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宓無法回答這些問題，就算回答了也不會改變什麽。氣氛一下子陷入死寂。
    蘇宓緩緩地將頭側過去，目光落在了車窗外的景象上。夜幕籠罩下的滬市，街頭巷尾燈火輝煌，霓虹燈閃爍，照亮了整座城市。
    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商鋪的招牌五顏六色，散發著誘人的光芒。這繁華的景象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個不夜城，處處都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然而，這一切的熱鬧與喧囂，卻無法驅散蘇宓內心的荒蕪。她靜靜地凝視著窗外的街景，心中的壓抑感愈發強烈，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高三出國後，得了嚴重的抑鬱症，直到今天也一直在治療。
    為了忘記讓我痛苦的人、事、物，剛開始的三年一直通過電擊實行戒斷治療。
    長時間的生病和治療，讓我對愛的感知能力變得很差。我都分不清現在是否愛他又是否愛你。
    你們兩個手握權柄，強勢、霸道、我行我素、陰謀陽謀，能讓我選擇的機會為零，我一直處在被動選擇的狀態。
    我不想你們為了我爭吵、受傷、拚命。
    我感覺我不管怎麽做都是不對的。我怎麽選，都有人會說我負他。
    可明明我從來都沒做過傷害別人的事。
    明明是嚴恪先不要我的，明明是方圓給我下藥的，明明是你想幫方圓欺負我，明明是你姥爺找人想性侵我，明明是你換了避孕藥，到頭來你們都來問我要答案。
    我既害怕又彷徨，壓抑地透不過氣來。
    三石，我該怎麽辦呢？”
    街邊的燈光透過車窗玻璃投射在蘇宓的臉上，光線在她的臉上跳躍、舞動，時而明亮，時而黯淡，仿佛是一場光與影的奇幻舞蹈。
    在這明暗交替的瞬間，蘇宓的麵容也變得模糊起來，時而清晰可見，時而若隱若現，光線明明滅滅間，讓她看起來有幾分虛幻和不真實。
    方磊的餘光從她身上掃過，然而就是這短暫的一瞥，卻在他心中掀起了一陣波瀾。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她就像那風中的燭火，隨時都可能被吹滅，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種不確定感如影隨形，緊緊纏繞著方磊，讓他無法忽視。它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的心髒，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這種感覺強烈到讓方磊無法忍受，他猛地踩下了刹車，車子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然後緩緩地停在了路邊。
    “阿宓，你看我！”
    方磊轉身把蘇宓強勢地拉近身邊，兩隻手分別抓住她的手腕，手指摩挲著她手腕上的紋身，心裏湧起一股巨大的害怕。
    蘇宓槍都敢開，逼得緊了，如果再自殺怎麽辦？
    方磊輕輕地和她額頭相抵，語氣裏有著心疼和不舍，
    “我不逼你了。我不要答案了。隻要你活著，隻要你幸福，我願意隻是同學，隻是朋友。”
    “真的？”蘇宓很難相信方磊的話，她不清楚他態度怎麽會轉變得如此之快。
    “嗯。”
    方磊隻覺得離蘇宓近了，她身上好聞的味道直往鼻腔而去，奶香夾雜著頭發上淡淡的果香味，讓人迷醉。
    他低頭輕啄了她唇，又去含她的耳垂。
    蘇宓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人說歸說，做歸做，她還真是相信他個大頭鬼。
    蘇宓用力推開他，問他，
    “你剛怎麽和我說的？”
    方磊輕咳一聲給自己找補，
    “你太香了，今天不算，明天開始我肯定會克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