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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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奮鬥目標一旦篤定,全身心沉浸其中之際,日子仿若被施展了奇妙仙法,快得如同一道閃電,轉瞬即逝。與此同時,人的精氣神恰似被點燃的烈火,熊熊燃燒,周身洋溢著昂揚向上、勢不可擋的熱忱,好似要將整個世界照亮。
    自那天起,林曉便雷打不動地開啟了早出晚歸的苦學模式
    晨曦微露,熹微曙光尚在驅散夜色涼意,她已匆匆奔赴教室。那匆忙的腳步,踏在校園的小徑上,似乎在與時間賽跑。此時的校園,還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靜謐之中,隻有她的身影在這寧靜裏穿梭。
    夜幕深沉,明月高懸、萬籟俱寂時,她才拖著略顯疲憊卻堅定的步伐回宿舍。一天的學習,讓她的身體有些勞累,但她眼中的光芒從未黯淡。
    日複一日,始終如此,未曾有過一絲懈怠,仿若不知疲倦的行者,在知識的漫漫長路中執著前行。
    當然,在這漫長艱辛的學習征程裏,她也有力不從心、幾近放棄的艱難時刻。
    夜深人靜,麵對堆積如山的習題,雙眼因長時間專注而酸澀刺痛。每一道題目,此時都仿佛變成了難以逾越的高山。那種強烈的挫敗感如洶湧潮水般襲來,瞬間將她淹沒,腦海中甚至閃過放棄的念頭。
    然而,每當此時,父親在工廠車間日夜加班,那疲憊卻堅毅的身影;母親在家默默承受生活重壓,逆來順受卻堅強的麵容;妹妹哭著喊著要回家,滿是委屈無助的模樣,便會走馬燈似的在她腦海中輪番浮現。
    這些畫麵如強效強心劑,瞬間讓她重新振作,咬緊牙關,再度投身學習,憑借知識的力量為未來全力拚搏,宛如英勇無畏的戰士,向著光明奮勇衝鋒。
    在林曉的言傳身教下,宋寧深受觸動,逐漸變得自律起來。
    曾經做事拖遝、對學習不上心的她,如今主動早起。清晨的微光中,她和林曉一同走出宿舍,邁向充滿希望的教室。
    積極投身緊張的學習氛圍,與林曉相互鼓勵、攜手共進,宛如並肩作戰的戰友,在知識的戰場上一同攀登夢想高峰。
    話說林曉寄出的信,曆經一周輾轉,順利抵達林大明手中。
    林大明一眼認出信封上熟悉的字跡,是女兒林曉所寫。刹那間,一股暖流從心底湧起,滿心都是為人父的欣慰與喜悅。
    下班後,他歸心似箭,迫不及待回到家中。
    坐在老舊斑駁的木桌前,他小心翼翼拆開信封,展開信紙,逐字逐句認真閱讀。隨著閱讀深入,他的臉色漸漸凝重,眉頭越皺越緊。
    讀完信,他滿心自責,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平日裏因工作忙碌,難得回家,妻子安然每次通電話都報喜不報憂,隻字未提家中遭受的不公。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竟如此對待溫柔善良的妻子。
    信的最後一頁淚痕斑駁,那是女兒的傷心淚水,林大明望著,心中五味雜陳,原本的愉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抑製的悲傷,將他徹底淹沒。
    他無心做飯,工作服都沒換就一頭栽倒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回想著信中的內容,越想越覺得虧欠妻子太多。正因為自己常年在外疏忽大意,才讓家人肆意對待安然。
    想到這兒,他猛地坐起,迅速換上幹淨衣服,從床下角落翻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揣進兜裏,打算找摯友常山和胡琪商量對策。
    在工廠裏,林大明朋友眾多,但真正的生死之交唯有常山與胡琪。
    常山性格開朗豁達,天生自帶親和力,與人相處總能迅速打成一片。他為人豪爽仗義,唯一的 “毛病” 就是嗜酒如命。
    作為一線工人,借酒緩解工作壓力倒也正常,可他一旦端起酒杯就難以自控,非得喝到酩酊大醉。時間一長,工友們都怕和他喝酒,生怕他酒後失控惹麻煩。
    而林大明不同,雖不好酒,可每當常山想一醉方休,他都會毫不猶豫地陪伴暢飲。等常山抒發完情緒,他便不辭辛勞地攙扶常山回住處,安頓好才默默離開。正因如此,在西聯工廠,常山隻認林大明這一個過命兄弟,情義堅如磐石。
    胡琪與常山性格反差極大,他沉穩內斂、安靜平和,工作生活中極少抱怨,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見人便笑臉相迎,讓人如沐春風。
    胡琪將林大明視為摯友,源於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曆。那時他父親身患重病生命垂危,那些平日裏稱兄道弟的朋友卻無一人伸出援手。正當胡琪孤立無援、絕望無助時,不善言辭的林大明得知此事,毫不猶豫地傾囊相助。
    盡管最終胡琪的父親還是離世了,但自那以後,胡琪便把林大明當作親大哥,這份情誼在他心中生根發芽、堅不可摧。
    原本毫無交集的三人,在時光磨礪與生活點滴中逐漸熟絡,成了西聯公司人人皆知的 “三人幫”,常被工友們打趣調侃。
    這天,林大明懷揣心事,決定找常山和胡琪商議關乎家庭未來的大事。
    他先來到常山家,彼時常山剛做好飯菜,正美滋滋地倒酒準備獨自享受愜意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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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急促敲門聲傳來,常山開門看到林大明,臉上瞬間綻放笑容,熱情地說:“哎呀,明哥,來得太巧了!快進來陪我喝一杯!” 邊說邊拉林大明進屋,轉身要拿酒杯。
    林大明趕忙攔住,急切地說:“常山,先別喝,等會兒請你去外麵吃。咱們得趕緊找胡琪,我有要緊事商量。”
    常山見林大明神色匆匆、一臉凝重,心生疑惑,關切地問:“明哥,出啥事了?是不是家裏變故了?”
