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風水寶地——終於要在這南華山腳下安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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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順著東西寬道一路向東走,馬蹄噠噠,揚起一路塵土。行出好一段路,約莫十多裏,又碰到一條南北走向的土官道。車轅一轉,折而向北。再走上十多裏,就瞧見一條溪水,悠悠地自西向東流淌。
車子緩緩駛過木橋,來到了南華山腳下。
路東的一片高地上,有一座客棧和一片村落。
客店大門口掛著的紅紗燈籠,上麵寫著一個篆體的“劉”字。燈籠在風中微微晃動。客棧東邊,稀稀拉拉地住著幾十戶人家。
向北,是一條東西走向的土山,從西往東蜿蜒伸展,氣勢雄偉。那山形,曲曲彎彎,似一條沉睡的巨龍,散發著一種古樸的威嚴。
河監手指著山,給莊周解釋:“這便是南華山,西南起於四柳樹今東明縣高村),路過監河衙門,一路往東綿延幾十裏。這山啊,對防洪可起了巨大作用。”
河監又指指南北路西,問莊周:“你瞧那片高地咋樣?”
莊周順著河監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南北路西,南華山腳下,有一片高地。高地上漆樹長得密密麻麻,棵棵粗壯挺拔。高地前邊,一道溪水潺潺東流。“汩汩”的流水聲,像是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再往西,是一片湖水,陽光灑在湖麵,波光粼粼,像無數顆細碎的寶石在閃爍。湖麵上,鷗鳥自由自在地翻飛鳴唱,給這寧靜的畫麵平添了幾分靈動。
這片高地,背靠著山,前麵又有湖水映照,風景美得讓人心醉。莊周忍不住誇讚:“此地後有依靠,前有水照,真是塊風水寶地啊!”
河監和莊周下了車,沿著彎彎曲曲的土路,在漆樹間慢慢西行。微風輕輕拂過,漆樹的枝葉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聲吟唱。雖說正是農曆七月,偶爾還能看見有樹葉飄落,打著旋兒慢悠悠地落地。樹下的花草,雖說有些零亂,但依舊長得頗為茂盛。鳥兒在枝頭歡快啼叫,這此起彼伏的鳥鳴聲,不但沒打破這份寧靜,反而更襯出此地的清幽靜謐。
莊周又一次讚歎:“這裏依山臨水,祥瑞東來,風柔日暖。要是能長久住在此處,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河監笑著說:“看來賢弟是真喜歡上這兒了。這地兒本是我爺爺沐浴的地方,靠著華山的這片高土崗,以前就是片荒地。回頭我讓河工在這兒給漆園長另建一處房屋便是。”
莊周趕忙躬身施禮,一臉感激:“兄長這份恩德,叫我如何報答才好?”
河監順著自己的八字眉,一臉和藹地看著莊周,緩緩說道:“給漆園長令建住房,這本就是公事。不過建房有規定的數額,要是超出了,多花的部分,日後就從你薪水裏扣除,你也別覺得有啥負擔。”
莊周心裏暗喜,這地方風景好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能擺脫嶽父大人沒完沒了的嘮叨。而且離楚都郢地遠,也能少一分危險。這麽想著,莊周忙說:“兄長一定按公文規定來,建幾間草房就行,千萬別過多破費。”
河監站在高地上,手指引著道:“在高地上建院,從東西溪水南岸往這邊修條路,在溪水上建座木橋通向北院。賢弟,你看這樣設計可好?”
莊周笑道:“甚好,看來兄長精通《周易》啊!”
