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就是要錢唄！”杜老實不高興了。
    本來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隻要答應下來，族長和村長臉上有麵，他不也跟著臉上有光？
    “要錢不是應該的麽？”杜猛淡淡一笑。
    “你？”杜老實氣地站起來，甩手就要走。
    顧大勇趕忙笑著攔住他，又對杜猛道：“叔別生氣，其實給錢也是應當的是不是？”
    杜老實氣道：“他又不差錢，做什麽斤斤計較？”
    杜猛笑著道：“誰說我不差錢了？難不成這世上還有人嫌錢多的？”
    杜族長這時插話，“大侄子，要錢也不是不行，你說個價看他們能不能接受吧？”
    若是從這裏修了水渠，能惠及的田地有一大半都是杜家族人的，他還是希望這事能辦成。
    這事成了，對他這個族長的威望也是有好處的。
    “嗬嗬，其實呢，對於這事我有另外一個想法。”杜猛見幾人都說話了，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事還得從杜老三參加縣試說起。
    話說杜老三去了丹崖書院，雖然沒有怎麽認真學習，但多少還是有點長進的。今年縣試的名次可比上一年提高了八個名次。
    這讓杜老三覺得自己又行了，整天牛氣哄哄的，尤其是杜猛這個春天都在村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每次連大哥也不喊，總是脖子一扭兩眼看天。
    結果到了府試，高傲的杜老三一下子就被打下雲霄。
    這是他第四次參加府試了，結果又是名落孫山。
    這一下子就把杜老三給打蔫了！杜老實原本信心滿滿想著老三能考上童生，卻沒想到又一次落空，頓時急火攻心病倒在床上。
    杜老二急得來找杜猛，還是他出錢請了大夫，才讓杜老實逐漸好了起來。
    經過這一次打擊，杜老三萎靡不振，看著都要抑鬱了。
    杜婆子哭哭啼啼，吵得杜老實都不能好生養病。
    而杜老二更是不滿。花了幾十兩銀子，賣了四畝地，最後就是這個結果？
    他立即撂挑子不幹了。這個時候馬上就是收麥的季節，杜老二的罷工簡直要了杜老實的命。
    杜老二氣道：“他就不是個讀書的料，你們非不信。現在好了，連個童生都考不上。我跟你們說你們要是還要讓他念書，那咱們就分家。”
    他氣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地道：“隻要咱們分了家，哪怕他念到一百歲，我也不管了。要不然，從明天起他下地我下地，他睡著我就躺著，要死咱們就一起死。”
    聽了這話，杜婆子自然是哭天喊地地罵老二不孝。
    但杜老實卻沒有發火，隻是把老三叫來。“從明天開始，你就跟你二哥去下地。他幹多久你就幹多久，他什麽時候回家你就什麽時候回家。”
    杜婆子驚叫道：“那不行，老三吃不了那個苦。”
    杜老三趕緊點頭。
    但杜老實不為所動。“不去也行。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給你一文錢。你呢，幹活有飯吃，不幹活就什麽也沒有。我呢，也就全當沒有你這個兒子。以後我生老病死不用你管，但這家裏的一切也跟你無關。”
    杜老實是徹底對小兒子失望了。但也徹底清醒起來，他很懊悔，當初就應該聽老大的話，不送他去丹崖書院。
    有那幾十兩銀子確實夠給老三成親，完成他的終身大事。
    如今他不能再慣著老三了。不然的話老二滿心怨恨，不但兄弟之情沒了，就是父子之情也要完蛋。
    杜老三沒辦法，多年來第一次下地就是割麥子這樣的重活。
    如今已經是盛夏，太陽超大，曬得他頭上流油胸口流汗。而且隻能彎腰，沒多一會就腰酸背痛。
    杜老二一開始就把活分開，兩人一人一塊地各幹各的。
    看著杜老三幹了一會就叫苦不迭，但杜老二卻充耳不聞，隻管幹自己的活。
    他幹完自己的活就起身回家，根本看都不看老三一眼。
    杜老三回家哭訴，但杜老實絲毫不為所動，還狠狠臭罵了他一頓。“不幹活別吃飯。”
    後麵杜老三就乖多了。他知道他爹是下了狠心不會慣著他了，於是也慢慢開始認真幹了起來。
    雖然幹得慢，但終歸在幹了。
    這些事都是杜老二跟杜猛說的。“大哥，看來老爹是對老三是失望了，大概以後也不會供他讀書了。”
    “這樣也好！”杜猛點點頭，“要是能從此收心好好過日子，倒也是幸事。”
    “可是就老三那樣子，就根本不是幹活的人。這都幾天了，那點麥子都割不完。”杜老二冷哼道。
    “其實啊，他念了這麽些年書，確實幹農活不怎麽樣！”杜猛笑著道。
    “那怎麽辦？難不成還讓他吃閑飯？”杜老二很不服氣。
    “不是！”杜猛搖了搖頭，“多大的人了，怎麽可能讓他吃閑飯？”
    “不過他畢竟念了這麽多年書，隻是幹農活確實浪費了。我有個想法，”杜猛說道。
    “什麽想法？”杜老二問道。
    “先不急，等他把這個夏天的農活幹完再說。”杜猛神秘地笑了起來。
    他已經預估到自己的水壩建成之時，村裏的人就會來找他說話的。也好，正好他也有事跟他們說。
    如今族長他們都說了，那也就輪到他說話了。
    “大伯，大勇哥，我其實有個想法的。”他給二人續上茶水，微笑著說道。
    “我呢，是覺得咱們村裏這麽多娃就這樣混著不是辦法。如今你們說水都事情，那我就說說我的意思吧！”
    杜猛看著幾人說道：“我希望你們跟能用上這水的人家說一下。隻要用了這水的第，每年收入的一成歸我！”
    “什麽？這也太貴了！”杜族長立即叫了起來。
    “這錢呢，我也不是自己要。我想讓村裏建一個私塾，這錢呢，就充當私塾先生的束修，讓村裏的娃免費讀書認字。”
    “這個？”杜族長和顧大勇互看一眼，不禁點了點頭。
    “猛子，你這個想法很好，我讚成！”顧大勇激動地說道。
    杜族長也道：“若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一成倒也不是不可以。”
    一畝水地可比一畝旱地的收成要多一倍有餘，就算交一成糧食，那也是劃算的。
    “這事我們得好好合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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