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間的談話沒有第三個人知曉，在回到辦公室之後，楚海晟的神色便恢複如常，好似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痕跡勘查小組在這段時間裏已經對全體邢司內部進行了詳細的檢檢查，除了在多處地方發現了屬於死者的掌紋之外，還在大門口的門把手上找到了死者的指紋。
    他們製作好了檢查報告，呈送到了楚海晟的麵前。
    楚海生看了看手裏的這份報告，衝著黃鑫磊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什麽關鍵性的線索，不過基於當前所有痕跡來看，符合這具屍體獨自走出提邢司的特征。”
    “不是，這怎麽可……”
    黃新磊的話還沒說完，楚海生便出言打斷道：
    “黃組長，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而我們在用常規思路進行調查後，又沒有任何結果，不如就轉換了一下思路。
    假設，我是說假設。
    這一具屍體真的自己走出了提邢司，你覺得他會想幹什麽？”
    別說黃鑫磊了，這屋裏的一眾調查員都對楚海生的這一說法感到錯愕。
    黃鑫磊沉默了片刻，顯然在思考楚海晟的假設。他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
    “如果屍體真的自己走了，那它可能是在尋找什麽，或者是在完成某種未了的心願。”
    楚海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那麽，我們是否可以假設，這具屍體的行動是被某種力量所驅動的？”
    “某種力量？”黃鑫磊皺起了眉頭，顯然對楚海晟的這個想法感到疑惑。
    “是的，比如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楚海晟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你真的相信這種事嗎？”黃鑫磊再次問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我並不是完全相信，但至少我們不能完全排除這種可能性。”楚海晟回答。
    “好吧，那我們就按照這個思路來調查。”黃鑫磊最終妥協，他知道在常規方法無法解決問題時，嚐試新的角度是必要的。
    見黃鑫磊終於鬆口，楚海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我看過很多民間傳說，對於屍體起身獨立行走無外乎三種可能。
    第一就是像鐵拐李那樣的借屍還魂，第二是死者靈魂怨念未消，自己完成了附身。
    第三就是類似於湘西趕屍匠那樣用特定的方法驅動屍體行動。”
    楚海生明顯說到這類話題的時候就來了勁，好似終於把憋在心裏多年的話，在合適的渠道說出來了。
    “對於這三種可能我更傾向於第2種。
    因為咱們提邢司從未發生過這種事情，而且如果真的假定有什麽超自然存在，選擇附身在屍體上離去，對於我們的偵破方向沒有半點好處。
    至於第3種也不可能，雖然我覺得一定還存在著這種秘法，不過趕屍將也是人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
    所以我們不如就暫定第2種可能，大家想想，如果你是林曉，現在你最想做什麽呢？”
    楚海生提出的這個全新觀點，從未在提邢司內出現過。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觀點的出現也的確讓僵局打開了一個缺口。
    “如果我是林曉，我最想做的應該就是複仇，畢竟殺我凶凶手還沒找到。”
    周雄弱弱的舉起了手，沉聲說道，這一說法讓楚海生眼前一亮，示意周雄繼續把話說下去。
    周雄也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點離譜，連忙看向黃鑫磊解釋道：
    “之前我們專案組的特別顧問趙雪教授，經常會跟我們分享一些民俗知識。
    我也隻是建立在處組長，這個假設上去延伸並不代表我的個人觀點。
    趙雪教授表示鬼不會輕易傷人，甚至大多數鬼害怕人。
    除非這個鬼心中藏著怨氣，而這怨氣也就導致了鬼有不同的分類。
    所以如果假設林曉的屍體真的是自己走出提邢司的，且假設附身在屍體裏的是林曉的鬼魂。
    那麽，她最想做的事情，應該是跟我們一樣的，找到凶手！”
    黃鑫磊的臉上變顏變色，顯然他還是有點無法接受這荒謬的理論，可楚海生的態度卻不然，他衝著周雄讚許的點了點頭，語氣激動地說道：
    “沒錯，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否則這具屍體的消失沒有緣由啊。
    但是，我們已經查過了，提邢司周邊的監控和附近道路的監控，並沒有找到林曉的身影，這是否說明，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人，在協助她？”
    眾人一怔，盡管這個理論的建立基礎非常荒謬，但最終得出的結論卻耐人尋味。
    的確屍體離開了提邢司之後就杳無痕跡，應該是有人使用了某種交通工具，掩蓋了林曉的身影。
    “我知道了，我立刻再去排查一遍監控，看看有沒有可疑車輛。”
    吳向南驚喜地站起身來跑了出去，其他人也紛紛聞聲而動。
    當辦公室裏隻剩下楚海生和黃鑫磊二人的時候，黃鑫磊的臉色終於顯露了不滿：
    “楚組長，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麽嗎？這番話但凡傳出去，你這身衣服還要不要？”
    麵對黃鑫磊的詢問，楚海生笑著搖了搖頭：
    “黃組長，談鬼色變是無法進步的。”
    “所以你還是堅持認為自己當年，真的看到了奶奶的魂魄，所以堅持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對嗎？”
    黃鑫磊咄咄逼問，楚海晟則堅定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就憑這一點堅信這件事是靈異事件，堅信是林曉的魂魄回來附身在屍體上要去找凶手複仇，你不覺得這太荒謬了嗎？”
    楚海晟頓了頓，認真的看向黃鑫磊說道：
    “可是，隻要進步就會荒謬。
    你去跟古人說，用手機便可以無視距離實時通訊，他會說你瘋了。
    你告訴他們，人們可以坐著飛機，走遍五湖四海，他也會說你荒謬。
    “黃組長，你是否想過，或許在我們的認知之外，存在著一些我們尚未理解的現象？”楚海晟繼續說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對未知的敬畏。
    “你這是在暗示什麽？”黃鑫磊皺著眉頭，顯然對楚海晟的言論感到不解。
    “我並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提出一種可能性。”楚海晟平靜地回答，“我們不能因為科學無法解釋就否定一切，曆史上有多少次科學的進步，最初都是從質疑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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