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見到二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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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倆早早用過飯,一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林麗,心裏就滿是歡喜。
    安然特意洗了頭發,將其梳理得油光水滑,隨後又換上那件過年才舍得穿的新衣裳。本就容貌姣好的安然,經這一番精心打扮,瞬間煥發出別樣光彩。
    林曉瞧著母親,眼中滿是傾慕,忍不住誇讚道:“媽,您可真美,那些城裏的女人都比不上您!”
    安然嘴角上揚,眼中帶著笑意,輕聲嗔怪:“你這孩子,就會哄媽媽開心,我還不清楚自己啥樣嘛。”
    她腦海中浮現出曾經去找林大明時,在城裏見到的那些女子,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確實惹人注目。但此刻,女兒的誇讚仍讓她心裏甜滋滋的。
    林曉不依不饒,語氣堅定:“就是我媽最好看,在我心裏,誰都比不上您!”
    安然無奈地笑了笑,順著她的話說:“好好好,就你媽最好看,行了吧。” 嘴上雖這般回應,可她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收拾妥當,母女倆滿心歡喜地出了門。
    林曉瞥見奶奶投來的那道不屑目光,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名火,故意扯著嗓子大聲說:“走咯,去看我家寶貝林麗啦!”
    安然見狀,趕忙輕輕拉了拉林曉的衣角,示意她別再聲張。
    然而,林曉不但沒收斂,反而提高音量,故作誇張地對著母親說:“媽,時間還早著呢,要不幹脆把妹妹接回家吧,我天天想她,都沒法好好學習了……”
    這話越說越離譜,安然隻好陪著笑臉,對婆婆說道:“媽,我們這就走了,這兩天做飯的事兒,就麻煩林菊了。”
    林菊是林曉的二姑,正待字閨中,親事已然定下,就等著男方家迎親。
    平日裏,她對安然比其他人要和善些,所以安然才敢這般安排。
    老太太隻是冷哼一聲,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母女倆的話對她而言,不過是耳旁風,壓根沒當回事。
    出了村子,太陽已高高升起,金色的光輝灑在這片廣袤的山野上,四下裏一片祥和、靜謐。
    安然也記不清有多久沒這般開心過了,瞧著林曉在前麵蹦蹦跳跳,一會兒跑到遠處,一會兒又折返回來等她,心中滿是欣慰,覺得過往的種種艱辛都值了。
    約莫走了兩個小時,林曉終於沒了先前的活力,氣喘籲籲地抱怨道:“這什麽破路啊,我的腿都快疼斷了!”
    安然微笑著安慰:“你已經很棒啦,我還擔心你走一會兒就打退堂鼓呢。你看,都走了一大半路程了。前麵那塊大石頭那兒,咱們過去歇會兒再接著走。”
    林曉聽母親這般誇讚,立馬來了精神,逞強道:“我又不是城裏那些嬌生慣養的女孩,這點路算得了什麽!” 說著,便快步朝大石頭跑去,一屁股坐了上去。
    安然看著女兒,心中暗自好笑,心想這孩子在這方麵還真像自己,嘴硬得很。
    母女倆在石頭上歇了約莫十幾分鍾,安然看了看時間,覺得該啟程了。
    可林曉一坐下就不想動了,撒嬌道:“媽,能不能再讓我多歇會兒啊,我實在太累了。” 安然滿眼心疼,柔聲道:“行,那咱就再歇會兒。”
    又過了十分鍾,林曉才站起身,伸了伸胳膊和腿,打起精神說:“走吧,這次咱們一鼓作氣,直達目的地!” 安然笑著應道:“還是我女兒有幹勁!那咱就出發,要是你累了,咱隨時再歇。”
    有了母親的鼓勵,林曉不再抱怨,一路上走走停停。
    實在覺得無聊時,她就對著大山放聲呼喊,聽著那悠長的回聲,自己樂得咯咯直笑。
    臨近中午時分,母女倆終於抵達了姚寨。
    林曉發現,母親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滿臉春風,碰上鄉裏鄉親,一聊起來就停不下來。
    看到這一幕,林曉心裏不禁有些發酸。母親本不是不善言辭之人,可在林家溝,她卻把自己封閉起來,仿佛已然忘卻,自己也曾是父母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女兒。
    到了外婆家門前,林曉莫名地緊張起來,站在院外,竟不敢伸手推門。
    一路上,她設想過無數次與妹妹相見的場景,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卻猶豫了。
    安然瞧見女兒這副怯生生的模樣,關切地問道:“怎麽啦?一路上吵著要見妹妹、見外婆,咋到門口反倒不進去了?”
