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荒野夜險——僅憑一己之力,能勝過眾多楚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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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周聽見遠處草叢沙沙響動,接著,一陣腳步聲傳來,如密鼓。借著殘月光看見,剛才他睡覺的大樟樹處,人影幢幢、火光熠熠。莊周心下暗忖:定是那劫路賊帶人尋來了!幸虧莊周早有防備:敵眾我寡,藏為上策,跑亦無妨,斷不可輕易大開殺戒。他的劍,向來隻為保命,不展無辜之血。這劍,於鞘中蟄伏,恰似他的心境,平靜下藏著警覺。在這靜謐又暗藏危機的夜裏,莊周於凹坑中,等待未知的降臨,如同置身命運的棋局,靜候下一步的變數 。
    莊周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他輕撫馬鬃,那匹棗紅瘦馬便跟著他悄沒聲地挪到土坡背麵。方言望去,月光下,那群黑影正貓著腰摸向方才歇腳的大樟樹,長劍在夜色裏泛著冷光。
    老馬噴了個響鼻,莊周趕緊捂住它的嘴,指頭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泥地上還留著他們剛才踩出的新鮮蹄印,夜風已經捎來賊人壓著嗓子的咒罵聲。
    莊周長出一口氣,幸虧轉移了地方。
    山林間一片靜謐。劫路賊帶著宮廷衛士,像沒頭蒼蠅般東找西尋,卻連個人影都不見。
    那專續一咬牙,大手一揮,將衛士分成四組,如撒網般散開,進行大麵積搜查。
    莊周藏在暗處,瞧見幾人從山崗下走過。聽見他們罵罵咧咧:“都是那小子胡說,害得咱半夜都沒法睡覺!”聲音在寂靜夜裏傳得老遠。
    莊周聽了,提著的心稍稍放下幾分,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忙再次化了化裝,以防不測。
    時光悄逝,東天邊漸漸放亮,晨光如輕紗般慢慢鋪開。專續見折騰一夜無果,便讓宮廷衛士回去休息。那劫路賊領著幾個士兵,晃晃悠悠從高崗下經過。 突然,劫路賊耳朵一豎,聽到了馬打噴嚏的聲音。他頓時兩眼放光,心中大喜,忙對專續說道:“上麵有馬,估計那人就藏在那裏!”
    專續聞言,一揮手,幾個衛士便如鬼魅般,小心翼翼地朝高崗上搜去。
    莊周遠遠看到這一幕,內心似有小鹿亂撞,止不住“怦怦“直跳。他腦海中思緒飛轉:“怎麽辦?是拔腿就跑,還是拚力一戰?看樣子,是藏不住了!”念頭閃過,他趕忙將鋪蓋捆好,連同草袋,一股腦拴到馬背上。而後飛身騎上黃馬,對著馬屁股“啪啪“就是兩鞭子。
    那馬吃痛,撒開四蹄,如離弦之箭般飛下土崗。
    “截住他!”專續見狀,高聲喊道,聲音劃破長空。
    莊周騎著馬,在人群空隙中穿梭,眼看就要逃脫。偏生倒黴,樹枝一下把草袋子掛下來了。莊周暗歎剛才緊張,沒有捆綁結實,無奈,隻能停下馬來。這草袋子裏可裝著三袋子銀錢呐,那都是嶽父送給他的,他省吃儉用還沒舍得花多少,哪能輕易打水漂。
    說時遲那時快,專續已領人圍了過來。劫路賊用手一指,大聲道:“就是他!”
    專續定睛一看,卻鬆了勁。眼前分明是一位老頭,他見過莊周,這人與莊周邊都不沾。專續不禁發問:“你跑什麽?”
    莊周故意用蒼老的聲音,緩緩回道:“昨天晚上,他劫路,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搶我馬的,心裏害怕,就跑了。”
    專續聽了,不禁笑出聲來:“就你這馬,白給我們都不要,誰稀罕!”話雖如此,專續心中仍存懷疑,又問:“你是幹什麽的?為何睡在野地裏?”
