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呢，你這麽早來幹啥？給我家倒尿盆嗎？”
    當魏大山打著哈欠，開了院門，就看到於承民背著槍，身體挺拔的站在自己麵前，如同木頭樁子似得，一動不動。
    魏大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誰懂啊，老婆孩子熱炕頭，躺下來就不想起，尤其是現在入了冬，大早上的，是真的不想離開暖被窩啊。
    “嘿嘿，這不是要進山嘛。路上還要耽擱點時間。早點來比較好！”
    於承民撓撓頭，尷尬一笑，哪裏還是昨天大比之前，那個高傲的神槍手。
    他之所以來得早，除了表現積極之外，還有一點，就是怕早上遇到同村人，得知他要去紅柳村會尷尬，所以趁著天還沒亮，就騎著馬跑過來了。
    “你還就帶馬啊，沒有車嗎？”
    魏大山朝著於承民身後瞅了一眼，更加無語，這家夥就騎了昨天的大黑馬，連個板車都不帶的，旋即搖搖頭，詢問，
    “吃飯沒？進來一起吃點？”
    於承民搖頭，
    “吃過了，我在這裏等你！”
    “行吧！”
    魏大山無奈，大嫂和李晴都在坐月子，讓一個大男人進去也不方便。
    好在昨天晚上就做好了幹糧，魏大山簡單的收拾一番，就將板車套上伊犁馬，朝著外麵走了出來。
    此時天剛麻麻亮，魏大山坐在板車上，帶著於承民，就一路朝著村外走去。
    隻是，二人剛走到村口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瘦弱的人影，正推著小推車往外走。
    “楊醫生？你這是去幹嘛？”
    魏大山立馬認了出來。
    卻是給他女兒接生的赤腳醫生楊桂蘭。
    正準備出村的楊桂蘭聽到有人叫自己，也好奇的扭過頭看來，見是魏大山，連忙笑道，
    “大山啊，這不冬天來了，最近村裏麵感冒發燒的小孩比較多。家裏的藥不夠用了，我去衛生所采購一點！”
    說著，她看看魏大山，又看看旁邊的於承民，
    “你們這是……”
    “哦，打算進山一趟。”
    魏大山笑著道，
    “距離衛生所還有段距離呢，楊醫生，你上我車，捎你一段！”
    楊醫生連忙擺手，
    “不用不用，你們忙你們的，走兩步就到了！”
    “走兩步可去不了，你還是上車吧，正好順路！”
    魏大山翻身下了馬車，就將楊桂蘭的小推車搬到了車上，讓楊桂蘭上自己的車。
    紅柳村距離於子村雖然不算遠，但進了於子村，還得一路往裏走，到衛生所有很長一段距離呢，若是夏天也就罷了，現在大早上的，正是一天之中最冷的時候，能幫忙就幫個忙，畢竟，楊醫生之前可沒少幫他們家。
    “好嘞！”
    楊醫生笑了笑，就坐上了魏大山的車，一路朝著鄉裏的衛生所走去。
    於承民則是緊隨其後，眉頭微微一皺，心道這真的順路嗎？
    愣神的功夫，一行人就不知不覺進入了於子村。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於子村的村民們，也陸續開門，吃早飯的吃早飯，外出撿柴火的撿柴火。
    對於村裏人來說，雖然冬天是農閑時節，但大部分人都閑不住。
    趁著現在還不算太冷，能多搜集點柴火就多收集一點，這玩意兒，可一點都不嫌多，畢竟，冬天才剛剛開始呢。
    結果，人們剛一出門，就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天，他們看到了什麽？
    魏大山載著一個婦女，坐著馬車在前麵走。
    而在魏大山的身旁，於承民則是騎著大黑馬緊緊跟隨，看上去就跟保鏢一樣。
    這……於承民什麽時候變成了魏大山的跟班？
    “我聽說昨天民兵大比，於承民輸給了魏大山，他這是在幹啥？”
    “你不知道吧？在民兵大比結束之後，於承民又自己去找魏大山挑戰，結果還是輸了。按照賭約，他得給魏大山當一個月的免費勞力呢！”
    “哎，丟人啊，我們於子村，這次麵子裏子都沒有了！”
    “沒辦法，誰讓魏大山技高一籌呢！”
    看到這一幕，村民們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
    顯然，關於昨天民兵大比的事情，已經在於子村大街小巷傳的沸沸揚揚了。
    畢竟作為整個於子鄉的行政村，之前每次民兵大比，都是獲獎最多的存在，每次結束之後，村民們也多少會跟著沾點光。
    可今年，獎勵都被紅柳村奪去了，這讓他們心中也鬱悶無比。不少人看向魏大山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嫉妒。
    “看什麽看，沒見過神槍手啊！”
    感受著村民們的目光，於承民也有點窩火，就不耐煩的喊了一嗓子。
    這些人，跟著自己沾光的時候一個個那叫一個笑臉相迎，這次自己栽了跟頭，仿佛變成了自己仇人一樣。
    這讓於承民十分不爽。
    “哈哈，大家早上好啊，借過，借過！”
    對此，魏大山卻不以為意，甚至衝著道路兩旁的村民們揮了揮手。
    人情冷暖，不外如是，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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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楊桂蘭這才知道，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這個騎馬男人，竟然就是昨天被魏大山打敗的那個神槍手於承民！
    “厲害！”
    楊桂蘭暗暗朝著魏大山豎起了大拇指。
    眼看著衛生所到了，楊桂蘭連忙道，
    “好了好了，把我放這裏就行！大山，你們小心點！”
    “好嘞，楊醫生再見！”
    魏大山勒住韁繩，又幫忙將小推車抬到地上，眼看著楊桂蘭進了衛生所，這才拍了下馬屁股，準備朝著牧場的方向走。
    等出了於子村，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戈壁灘，冬天的戈壁灘，更是一片荒涼，連點綠色都沒有。
    魏大山伸出手吹了個口哨。
    噓的一聲長嘯。
    下一秒，天空中就出現了兩道黑色的身影，跟在一旁的於承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呢，就驚訝的發現，魏大山的板車上麵，一左一右，竟然站了兩隻大鳥。
    一隻是鷹隼。
    一隻竟然是……金雕？
    “大山，這兩隻大鳥，是你的？”
    於承民錯愕的看向那左右護法，目光中滿是不可思議。
    在這個年代的北疆，鷹隼和金雕還是十分常見的，但被人馴化的卻不多，於承民隻知道魏大山經常進山打獵，卻沒想到，還有這麽好的寶貝。
    “嗯。”
    魏大山笑著點點頭，
    “我最近進山打獵，全靠這倆寶貝！這個叫雷霆，這個叫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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