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尋種楊人——給他開啟了一扇洞察世事的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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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心懷壯誌,想在魏國謀個官職,成就一番事業。在盛行舉薦之風的戰國時代,尋得一位合適的舉薦人,便成了他踏入仕途的關鍵一步。
惠施新官上任,魏國朝堂瞬間就炸開了鍋。白圭、匡章、翟翦等人,如同聞到腥味的貓,紛紛跳將出來,都想狠狠地咬惠施幾口,極力刁難惠施。這幾乎是封建官場對嶄露頭角新人的普遍現象。
白圭,在梁惠王麵前,對惠施的“名家”理論,先來上一頓狠狠的詆毀。他繪聲繪色地說道:“大王啊,惠施那套理論,就好比烹雞。水放多了,雞就淡而無味,根本沒法吃;水放少了呢,雞就焦糊了,半生不熟。又像看著好看,實則沒啥用的大鼎,中看不中用啊!”這一番話,說得有鼻子有眼,周圍的大臣們都忍不住微微點頭,紛紛伸出大拇指:“高!高!實在是高!”
惠施豈是吃素的?他不慌不忙,對著梁惠王作揖行禮後,從容道:“白圭先生此言差矣!倘若三軍將士饑腸轆轆,恰好停在旁邊,正要拿大甑蒸飯以解饑餓之急,這時候,還有什麽比那大鼎更合適的呢?就是眼前擺著焦糊了或半生不熟的雞子,也比瘦的沒有一兩肉,指揮‘嘰嘰咋咋’叫的麻雀強上百倍。我的言論,不拘泥於小打小鬧,而是有著經天緯地的大用啊!”惠施這一番話,如洪鍾大呂,說得在場人啞口無言。
這邊白圭剛敗下陣來,那邊匡章又跳了出來,對著惠施就是一頓猛批:“你惠施無耕而食,簡直就是那害稼的蝗螟蟲子,農夫見了都得殺之而後快!”這話說得可真夠狠辣的。
惠施神色不變,微微一笑,道:“大王啊,我是拿標杆的人啊。就說築城這件事吧,那些辛苦勞作的農夫是具體幹活的,而我則是負責管理農夫、規劃全局的人。他們對我恭敬還來不及,怎可能對我‘殺之而後快’呢!再說,拿標杆的人與那害蟲更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呀!”惠施這一番巧舌如簧的辯解,有理有據,令人難以反駁。
惠施憑借著他那伶牙俐齒,一番又一番滔滔不絕的演講,仿佛幾場久旱的甘霖,徹底贏得了梁惠王那顆求賢若渴的心。梁惠王愈發喜歡惠施的“名家”論,心中認定,這惠施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暗自得意地想:“我說惠施是人才,他就是人才!你白圭、匡章、翟翦再怎麽反對,又能奈我何?哼,氣死你們!”
惠施憑借自身才能,贏得了梁惠王的信任與重用。在魏國朝堂站穩腳跟後,他便大刀闊斧地推行新政。同時,惠施不忘提攜親友,向梁惠王推薦了自己的表弟田需。這田需倒也爭氣,憑借自己的忠誠肯幹,很快也得到了梁惠王的寵幸。
莊周知道妻兄田需,雖說喜好女色,但做事十分靠譜。他心中暗暗思量,這田需一定能成為自己踏入仕途的舉薦人
這時候的田需,正是魏國朝堂一顆嶄露頭角的新星,性格直爽得如同竹筒倒豆子,心裏想啥嘴上就說啥,毫無遮攔。而惠施,智謀過人,洞悉世事,深知這朝堂如荊棘叢叢,一步不慎便會滿身傷痕。
惠施神情凝重,拉住田需的手說道:“兄弟啊,你且聽我一言。這官場之路,險象環生,你可要低調謙遜些,尤其要小心大王身邊那些人呐!”
田需一臉不以為意,咧咧嘴撓撓頭笑道:“兄長多慮啦,我如今深得大王信任,能有何事?”
惠施輕歎一聲,目光投向庭院中的楊樹,娓娓道來:“你瞧那楊樹,生性頑強,橫著種,它能紮根生長;豎著種,也能蓬勃向上;哪怕折斷了種下,依舊能煥發生機。可若是讓十個人精心去種,有一個人來肆意拔除,那這成片的楊樹,便一棵也難以存活。為什麽呢?隻因栽種艱難,毀壞卻輕而易舉啊。做官就如同種樹,你如今雖得大王垂青,可那眼紅嫉妒、想排擠你的人,多如過江之鯽。你再這般口無遮攔,日後怕是災禍臨身呐!”
田需微微皺眉,柔順的眉毛擰成了麻花,嘴角卻不自覺地揚揚,嘴巴也張大了幾分,似乎有滿肚子的話要反駁。他心裏想:我福分大著呢,大王對我信任有加,豈是那些人能輕易撼動的?
田需想起小時候,父親曾帶他去見一位相麵先生。那先生端詳他許久,慢悠悠說道:“女人嘴大吃窮郎,男人嘴大吃四方。這孩子,若是下巴再寬厚些,便是絕佳麵相嘍……”
當時,田泰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臉不悅。
多年過去,田需驚喜地發現,自己的下巴竟真如相麵先生所言,漸漸寬厚起來。原本整日皺著眉頭的父親,耷拉的臉上也添了幾分難得一見的笑意,逢人便誇自家兒子有福氣。
想到此處,田需愈發篤定自己命運不凡,拍拍惠施的胳膊道:“表兄放心,我心裏有數。”
惠施見他如此,無奈搖頭,知道這勸說怕是難有成效。
果然,沒過多久,朝堂上謠言四起,都是對田需不利之言。那些嫉妒他的人,在大王身邊煽風點火。田需這才慌了神……
在栗園之中,莊周靜靜佇立,聽著管理栗園的老人娓娓而談。老人話語似山間清泉,不停的說出魏國宮廷的種種事端。莊周聽得入神,時而頷首,時而凝思。末了,他嘴角輕揚,露出一抹灑脫的笑,向老人拱手作別。
此時的莊周,心潮似浪。
莊周憶起與惠施、田需分別,竟已過去數年。往昔歲月,如天上飄忽的雲朵,刹那間便消逝無蹤。曾經對惠施的那些怨恨,也在時光長河中悄然淡化。
此刻的莊周,心中萌生出新的念頭。他想,惠施與田需如今在魏國都站穩了腳跟,占有一席之地。自己要在魏國謀個官職,想必也並非難事。古人雲:“三人同心,其利斷金。”他們三人若能攜手做事,相互扶持,必能如那劈波斬浪的巨舟,駛向光明的未來。
念及此,莊周不再遲疑。他轉向那匹白蹄烏嘴的棗紅瘦馬,輕撫馬鬃,翻身而上。這馬雖瘦,卻透著一股倔強與堅韌。
栗園之行,於莊周而言,不隻是瀏覽了那青山翠穀、栗果盈枝的秀麗景致,更是給他開啟了一扇洞察世事的窗戶。
魏國宮廷之事,經老人講述,猶如一幅鮮活畫卷在他眼前鋪展,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恰似暗夜中的明燈,指明了前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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