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剛婉拒汪淼的推薦，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
    呂總低沉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小林，來我辦公室一趟。”
    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呂總正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項目數據，眉頭微蹙。
    “趙強的辭職報告我批了，” 他轉過身，目光落在林曉身上，“汪部長推薦你接管他的團隊，我覺得可行。”
    林曉心頭一緊，正要開口推辭，呂總卻抬手打斷：“我知道你擔心經驗不足，休假前你提交的《合作項目溝通方案》我看了，對文化差異和流程衝突的預判很精準。
    趙強離職前負責的‘宏遠集團’項目正處在關鍵期，隻有你能接。”
    他頓了頓，語氣放緩：“項目若出紕漏，公司可能損失千萬級訂單。你要是擔下這個擔子，算幫公司個忙。”
    窗外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線條。
    林曉想起昨晚方案裏標注的 “宏遠集團決策層派係分歧”，突然意識到趙強的離職或許並非偶然 —— 他是否因項目壓力過大而退場？
    “我可以試試，” 林曉深吸一口氣，“但需要汪部長協調資源，並且…… 我希望暫時不正式任命，以‘項目負責人’身份過渡。”
    呂總眼中閃過一絲讚許：“沒問題。下午三點，宏遠集團的李副總要來談細節，你跟我一起參會。”
    中午食堂，褚果端著餐盤坐到林曉對麵，壓低聲音：“聽說呂總找你了？是不是談接管團隊的事？”
    林曉扒拉著米飯，含糊道：“先負責一個項目。”
    “我就知道你可以！” 褚果眼睛發亮，“以後帶團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他頓了頓，從口袋裏掏出兩張電影票，“周末新開的科幻片，一起去看？”
    林曉放下筷子，指尖在桌下攥緊。
    她抬眼看向褚果期待的眼神，終於開口：“褚果，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但我……”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 褚果突然打斷，笑容有些僵硬，“但我隻是想以朋友的身份約你。”
    “可你的關心已經超出朋友了。” 林曉語氣輕柔卻堅定，“我很感激，但不能再接受這樣的好意。我們是同事，這樣對大家都好。”
    空氣瞬間凝固。
    鄰桌同事的談笑聲隱約傳來，褚果捏著電影票的手指泛白，最終將票塞進褲兜，強笑道：“是我唐突了。工作上的事，我還是會全力配合你。”
    他匆匆扒完飯離開，背影帶著一絲落寞。
    林曉望著他的背影，心裏像壓了塊石頭 —— 拒絕一個好人，比想象中更難。
    下午三點，宏遠集團李副總準時抵達。
    他四十歲左右，西裝革履卻難掩眼底的疲憊，握手時力道虛浮。
    會議初始，李副總反複強調 “宏遠集團重視效率”，卻對合作細節含糊其辭。
    林曉注意到他頻繁看向手機，桌上的保溫杯裏泡著枸杞菊花茶 —— 與趙強辦公桌同款。
    “關於項目執行中的文化差異，我們準備了溝通方案，” 林曉翻開 ppt，“比如宏遠習慣郵件確認決策，而我們更傾向當麵溝通……”
    李副總的手機突然震動，他瞥了一眼屏幕，臉色微變，起身道歉：“抱歉，接個緊急電話。”
    他走到會議室角落，背對著眾人低聲交談。林曉隱約聽到 “趙強”“尾款”“別牽扯公司” 等字眼。
    五分鍾後，李副總回來時額頭滲著細汗，匆匆結束會議：“方案我們帶回去研究，下周給答複。”
    他離開後，呂總揉著太陽穴：“這李副總今天怪怪的。”
    林曉沒說話，指尖在筆記本上劃過 “趙強”“宏遠”“尾款” 三個詞。
    難道趙強的辭職，與宏遠集團的私下交易有關？
    林曉決定從宏遠項目的曆史郵件入手。
    她以 “項目負責人” 甚份申請調取趙強離職前三個月的溝通記錄，卻發現關鍵郵件被加密了。
    “奇怪，趙強從不用複雜密碼。”it 部小王撓著頭，“除非…… 他設了暗碼。”
    林曉想起趙強曾在部門聚餐時炫耀自己是業餘四段。
    她嚐試用 “星位定式”“三三開局” 等術語作為密碼，直到輸入 “雙活劫”，屏幕突然亮起。
    郵件列表裏，一封發給李副總的加密文件赫然在目。
    日期與宏遠項目的關鍵節點高度吻合。
    林曉倒吸一口涼氣：這哪裏是采購清單，分明是趙強以向李副總輸送利益的記錄！
    她往下翻，發現最後一筆記錄金額 200,000 元，備注欄寫著 “尾款，勿念”—— 正是李副總在會議室接電話時提到的 “尾款”。
    林曉將表格打印出來，正要去找呂總，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她拿起電話，裏麵傳來一個聲音：“林主管，我是宏遠李森。那件事求你別查了！我在驛站這裏等你。”
    林曉暗驚：“速度好快啊！看來這裏眼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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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決定先去會會他，看此人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半小時後，林曉在公司驛站裏見到了李森，他正坐在角落裏，麵前的咖啡一口未動。
    他見林曉過來，趕緊起身，遠遠招呼著。
    林曉點頭走了過去。
    剛一落座，服務員已經將咖啡送了過來。
    林曉看了眼李森，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趙強逼我的。”李森壓低聲音也不拖泥帶水的說道。
    “宏遠集團內部派係鬥爭激烈，我分管的項目組需要藍天公司的技術支持，才能在董事會站穩腳跟。”
    說著他從公文包掏出一疊照片：照片裏，李森摟著一個年輕女孩進出酒店，背景是宏遠集團的年會現場。
    “他拍到我和實習生的照片，威脅說要是不配合‘走賬’，就把照片發給我老婆和董事長。”
    林曉看著照片裏李副總驚慌的表情，終於明白他為何在會議室如此失態。
    “那 20 萬尾款是怎麽回事？”
    “趙強說辭職後需要‘補償金’，不然就把我們的交易記錄捅出去。”
    李副總的聲音哽咽，“我昨天湊夠錢給他，他卻拉黑了我所有聯係方式。現在宏遠的審計部門正在查我名下的私人賬戶……”
    窗外突然下起小雨，打在玻璃上沙沙作響。
    林曉想起趙強離職前看她的眼神 —— 那不是冷淡，而是一種混雜著嫉妒與怨毒的複雜情緒。
    他是否早就知道，自己會成為接手項目的人？
    李森裝著錢的牛皮袋子，林曉沒有收。
    作為藍天公司的一員，她必須對待起呂總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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