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入鎮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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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殺的寂靜,在流蘇拔劍的那一刻被打破。
沒有多餘的廢話,那三個黑衣人幾乎同時動了!他們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殺手,動作迅捷、配合默契,成品字形散開,手中短弩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咻咻”破空聲,三支淬毒的黑色弩箭呈刁鑽角度,封死了流蘇所有閃避的空間!
與此同時,為首的黑衣人更是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漆黑的匕首,直刺流蘇心口!顯然是想在她應付弩箭的瞬間,進行致命一擊!
好狠辣的手段!好默契的配合!
蘇燼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雖然看不懂修行者的門道,但也知道這波攻擊極其凶險!他下意識地就想衝上去幫忙,哪怕隻是用身體擋一下……
但他還沒來得及動,流蘇就已經動了。
麵對這必殺之局,少女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慌亂,反而露出了一絲興奮的、如同貓看見了耗子般的笑容。
“雕蟲小技!”
她嬌叱一聲,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青鋼長劍,仿佛活了過來!
隻見劍光一閃,如同月華泄地,又似靈蛇出洞!
叮叮叮!
三聲極其清脆、幾乎連成一線的碰撞聲響起!那三支勢在必得的毒箭,竟然被她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和精準度,用劍脊一一磕飛!
緊接著,她的手腕輕盈一抖,劍鋒如同有了生命般,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彎折,後發先至,迎向了那為首黑衣人刺來的匕首!
當!
匕首與長劍相交,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為首黑衣人隻覺得一股沛然巨力從對方劍上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身形不由自主地一滯!
高手!絕對的高手!
黑衣人心中駭然,立刻就想抽身暴退!
但流蘇哪裏會給他機會!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少女眼中寒光一閃,劍勢陡然變得淩厲無匹!
她的劍法極其奇特,時而輕靈如燕,時而迅猛如雷,時而又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劍光閃爍之間,仿佛有一道道青色的漣漪在空氣中蕩漾開來,帶著一種切割一切的鋒銳之意!
蘇燼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修行者的劍法?雖然他依舊感覺不到所謂的“天地元氣”波動,但光是這份速度、這份精準、這份匪夷所思的劍招變化,就足以讓他明白,自己和對方根本不在一個層麵上!
“好吧,看來我的‘戰術支援’……主要是喊666和收屍。”蘇燼在心裏默默吐槽,但也沒閑著。他知道,自己雖然幫不上大忙,但也不能成為累贅。
他迅速將老夫子拖到一棵更粗壯的大樹後麵掩護好,然後用還能動的右手撿起幾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眼神銳利地盯著那兩個被流蘇劍光逼得連連後退、試圖重新用弩箭尋找機會的黑衣人。
“嘿!看這邊!”蘇燼瞅準一個機會,猛地將一塊石頭狠狠砸向其中一個黑衣人的麵門!
那黑衣人正全神貫注地應對流蘇神出鬼沒的劍招,根本沒防備旁邊還有個“小角色”搗亂!等他察覺到風聲時,已經來不及完全躲開了!
砰!
石頭正中他的額角!雖然沒造成致命傷,但也砸得他眼冒金星,動作一滯!
而高手相爭,勝負往往隻在一線之間!
流蘇精準地抓住了這個破綻!
“破!”
她嬌叱一聲,劍光如同驚鴻般掠過!
噗嗤!
鮮血飛濺!那名被石頭砸中的黑衣人,握弩的手臂直接被齊肩斬斷!
“啊——!”慘叫聲響起!
“老二!”為首的黑衣人見狀,目眥欲裂!他虛晃一招逼退流蘇,就想去救援同伴!
但流蘇哪裏會讓他如願!她的劍如同跗骨之蛆,再次纏了上來!