“哪裏,哪裏!讓賢弟見笑了。”河監連連擺手。
兩人說笑著,來到劉家客店,找了個位置坐下喝茶小憩。茶水冒著熱氣,淡淡的茶香彌漫在空氣中。
稍作休息後,他們乘車順著土慢坡大路,一路來到南華山山頂。兩人棄車在山頂步行。
山上的風比山下更涼爽些,吹在身上,讓人精神一振。
極目遠眺,四周的景色盡收眼底。遠處原野與藍天白雲相接。山腳下的村落、田地,像是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卷,錯落有致地鋪展開來。
南華山,似一條雄渾的土龍,橫亙東西。那防洪土堤,依著南華山的山巔蜿蜒修築。踏上土堤,一條寬闊平坦的土路向前延展,質樸而又堅實。 南華山北邊,濮水浩浩蕩蕩,奔騰不息。河灘上,大片綠草如茵,肥沃得仿佛能攥出汁來。其間,小片秋花星星點點,恰似綢緞之上精心繡就的圖案,精美絕倫。幾道岔水在日光下閃爍,波光粼粼,如細碎的銀片灑落。野兔在草叢間歡快蹦跳,水鳥於水麵上輕盈翻飛,好一幅鮮活靈動的秋季盛景圖。
莊周深深地吸了一口山上清新的空氣,心中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他想著,以後能在這依山傍水的地方,伴著鳥鳴蟲叫入睡,迎著日出日落醒來,遠離塵世的喧囂與紛爭,該是多麽愜意的日子。
河監在一旁,看著莊周陶醉的模樣,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給莊周選的這個地方,算是選對了。
兩人在華山山頂漫步許久,感受著大自然的雄渾與壯闊,心中都充滿了對這片土地的熱愛。
莊周想起自己這些年的漂泊與追尋,如今終於要在這南華山腳下安定下來,心中心情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各種味道瞬間彌漫開來。他說不清是遺憾的苦、失落的酸,還是對未來說不清楚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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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下定決心,要在這新的住處,繼續思索那些困擾他許久的人生哲理。
河監,看著莊周,似乎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他拍了拍莊周的胳膊,兩人相視一笑,那笑容裏,有對未來生活的期許,也有對這份友誼的珍視。
莊周見了學友河監,頓覺精神有了依靠。當不當漆園吏,他不太在意。隻要河監能幫著尋個幹木工活的生計,也好給一直幫扶自己的老嶽父有個交代。要是能搬個新家,那更是方便許多。
第二天,莊周辭別河監,返回田集。河監一行人,送他到大路口。
莊周揮揮手,騎上那匹白蹄烏嘴的棗紅瘦馬,踏上了歸程。腦海裏盡顯家人模樣。他真的想家了。
莊周遊學許久,一路上感慨萬千。他自覺看透了世間諸事,也領悟了人性的複雜。心中諸多感觸,促使他想提筆寫篇文章,將所思所想訴諸筆端。
想當初,爺爺帶著家人四處奔逃,向來是四海漂泊,居無定所。
如今他二十好幾,一直生活在嶽父身邊,就似一棵稚嫩小樹,長久被一棵參天大樹庇護。大樹雖能替小樹遮擋風雨,可對小樹的成長而言,未必全然是好事。畢竟,他可是個懷揣理想的人呐。 樹受生存條件束縛,一旦挪動,或許難以存活;可人不一樣,人有適應環境的本事,能不斷進取、自我改變,適時做出改變,說不定能迎來更多生機。
他沿著南北土官道,向南三十多裏,過了戶牖邑縣城,再向西南走三十多裏。
田集村北的鹽堿地,在陽光照耀下,依舊泛著黃白之色。地麵草叢裏,似乎多了些箭簇、螻蛄之類。
那口古井還在,旁邊的柳樹也靜靜佇立,街道依舊破舊。自家的茅草房,好像翻新過了。
還未進柵欄門,就聽到孩子歡快的嬉鬧聲。這熟悉的一切,瞬間讓莊周心中湧起親切、欣喜之感,幸福與激動也交織其中。
他心裏一直掛念著奶奶和母親,也牽掛著兩個年幼的兒子。而對愛妻田珞,更是思念至極。她那臉蛋兒,滑嫩如脂,手感溫熱;她的手,也是滑溜溜、熱乎乎的,仿佛還殘留著昔日的溫度與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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