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聖那暴脾氣說忍不了就忍不了，直接提著拳頭就幹了過去。
    隻是，那拳頭揮過除了些許風聲，卻再無其他聲響。
    武聖站在李某人的身邊，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拳頭。
    他鬆開手試探般的伸向李某人的肩膀，卻見自己的手掌毫無阻礙的穿過了李某人的身體。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李某人，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你。。”
    話一出口便已帶了三分顫抖，喉頭哽咽再也說不出剩下的話。
    以他如今的修為，這麽近的距離再發現不了李某人身體的異常，那他這麽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劍聖他們此時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靈聖一步邁身形出現在李某人身旁那女子身邊。
    她想牽起那女子的手，可手掌中卻隻是一片虛無。
    故人遠去多年無音訊，再相見卻隻剩一縷殘魂，如何能不讓人動容。
    “屏兒。。。”
    靈聖輕喚了一聲，眉眼間滿是心疼。
    被喚作屏兒的女子隻是柔柔的笑了笑，柔聲安慰道：
    “姐姐不必難過，離開此界時我便想到會有這麽一天。能夠有機會再回來見見大家，我便心滿意足了。”
    李某人眼中閃過一抹愧疚，隻是很快便裝作沒事人一樣，對武聖笑著說道；
    “小強，哥哥現在可是相當於神魂出竅，你這拳頭怕是打不著我嘍～”
    明明是一句帶著調笑意味的玩笑話，卻讓武聖這八尺高的漢子濕了眼眶。
    劍聖走到武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看向李某人夫婦二人時，這位世間最為純粹的劍客，原本古井無波的眸子此時卻是思緒萬千複雜難言。
    “先去我那裏落腳吧，跟我們說一說你們的這些年。”
    京郊一座古樸的四合院中，劍聖幾人或坐或立於李某人兩口子身邊，聽著李某人敘說著分開後的那些年。
    “。。當年我執意要去異世界，除了家國大義，其實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此界天道意誌衰朽，第七境的存在已經能夠對其造成威脅，故而天道不允第七境！”
    “我想著，既然此界不允，何不前往異界嚐試？可我終究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我本以為到了異界突破第七境是水到渠成的事，可我卻忘了異界世界意誌對我這個非法入侵者的排斥與壓製。”
    “在那邊最初的一個月，我的修為沒有絲毫提升不說，反而在異界世界意誌的壓製下逐漸倒退。”
    “我嚐試過很多辦法，卻都收效甚微。”
    “那段時間也是兄弟們傷亡最多的時候，異界世界意誌對我們這些入侵者極其反感，加上我的存在更是令其厭惡萬分。”
    “於是啊，我們便理所當然的遭到了當地土著的圍追堵截，不少兄弟因此而葬身獸腹。”
    “我知道，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第七境了。”
    “此後，我便帶著他們東躲西藏，偶爾反擊，這麽些年下來死在我們手下的五境妖王數不勝數，即便是第六境的妖聖，也被我們狙殺了三十六尊之多！”
    聽到這裏，劍聖幾人皆有所明悟。
    難怪這麽多年他們隻聽過有第五境的妖獸憑空降臨，卻從未聽說過第六境的妖聖穿過空間裂隙來到此界，原來是有李某人他們在牽製。
    當然，或許還有其他客觀因素存在，但李某人他們確確實實幫了大忙。
    “直到不久前，異界的世界意誌再也無法忍受我們這麽肆無忌憚的殺下去，不計代價造就了一尊第七境的聖王！”
    此話一出，劍聖幾人皆是麵色一變。
    “什麽？！”
    “你說那邊已經有第七境了？！”
    李某人點點頭，麵帶無奈道：
    “若非如此，我也不至於淪落至此。你們也都知道，晉升第七境必須要掌握法則之力，這個我相信你們應該或多或少會觸及一些。”
    “但是，你們現階段所接觸到的法則隻能算是皮毛，和真正的法則之力可謂天壤之別。”
    李某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中有驚懼之色閃過。
    “你們沒見過第七境，不了解完整的法則之力究竟有多恐怖！即便是我拚盡全力，也接不住那尊第七境聖王的隨手一擊。”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生死攸關之際，終於讓我找到了一絲突破第七境的契機。”
    “可惜啊，異界世界意誌不允許我破境，那尊聖王妖獸不允許，我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
    他喟然長歎道：
    “我想過很多次，如果當時換個場景我是不是就可以順利踏入第七境？可是啊，如果不是當時那種情況，我也未必能夠找到破境的契機。”
    “所以啊，這就是踏馬炒蛋的人生啊！”
    感慨兩句後，李某人接著道：
    “不過，雖然我沒有正式踏入第七境，卻也掌握了一道法則之力。也正是借著這道法則之力，我才能暫時拖住那尊聖王讓兄弟們離開。”
    “屏兒如今這副模樣，跟你掌握的那道法則之力有關係？”
    靈聖站在程黛屏的身旁，看著李某人冷冷的問道。
    李某人思忖片刻，點頭應道：
    “算是吧，畢竟我非第七境卻動用法則之力，根本無法真正的掌握法則，我便隻能通過透支的方式與那聖王一戰。”
    “而那一戰卻也幾乎將我透支了個一幹二淨，體力靈力精神力乃至生命力。。如果不是屏兒，恐怕我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但也正是為了救我，屏兒她才會。。”
    後麵的話李某人沒有說下去，但劍聖他們卻都聽懂了。
    李某人為了救其他人差點把自己玩沒了，而程黛屏為了救他也差點沒了。
    程黛屏卻是淺淺的笑著，輕聲道：
    “不要覺得愧疚，如果我沒能救下你，那樣我才會愧疚終生呢。現在這樣就很好啊，我們都還在。”
    是啊，他們兩人都還在，並且找到歸途穿過空間裂隙回來了。
    即便他們肉身不再隻剩殘魂，但隻要給他們時間，補足神魂重塑肉身也未嚐不可。
    隻可惜，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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