戰局,在蘇燼這看似微不足道的“幫助”下,出現了微妙的傾斜。
戰鬥結束得比蘇燼想象的要快。
在流蘇那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淩厲劍法之下,尤其是在損失了一名同伴、另一名斷臂失去戰鬥力之後,剩下的為首黑衣人獨木難支,很快就被流蘇一劍刺穿了心髒。
斷臂的那個黑衣人還想負隅頑抗,或者說,想拉著他們同歸於盡,試圖引爆什麽東西,但被眼疾手快的流蘇一腳踢飛了武器,然後反手一劍柄砸暈了過去。
兔起鶻落之間,三個實力不俗、配合默契的殺手,兩死一俘。
流蘇挽了個劍花,將劍上的血跡甩掉,臉上依舊帶著輕鬆的笑容,仿佛剛才隻是活動了一下手腳。但蘇燼注意到,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額角也滲出了一絲細密的汗珠。顯然,這場戰鬥對她來說,也並非毫無消耗。
“搞定。比想象中稍微麻煩一點點。”流蘇說著,走到那個被她砸暈的斷臂黑衣人身邊,毫不客氣地開始搜身。
蘇燼也走了過去,強忍著傷痛和不適,開始檢查另外兩具屍體。他現在對任何可能獲取的情報都極度渴望。
“嘖,窮鬼。”流蘇很快就搜完了那個活口,撇了撇嘴,“除了一些毒藥、傷藥、幾支備用弩箭,就隻有一個這個……”她拿起一枚小小的、用不知名金屬打造的、形狀如同蠍子般的徽章,扔給蘇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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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燼接住徽章,入手冰涼,上麵沒有任何文字,隻有一個栩栩如生的黑色蠍子浮雕,散發著陰冷的氣息。他皺緊眉頭,將徽章收好。至少,有了一個可以追查的線索。
他繼續檢查屍體。這些黑衣人身上果然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武器都是製式的短弩和匕首,淬了劇毒。他們臉上蒙著的麵巾下,是沒有任何特征的普通麵孔。身上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紋身或標記。顯然是專業的殺手組織,很注重隱藏身份。
不過,蘇燼在為首那個黑衣人貼身的衣物裏,發現了一張用油布包好的、極其簡單的地圖。地圖上繪製的似乎是這片山脈的一部分區域,上麵用朱砂標注了幾個點,其中一個點……似乎離他們現在的位置不遠?地圖的角落,還有一個極其潦草、幾乎無法辨認的簽名,或者說代號?看起來像一個“風”字?
“這是什麽?”流蘇也湊過來看了一眼。
“不知道。”蘇燼將地圖收好,“可能是他們的行動路線或者目標地點?”
流蘇點了點頭,又走去檢查那個最初被殺死的、向他們求救的人。那人穿著普通的布衣,像是個進山采藥或者打獵的本地人,身上除了一個空藥簍和一些零錢,沒有任何特別的東西。
“看來隻是個被殃及池魚的倒黴蛋。”流蘇得出結論。
蘇燼卻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這些專業的殺手,會為了一個普通的本地人,在這種地方大動幹戈嗎?還是說……這個“倒黴蛋”身上,有他們想要的東西,或者他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東西?
天色越來越暗,林中的光線迅速消失。血腥味開始彌漫開來,可能會引來更多的野獸。
“這裏不能待了。”蘇燼說道。
“同意。”流蘇點點頭,“先把這個活口處理掉?”她看向那個昏迷的斷臂黑衣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
蘇燼猶豫了一下。“留著……或許還有用?”雖然他知道帶著一個俘虜是巨大的累贅和風險,但他總覺得這個殺手組織不簡單,或許能從活口中問出更多情報。
流蘇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會這麽說,但也沒反對。“隨你。不過他要是醒了敢亂動,我不介意幫他徹底‘安靜’下來。”她用劍鞘敲了敲那個黑衣人的腦袋,確認他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兩人簡單地處理了一下現場,將屍體拖到隱蔽處掩埋主要是為了掩蓋血腥味),然後蘇燼再次背起老夫子,流蘇則像提小雞一樣,單手提著那個斷臂的俘虜,兩人迅速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消失在越來越濃的夜色之中。
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山洞過夜後,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篝火劈啪作響,映照著洞壁上跳動的影子。蘇燼靠在洞壁上,默默地運轉著“靈台”法門,感受著身體在青木丹和地熱泉水他又偷偷回去取了一些)的雙重作用下,正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恢複著。骨折的左臂依舊疼痛,但那種深入骨髓的癢意更加明顯了,似乎真的在快速愈合。內傷也感覺好了不少,至少呼吸不再那麽困難。
這種變化,讓他心中既驚又喜,也更加確定自己這具“廢柴”身體,似乎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流蘇則坐在一旁,擦拭著她的長劍。她的動作很專注,很輕柔,仿佛在對待自己的情人。她似乎沒有在意蘇燼的沉默,也沒有再追問關於地下世界或者令牌的事情,隻是偶爾會抬起頭,用那雙明亮的眼睛打量一下蘇燼,或者看看依舊昏迷的老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個斷臂的俘虜被她用特殊的手法捆得結結實實,嘴也堵上了,扔在角落裏,如同一個破麻袋。
“喂,小家夥。”流蘇忽然開口。
“嗯?”蘇燼睜開眼睛。
“剛才……謝謝了。”流蘇說道,指的是蘇燼用石頭偷襲那個黑衣人的事情。雖然她有自信能解決那三人,但蘇燼的出手確實讓她輕鬆了不少。
“……不用。”蘇燼有些意外她會道謝,“你救了我們,扯平了。”
“還沒扯平呢。”流蘇笑了笑,“你還欠我幾個問題的答案呢,比如你那身奇怪的灼傷到底怎麽來的?”