    莊周麵不改色,依舊用蒼老聲音,隨口編道:“我是北方人,我媳婦是楚國高岩村人。我內弟捎來書信,說要用這馬。昨晚走到這裏,身上沒錢住店,又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村莊,心想,就在野外睡一宿吧。哪成想,偏偏遇到他搶劫……”
    專續一聽,頓時大怒,“啪啪啪“,揚起手連打那劫路賊三個嘴巴,怒喝道:“你攔路搶劫,還謊報軍情,害得這麽多人折騰一晚上,可惡,實在可惡!殺了!”
    話音未落,隻見他劍起劍落,寒光一閃。那劫路賊的人頭,便骨碌碌滾在地上,眼睛還眨呀眨的;屍體竟站立一會,才慢慢倒下,場麵甚是恐怖。
    專續看著莊周,揮揮手道:“你走吧,以後別亂跑。”
    莊周拱手謝過,牽著馬緩緩離去。他表麵鎮定,內心卻如翻江倒海。他慶幸原先跟黃陽老師學易容術,還真的有用。再加上剛才能機智應對,躲過一劫。
    此時陽光灑滿大地,驅散了昨夜的陰霾。
    一路上,莊周回想起昨夜驚險,仍心有餘悸。這荒野一夜,有驚險,有智謀的較量,更有生死的瞬間。他深知,人生之路,如這荒野之行,充滿未知與危險,唯有保持冷靜,隨機應變,方能化險為夷。
    為了掩人耳目,莊周先向南走一段,然後化裝成中年道士,再折而向北行走。
    又走幾天,距離郢都遠了,距離老子故裏故陳國越來越近了。隨著距離郢都漸遠,自己的危險也就會少上一點。
    這夜,莊周歇在一間無人的破草房睡下。
    月色透過破敗屋頂,灑下斑駁光影,似一幅淩亂的畫。莊周卻不在意,席地而臥,很快沉入夢鄉,呼吸均勻,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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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覺醒來,睜眼一看,東方已泛起魚肚白。那柔和晨光,如絲如縷,輕輕探入草房。莊周起身,抖擻精神,開始日常修習。隻見他氣沉丹田,運轉功法,身姿靈動,似與天地相融;劍起劍落,寒光閃爍,風聲呼呼作響,每一招都飽含神韻。 練完功、耍罷劍,莊周腹中有些饑餓。他從包袱裏拿出幹糧,就著冷水,簡單果腹。他牽上馬,走向附近池塘。馬兒歡快地打著響鼻,像是知曉即將暢飲一番。
    有個路人經過,瞧見莊周從草房裏施施然走出,滿臉吃驚,瞪大雙眼道:“哎喲喂!一家三口暴死還不到一月呢,你咋就敢在這睡呀?也不怕沾染上啥不幹淨的東西!”
    莊周聞言,淡然一笑:“生死有命,陰陽有序。暴死又如何?不過是生命的一種結局罷了。我住在此處,心無雜念,自然無所畏懼。這草房雖破,卻也能遮風擋雨;這周遭雖有傳聞,可我隻信自己的本心。”
    “他們家是冤死的。據說,這家人的年青人,身穿青衣,與一個姓莊的後生相像,一家三口全被官府殺掉……”
    莊周眉頭皺起,“嗆啷啷”抽出寶劍,怒道:“作為官府,視百姓如草芥,滅亡的日子不遠了。”
    莊周又想:“僅憑一己之力,能勝過眾多楚軍嗎?”他放回寶劍,輕輕拍了拍馬頸,牽馬繼續向前走去。
    他思考一下,狠狠翻身上馬。他的身影,在初升朝陽下,漸行漸遠,透著一股灑脫與不羈,仿佛世間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馬蹄踏碎晨露,他悠然遠去,隻留下一抹瀟灑背影融入山川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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