘇映雪看準時機,玉玨與斷刃同時發力,一道淨化之光擊中左護法胸口。他慘叫著倒飛出去,手中的碎片紛紛墜落。
就在眾人準備摧毀最後一塊碎片時,青銅門轟然洞開。麵具人緩步走出,手中四塊信物組成完整的魔宮徽記。徽記光芒暴漲,幽冥城的天空被染成血色。蘇映雪感覺體內玉玨的力量在瘋狂流逝,竟不受控製地飛向麵具人。
“原來玉玨是魔宮核心的鑰匙......”麵具人摘下麵具,露出一張與蘇映雪七分相似的臉,“我的好妹妹,多謝你送上門來。”眾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蘇映雪卻在玉玨離體的瞬間,摸到懷中那枚神秘玉佩。玉佩表麵浮現出與玉玨互補的紋路,光芒交織中,她終於想起前世記憶——自己竟是魔宮覆滅前封印核心的聖女,而眼前之人,正是當年墮魔的兄長。
“兄長,你終究還是被魔氣吞噬了。”蘇映雪眼神堅定,玉佩與斷刃共鳴,爆發出璀璨光芒,“但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墮入深淵!”魔宮徽記突然劇烈震動,四塊信物不受控製地飛向蘇映雪。麵具人臉色大變,抬手召喚出魔宮殘魂,無數猙獰的魔影從血雲中撲下。
幽冥城在魔氣衝擊下開始崩塌,沈清玄等人布下結界苦苦支撐。蘇映雪將玉佩、玉玨與斷刃融合,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衝天而起。魔影在光柱中消散,麵具人發出不甘的怒吼,被強行扯入光柱。蘇映雪的意識卻開始模糊,她看見寒霜螭殘魂化作流光沒入自己體內,聽見沈清玄焦急的呼喚,最終在一片光芒中失去知覺......
蘇映雪再次睜眼時,入目是沈清玄布滿血絲的雙眼。他的發帶淩亂,衣擺還沾著幹涸的血跡,握著她手腕的指尖都在微微顫抖:“醒了?”
“幽冥城......”她掙紮著起身,卻發現丹田處充盈著前所未有的力量,靈海如浩瀚星河般璀璨。沈清玄按住她肩膀,指向窗外——原本荒蕪的幽冥城廢墟上,一株冰晶古樹破土而出,枝椏間流轉著淨化之力,將殘餘魔氣盡數吞噬。
掌門師兄推門而入,手中捧著半塊焦黑的玉佩:“這是從你昏迷時攥著的斷刃裏找到的。”蘇映雪接過玉佩,觸感冰涼,裂紋中隱隱透出與魔宮徽記同源的紋路。林硯探頭進來,語氣誇張:“蘇師姐,你昏睡三日,體內靈根竟從單冰根變成了混沌靈體!”
話音未落,冰晶古樹突然發出清越鳴響,無數光點匯聚成寒霜螭的虛影。虛影化作流光沒入蘇映雪眉心,記憶如潮水湧來——原來當年聖女為封印魔宮核心,將自身靈海與寒霜螭神魂融合,而玉佩正是維係封印的關鍵。如今魔氣散盡,封印鬆動,她的靈體才得以覺醒。
沈清玄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那日你兄長被光柱吞噬前,留下了這個。”他攤開掌心,是一枚刻著魔紋的玉簡。蘇映雪觸碰玉簡的刹那,兄長沙啞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妹妹,魔氣侵蝕神智前,我已將魔宮秘術藏於極北冰淵......若他日你無法壓製混沌之力,或許......”
話音戛然而止,玉簡化作飛灰。蘇映雪握緊拳頭,混沌靈力在指尖流轉,隱隱有失控的跡象。秦師姐匆匆趕來,神色凝重:“南疆傳來消息,幽冥城異動後,萬毒窟的封印也出現裂痕。”
眾人臉色驟變。沈清玄長劍出鞘,劍鳴震顫整個幽冥城:“看來這場較量遠未結束。”蘇映雪站起身,斷刃自動飛入掌心,與冰晶古樹共鳴出冰藍色光暈:“去極北冰淵。”她看向沈清玄,眼神堅定,“我要徹底解開前世之謎,也......該學會掌控這份力量了。”
當眾人離開幽冥城時,冰晶古樹突然綻放出萬千冰晶蝴蝶。蝴蝶紛飛間,一道虛影在樹影中若隱若現——那是位白衣女子,麵容與蘇映雪別無二致,正對著她露出欣慰的笑容。蘇映雪駐足凝視,混沌靈力突然變得溫順,仿佛得到了某種傳承的認可。
極北冰淵的寒風呼嘯而來,卷起漫天冰雪。蘇映雪握緊斷刃,與眾人一同踏入未知的前路。在她身後,幽冥城廢墟上的冰晶古樹開始結出晶瑩剔透的果實,果實表麵流轉的光芒,竟與她體內混沌靈海的星芒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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