蘇燼嘴角抽了抽,就知道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被仇家暗算的。”他隻能繼續嘴硬。
流蘇挑了挑眉,顯然不信,但也沒再追問,隻是換了個話題:“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真準備去那個青溪鎮?”
“嗯。”蘇燼點頭,“先生需要治療。”
“青溪鎮隻是個小地方,未必有能治好你家先生這種傷勢的郎中。”流蘇說道,“而且……我看你這先生的身份,恐怕不簡單。貿然去人多的地方,不怕引來更多麻煩?”
“總得試試。”蘇燼語氣平靜,“躲在這深山老林裏,也不是長久之計。”
“說得也是。”流蘇點點頭,“正好,我也要出山。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可以搭個伴,至少在走出這片山脈之前,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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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兩清了嗎?”蘇燼有些意外。
“我是說藥錢兩清了。”流蘇理直氣壯地說,“但‘保鏢費’還沒算呢。我看你這小家夥挺機靈,身手也……嗯,挺特別的。帶上你,路上說不定還能幫我點小忙。當然,主要還是我對你和你家先生……挺好奇的。”她最後一句說得很坦誠。
蘇燼看著她,心中念頭急轉。這女人……到底圖什麽?好奇?還是別有所圖?
“跟著你,我需要做什麽?”蘇燼問道。
“很簡單。聽話,別惹麻煩,在我需要的時候搭把手。”流蘇頓了頓,補充道,“當然,最重要的……是別想著在我背後捅刀子。”她雖然笑著說,但眼神卻帶著一絲警告。
“我沒那個習慣。”蘇燼淡淡道,“隻要你不害我們。”
“那就這麽說定了!”流蘇愉快地拍板,“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的臨時‘保鏢’兼‘導遊’了!不過保鏢費很貴的哦,以後你發達了可得加倍還我!”
蘇燼看著她那副“奸商”嘴臉,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但願我能活到發達的那一天……也但願你到時候要的不是我的命。”
雖然彼此都心知肚明這隻是一個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臨時聯盟,但至少在走出這片危險的山脈之前,他們算是綁在了一起。
夜色漸深,篝火搖曳。山洞裏,少年、少女、昏迷的老人,還有一個身份不明的俘虜……四個“同行”的人,卻懷揣著截然不同的“異夢”。
在流蘇的帶領下,出山的路果然好走了許多。
她似乎對這片廣袤的山脈極為熟悉,總能找到最便捷、也最隱蔽的小徑。她的感官也異常敏銳,好幾次都提前避開了強大的野獸或者危險的區域。
蘇燼隻需要跟緊她的腳步,同時照顧好老夫子就行。他也樂得如此,抓緊一切時間休息、療傷,並默默運轉“靈台”法門,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青木丹的藥力確實驚人,再加上那神秘泉水的作用,他的傷勢以一種不合常理的速度在恢複。短短兩天時間,左臂雖然還不能用力,但已經不怎麽疼了,內傷也感覺好了七七八八。體力更是恢複了大半。甚至連被令牌灼傷的皮膚,也在快速結痂、脫落,露出的新皮膚似乎……更加堅韌,顏色也比以前略深了一點點?
這讓他對自己的身體更加好奇,也更加警惕——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至於那個斷臂的俘虜,則被流蘇用一種特殊的手法弄得一直昏睡不醒,像個貨物一樣被她隨意地扛著。蘇燼幾次想找機會探探口風,都被流蘇以“時候未到”給擋了回來。
這天傍晚,當他們翻過最後一座山梁時,眼前的景象終於豁然開朗!
連綿不絕的原始森林逐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起伏的丘陵和稀疏的農田。遠處,一條河流蜿蜒流淌,河邊炊煙嫋嫋,隱約可見一個規模不小的鎮子輪廓。
“那就是青溪鎮?”蘇燼精神一振。
“嗯哼。”流蘇點點頭,伸了個懶腰,“總算出來了。這鬼地方,待久了感覺人都快發黴了。”
蘇燼貪婪地呼吸著帶著人間煙火氣的空氣,心中百感交集。從鴉巢城逃亡,墜入地下世界,九死一生,如今終於再次看到了人類聚居的地方!這種感覺,如同隔世。
但他沒有放鬆警惕。越是靠近人群,就越是危險。他的身份,老夫子的秘密,還有那些可能追蹤而至的敵人……
他看向身邊的流蘇:“到了鎮子,我們……”
“我們?”流蘇打斷他,似笑非笑,“小家夥,我們的‘保鏢’合同,到這裏可就結束了哦。”
蘇燼一愣。
“我的目的地不是青溪鎮。”流蘇指了指另一個方向,“我要去那邊。接下來,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蘇燼沉默了。雖然早有預料,但心中還是湧起一絲莫名的失落和……不安。
“這個給你。”流蘇扔給他一個小布袋,“裏麵是一些銀錢,還有一瓶普通的金瘡藥,足夠你們在鎮子裏安頓下來,找個靠譜的郎中了。”她又遞過來一張簡單的地圖,“這是去青溪鎮的路,還有鎮子的大致布局,應該有點用。”
“為什麽幫我?”蘇燼看著手中的東西,有些不解。按理說,他們隻是交易,對方似乎沒必要做到這一步。
“唔……就當是提前投資吧?”流蘇眨了眨眼睛,語氣輕鬆,“我看你這小家夥挺順眼的,說不定以後真能發達呢?到時候記得報答我就行了。或者……”她話鋒一轉,眼神變得有些深邃,“就當是……為某些可能發生的事情,結個善緣?”