    林曉望著母親,眼眶泛紅,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媽,我怕自己一見到妹妹,就忍不住哭出來。”
    安然心疼地將女兒攬入懷中,輕聲安慰:“沒事兒,咱們大老遠都來了。外婆和妹妹肯定也正盼著咱們呢!” 林曉聽了,默默點了點頭。
    眼前的木製院門滿是歲月的痕跡,斑駁破舊,一看就曆經了許多年頭。
    安然站在這熟悉的家門口,往昔的回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輕輕一推,門 “吱呀” 一聲緩緩打開。
    一眼望去,她便瞧見了林麗。刹那間,淚水奪眶而出。兩個多月未見,林麗長高了,也長胖了些。
    林麗怯生生地看著安然,一時沒敢說話,緊接著大聲朝著屋裏喊道:“外婆,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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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快步上前,一把將林麗緊緊摟在懷裏,目光中滿是疼愛,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女兒。
    林曉也趕忙跑過去,高聲呼喊:“妹妹,妹妹!” 林麗今年八歲了,當初母親送她來的時候,她滿心歡喜。
    可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她便哭著找媽媽,卻怎麽也尋不見母親的身影。
    如今再次見到母親,她既覺得親近,又隱隱有些陌生。看向林曉時,更是隻有陌生感。
    林曉心裏一陣刺痛,從母親懷裏輕輕拉過林麗,將她抱了起來,輕聲問道:“老實告訴姐姐,有沒有想姐姐呀?”
    林麗用力點了點頭,聲音稚嫩:“想!” 林曉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糖果,遞到林麗手中。
    這時,外婆從屋裏走了出來。
    瞧見林曉,外婆臉上笑開了花,激動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林曉趕忙走上前,放下妹妹,緊緊抱住外婆。
    外婆眼中閃著淚花,聲音顫抖:“孩子,外婆都快一年沒見著你了,可把我想壞了!” 說著,她緊緊摟著林曉,仿佛生怕一鬆手,外孫女就會消失不見。
    安然看著老母親,過往的種種不快瞬間煙消雲散。
    林曉拉著林麗,問這問那,對妹妹滿是關切。
    小小的林麗,今天格外乖巧,就像外婆說的,她知道親人來了。
    一整天,她都像個小尾巴似的,緊緊跟著林曉。
    林曉心裏十分不舍妹妹留在這裏,悄悄跟母親商量:“媽,咱們回家的時候,能不能把妹妹帶上呀?”
    安然聽了,沉默片刻,家中的複雜情況,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向林曉細說,隻能安撫道:“行,等你考上高中,媽媽就把她接回家,好不好?”
    林曉聽了,便不再提此事。她雖不能完全理解母親的難處,但心裏明白,爸媽肯定有他們的考量,而自己努力考上理想的高中,也是父母最為期盼的事。
    女兒和外孫女遠道而來,老兩口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外公,今天竟破天荒地沒去做工,還興致勃勃地給自己倒了滿滿兩杯酒,一飲而盡。
    與在林家溝相比,林曉在這裏真切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想到母親如今在林家溝的處境,她心裏一陣難受,越發想見爸爸,好想把母親的種種不易一股腦兒說給他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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