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時間就過去幾個月，馮珂帶著徐長怡，見她溫順老實不多話，但人又確實聰明通透，心裏越發滿意。
    覺得這樣的女子給杜猛做妾，倒也不是不行。
    正要跟杜猛商量的時候，他卻帶著人去了遼東，準備預防東夷人的襲擊。
    而且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這事就耽誤下來了。
    杜猛帶著竇承誌沿著自己的領地轉了一圈，然後兩人對未來的規劃也做到了初步的心裏有數。
    竇承誌看著眼前廣袤的土地忍不住歎道：“這麽好的地盤，咱們現在的人還是太少了！”
    這裏很多地方都屬於未開發的狀態，大片的土地長滿荒草，有的看起來還是曾經開墾過，隻是後來撂荒了。
    這裏是幾大勢力的交匯處，幾家彼此攻伐，讓普通人根本就沒法在這裏生存。
    不過如今自己來了，那就讓自己給他們一個家吧！
    “今年我們得接過來更多的人，占據更大的地盤才行！”杜猛看著眼前的土地，沉聲對竇承誌說道。
    如今鎮海那邊，從去年年底就在擴招，手下的民團以每月三百人的速度在增加。
    這些人都是從各處投奔而來的，杜猛首先從這些人裏麵挑選青壯參軍，餘下的才會送到遼東來開荒。
    因為要養活這些人，不但遼東出產的糧食他要全部留在遼東，甚至還得從鎮海運糧食過來。
    即使如此，杜猛還要花費好多銀兩，再從外地購入糧食。
    聽說今年西北大旱，好多地方已經絕收。
    而聽聞朝廷不但沒有賑災，反而連稅賦也沒有消減。竇國公聽聞此情此景，已經接連好些天夜不能寐。
    西北大旱民不聊生，下一步吃不上飯的農民會怎麽樣，史書裏已經寫得清清楚楚了。
    就在他憂慮的時候，果不其然亂子來了。
    七月十六日這一天，在西北靠近綏河的一個村子裏，一個裏長帶著幾個官差衝入一戶農家，硬逼著他們繳納今年的夏稅。
    今年從開春到夏收，老天一共就下了兩場小雨，別說收割了，就連種子也種不下去。
    好多人已經拖家帶口的出去逃荒。留下的這些人，還是以前稍微有點家底，有點存糧的人家。
    但即使這樣，堅持到現在也是彈盡糧絕，大概也要走上出門逃荒的路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裏長卻帶著官差上門，要他繳納今年的夏稅。“你一共有三十二畝良田，該繳納十二石八鬥糧食。大人們念在今年大旱，免你八鬥，交十二石就行。”
    被催繳糧食的這人叫張大石，今年三十六歲。
    他看著一臉菜色的妻子兒女，再看看趾高氣揚的裏長和神情冷漠的官差們，捏緊的拳頭又鬆了下來，他哀求道：“不是我不繳稅糧，實在是今年年景太差，地裏顆粒無收，我們家裏早就揭不開鍋，都餓好多頓了。”
    張裏長冷哼道：“別跟幾位哥哥說這個！你難，他們不難麽；收不上稅，縣老爺可是要打他們的板子的。”
    那幾個官差一聽甚是滿意。這人挺好，知道體諒他們的難處。
    他們就是幹活的，收不齊賦稅，他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張大石苦著臉又哀求了幾句，但官差怎麽可能會鬆口？又耽擱了一會後，幾人就要衝進屋裏去搜刮值錢的東西。甚至還瞅了一眼張大石十二歲的姑娘，“實在不行，把你姑娘給我們帶上抵稅。”
    那姑娘雖然也一臉的菜色，但看起來眉眼周正，賣出去應該也能賣幾個銀子的。
    張大石的拳頭又硬了。隻是看了看哭泣的老婆和孩子們，他又忍了下來。
    聽著那幾個官差劈裏啪啦地在屋裏翻東西，他並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家裏是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了，他們根本就搜不到什麽。
    果然過了一會，那些人臉色非常不好看的走了岀來。
    張裏長黑著臉道：“大石，要麽拿糧食，要麽拿錢，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張大石知道，裏長這次其實是針對他來的。春天的時候，他要以一兩銀子一畝的價錢買自己的地，讓自己拒絕後就一直懷恨在心。
    現在給他逮到機會，他怎麽可放過自己？
    “真沒錢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張大石無奈說道。
    “哼，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裏長惡狠狠的罵道。
    他對著幾個官差道：“哥哥們你們看，這人就是這麽的冥頑不靈。他不繳，別人有樣學樣也不繳，豈不是要為難死哥哥們麽？”
    幾個官差點點頭，“確實！沒有糧食，就拿女子抵扣吧！”說完就過來拉扯張大石的姑娘。
    嚇得小姑娘大哭起來，“爹，救我，救我啊！”
    張大石的妻子趕忙去阻攔，“你們不能這樣，她還小呢！”
    “小什麽小，這麽嫩正好賣到萬花樓，才能賣個好價錢。”張裏長調笑道。
    那幾個官差也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撒手，撒手！”張氏哭喊著撲上去踢打起來。
    那幾個官差不耐煩了，直接拔刀喝道：“滾開，再敢妨礙公務，把你也帶走！”
    張氏的兩個兒子也是阻攔，被兩個官差一腳踹倒在地，變成了滾地葫蘆。
    張裏長正要上來對付張氏，腦袋上挨了重重一棒，兩眼一黑倒了下去。
    張氏回頭一看，就見丈夫揮著一根扁擔向著幾個官差打來。
    “當家的，不能啊！”
    就在她的叫聲裏，扁擔已經落在一個官差的腦袋上。這扁擔是榆木做的，結實得緊，分量也不輕，直接就把那人給幹趴下了。
    這打殺官差的口子一開，張大石心裏的堤防就垮塌了。
    西北漢子誰還不會幾下莊稼把式？張大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根扁擔揮舞起來，等閑十來個人都進不了他的身。
    而這幾個官差，不過就是縣裏的地痞流氓，欺負一下平民百姓也就算了。真要遇到不要命的，他們也慫。
    沒幾下就給張大石砸到在地。看著眼前這個兩眼充血的殺神，幾人嚇壞了，“兄弟，兄弟，你放了我們吧，我們再不敢了。”
    “你們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