她沒等蘇燼回答,又指了指那個依舊昏迷的俘虜:“這個家夥,送你了。是殺是留,你自己決定。也許……能從他嘴裏問出點什麽有用的東西。”
說完,她不再停留,對著蘇燼揮了揮手,身形一晃,便如同青煙般融入了暮色之中,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遠方的丘陵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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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留下蘇燼,背著老夫子,站在山梁上,手裏拿著沉甸甸的錢袋、藥瓶和地圖,望著空曠的原野,以及遠處那炊煙嫋嫋、不知是福是禍的青溪鎮。
蘇燼最終沒有立刻前往青溪鎮。
那個俘虜是個巨大的隱患。流蘇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他找了個極其隱蔽的山洞,先是將俘虜徹底弄醒,用了些不太“溫和”的手段,然後開始了嚴酷的審問。
然而,結果卻讓他失望。這個殺手嘴硬得超乎想象,而且似乎受過極其專業的反審訊訓練,無論蘇燼用什麽方法,都無法從他口中得到任何關於他們組織、目標除了老夫子)、以及那個“鷹”的信息。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的組織代號似乎與“蠍子”有關,而那個被他們追殺至死的人,似乎攜帶了某種他們需要回收的“信物”。
問不出更多東西,蘇燼也不再浪費時間。他沒有殺這個俘虜——不是心軟,而是覺得直接殺了太過便宜,而且他隱隱覺得留著或許還有別的用處。他用更複雜的手法將其捆好,堵住嘴,藏在了山洞深處一個幾乎不可能被發現的角落,留了點水,然後用石頭封死了洞口的一部分,隻留下微小的通風口。至於這家夥是餓死、渴死、還是被什麽東西吃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處理完俘虜,蘇燼又在山林邊緣休整了大半天,盡可能地恢複體力和調整狀態,並仔細研究了流蘇給的地圖。
第二天的黃昏,他才背著依舊昏迷的老夫子,來到了青溪鎮的鎮口。
青溪鎮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也更……破敗一些。鎮子依河而建,大部分是低矮的土坯房和木屋,街道是坑窪不平的青石板路。鎮口有幾個看起來無精打采、穿著破舊號服的鎮丁在盤查,但更多的是在打瞌睡。
蘇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的、帶著重病長輩出來求醫的鄉下少年。他低著頭,步履蹣跚地走向鎮口。
“站住!幹什麽的?”一個看起來像是頭目的鎮丁攔住了他,上下打量著他這身“乞丐裝”和背上的老夫子,眼中充滿了懷疑和嫌棄。
“官爺,行行好……”蘇燼立刻換上了一副怯懦討好的表情,從懷裏摸出幾枚銅錢,流蘇給的銀子他可不敢露出來,塞了過去,“小子是從山裏出來的,家父……哦不,家爺病重,想……想進鎮找個郎中看看……”
那鎮丁掂量了一下銅錢,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揮揮手:“進去吧進去吧!別在街上逗留,找個地方趕緊住下!”
“是是是,謝謝官爺!”蘇燼連聲道謝,低著頭快步走進了鎮子。
一進鎮子,各種嘈雜的聲音和氣味就撲麵而來。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嬉鬧聲、雞犬的吠叫聲,混合著食物的香氣、河水的腥氣、以及……一種淡淡的、不易察覺的……藥味?
蘇燼敏銳地捕捉到了這股藥味,心中一動。他順著氣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不遠處的街角,似乎掛著一個藥鋪的幌子。
但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了數道或好奇、或警惕、或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他這副模樣,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老人,在這小鎮裏實在太顯眼了。
“麻煩……才剛剛開始啊。”蘇燼在心裏歎了口氣,將老夫子往上托了托,加快腳步向那藥鋪的方向走去。
他必須盡快找到落腳點,盡快給老夫子找到治療的方法,同時……也要盡快融入這裏,或者……找到離開這裏的途徑。
青溪鎮的屋簷下,光影斑駁。背負著沉重秘密和傷痛的少年,步履蹣跚,卻又堅定地,踏入了這片充滿未知變數的人間煙火之中。他的“荒原孤旅”,似乎即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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