    林大明猶豫片刻說:“等見到胡琪一起說,趕緊走,晚了他飯都吃完了。”
    兩人都知道胡琪生活習慣良好,唯獨對讀書情有獨鍾,常山每次見他都半開玩笑喊他 “書生”。
    常山見林大明催得緊,便放下酒杯,說:“行,咱趕緊走!” 二人關好門,快步朝胡琪家走去。
    到了胡琪家,胡琪正坐在飯桌前,吃著簡單飯菜,聚精會神地捧著破舊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研讀。
    常山推開門調侃道:“喲,咱們的‘書生’又在刻苦修煉啦,想把自己煉成鋼鐵戰士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書,也不出去走走,跟書呆子似的!” 因林大明常加班、常山愛串門,對胡琪這習慣早已見怪不怪。
    胡琪抬頭看到兩人,頗感意外,趕忙放下書,拉過兩把凳子招呼坐下,疑惑地問:“明哥,山哥,你們倆咋有空一起來了?還這麽早吃完飯?”
    林大明向來直爽,直言:“還沒吃呢,找你有重要事。”
    常山在一旁逗趣:“就是啊,你倒好,自己吃得津津有味,我們倆肚子都快餓癟了!”
    胡琪老實憨厚,信以為真,連忙說:“山哥,明哥,你們先坐,我去廚房煮點雞蛋麵。”
    林大明住他:“別聽他瞎說,別忙活了,等下一起去外麵吃,我有大事和你們合計。”
    胡琪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太好了!我都好久沒好好吃肉了!”
    三人來到常光顧的聶三炒菜館。聶三的菜館主要客源是西聯工廠的工人,大家經濟條件不寬裕,聶三秉持薄利多銷,菜品實惠、分量足,生意紅紅火火。
    走進店內,三三兩兩的工人或抽著廉價香煙,或喝著本地產白酒,一邊吃飯一邊高聲談笑,盡情享受忙碌工作後的片刻放鬆。
    林大明三人找空位坐下,林大明點了兩葷兩素四個小菜,還特意要了瓶品質稍好的高粱酒。
    常山和胡琪看著點菜,相互對視一眼,打趣道:“明哥,今兒咋這麽大方,有喜事?是不是升職加薪了?”
    林大明微微一笑,未多解釋。
    菜很快上齊,林大明拿起酒瓶倒滿酒,提議:“先吃點菜墊墊肚子,再喝酒。”
    常山卻不依:“不行,咱們向來先幹一杯再動筷子,這規矩不能壞!”
    胡琪笑著附和:“就你事兒多,喝就喝!”
    三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常山動作迅速又把酒滿上,催促:“吃菜,吃菜!” 其實他心裏惦記著下一杯酒。
    推杯換盞間,三人邊吃邊閑聊,相互開玩笑,氣氛融洽。不知不覺三杯酒下肚,三人臉上泛起紅暈。
    常山察覺到林大明有心事,借著酒勁問:“哥,咱兄弟別藏著掖著,到底啥事,痛快說,能辦的我絕不含糊!” 說著還拍了拍胸脯。
    胡琪也在一旁點頭催促:“是啊,明哥,有話直說,我們全力支持你。”
    林大明放下筷子,緩緩說道:“兩位好兄弟,我打算在老家蓋兩間房。你們知道,你嫂子在家不容易,我就想給她和孩子們一個安穩的家。可我錢不夠,要是你們手頭寬裕,能不能借我些?放心,緩過這陣子一定還。”
    林大明說得平淡,但常山和胡琪聽出了背後的無奈與心酸。
    二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說:“哥,你這說的啥話!積蓄雖不多,但肯定都拿出來給你先用。還錢的事別放心上,啥時候方便啥時候還,我們不急!”
    林大明聽了,感動得眼眶泛紅,一時語塞。他端起酒杯:“我先幹為敬,多謝兩位兄弟!這份情我記心裏了!” 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常山和胡琪也趕忙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這一晚,三人圍坐在桌前,四個小菜,兩瓶白酒,在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中訴說著彼此的心事與情誼。
    最終,三人都醉倒在酒桌上,沉浸在這份深厚的兄弟情義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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