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破舊茅屋的縫隙灑落進來。
    一夜的休息，加上回春丹的神效，趙姝穎的傷勢恢複得出奇地好，臉上重新煥發出紅潤的光澤。
    林風活動了下筋骨，昨夜警戒到深夜，如今精神卻異常抖擻。
    趙姝穎坐起身，目光落在林風身上，眼神複雜。
    “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麽來曆？”
    她心中暗忖。
    “能斬殺淬體八重的蠻族勇士，身懷神奇丹藥，突然崛起的背後，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林風走到她身邊，伸出手。
    “傷勢剛愈，活動一下筋骨吧，我扶你起來走走。”
    趙姝穎下意識向後縮了縮身子，臉上浮現出警惕之色。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昨日被他撕開衣甲，雖是救命之舉，可那紅色貼身小衣暴露在他眼下的記憶仍讓她羞憤難當。
    林風也不勉強，退開兩步，轉而低頭默念係統商城。
    物品欄裏，食物分類琳琅滿目，但亮著的隻有幾種基礎食物。
    麵餅10點殺戮點一塊，他手頭僅剩19點，甚至不夠買兩塊。
    肚子已經不停地發出一聲抗議，林風抬頭看向趙姝穎：“餓了吧？”
    這一問，趙姝穎才感到饑餓感如潮水般湧來，昨日的激戰和逃亡，再加上療傷消耗，她確實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
    “有些餓。”她輕聲承認。
    林風毫不猶豫地在係統商城裏兌換了一塊麵餅。
    一塊圓形的潔白麵餅憑空出現在他手中，散發著淡淡麥香。
    趙姝穎瞪大了眼睛，震驚之色無以複加。
    麵餅不大，潔白如玉，上麵還有精美的花紋，看起來像是用上等麵粉精心製作而成。
    即使在鎮北將軍府，這樣精致的點心也屬罕見。
    “給你。”林風將麵餅遞了過去。
    趙姝穎接過麵餅，猶豫了一下，小口咬了一口。
    味道出奇地好，鬆軟可口又帶著一絲甜味，完全不像是戰時粗糧。
    加上確實餓極，她很快便將整塊麵餅吃完，這才注意到林風沒有任何動作。
    “你不吃嗎？”她問。
    林風搖搖頭：“我不餓。”
    趙姝穎卻看到他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她這才恍然大悟——
    這應該是他最後的食物，而他全給了自己。
    “你…昨晚也沒睡多久吧？”趙姝穎突然問道。
    “嗯，守到了半夜。”林風答得隨意。
    趙姝穎心中微動。
    這個男人不僅在戰場上救了她，昨夜又為她驅毒療傷，如今還將僅有的食物讓給她。
    雖然他撕開了自己的衣甲，但確實是為了救命。
    她看著林風轉身去查看外麵的情況，背影挺拔如鬆，想起昨日在月色下為自己擦拭麵龐的溫柔動作，心中那道戒備的牆不覺鬆動了幾分。
    “林風。”她輕喚道。
    他轉過身。
    “謝謝你。”趙姝穎眼神真誠。
    林風愣了一瞬，隨即咧嘴一笑：“將軍客氣了，都是自家人。”
    趙姝穎聽到“自家人”三字，心中不知為何竟有一絲異樣情緒劃過。
    “我們…接下來去哪？”她看向林風，不知不覺間，竟將他當成了主心骨。
    林風沉吟片刻，目光掃過茅屋外那些疲憊卻依舊警惕的特戰隊員：
    “我們這點人，想要正麵抗衡蠻族大軍，無異於以卵擊石。
    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巨潼關失守、大將軍戰死的消息傳遞出去，讓朝廷早做準備，也讓其他邊鎮有所警惕。”
    “你的意思是……南下？”趙姝穎問道。
    林風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南下是必須的，但不是我們所有人。”
    他頓了頓，繼續道，
    “我想派兩支小隊南下，分別前往不同的州府，將消息上報。
    一來可以確保消息能夠送達，二來，人少目標小，也更容易突圍。”
    “那你呢？”趙姝穎敏銳地察覺到他話中的潛台詞。
    林風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遙望北方，那裏是蠻族肆虐的方向：
    “我打算……北上。”
    “北上？！”趙姝穎失聲驚呼，就連剛走進來的牛二和趙猴子也愣住了。
    “都頭，北邊可都是蠻子啊！那不是自投羅網嗎？”牛二急道。
    趙猴子也連連點頭：“是啊都頭，咱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何必再往虎口裏鑽？”
    趙姝穎秀眉緊蹙，凝視著林風：
    “你瘋了？北境已是蠻族的天下，你帶著這點人北上，能做什麽？”
    她雖然心中焦急，但語氣卻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上位者對下屬的審視與關心。
    林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正因為北境是蠻族的天下，我們才要北上。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蠻族大軍主力必然南下攻城略地，他們的後方，此刻或許反而空虛。”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我們人數雖少，但都是精銳。
    在敵後穿插，襲擾他們的糧道，刺探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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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斬殺他們的重要人物，能造成的破壞，未必就比正麵戰場小。
    而且，我需要……”
    殺戮點三個字隻是在嗓子眼嘟囔了一下，沒有說出來。
    趙姝穎冰雪聰明，瞬間明白了林風的意圖。
    這確實是一招險棋，但若運用得當，或許真能起到奇效。
    隻是，其中的風險，也大到難以估量。
    “太冒險了。”她輕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富貴險中求，力量亦是如此。”
    林風語氣堅定，
    “況且，我們並非毫無準備。
    我會留下十名兄弟，由老周和王小武各帶四人，分別從不同路徑南下。
    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足以應付路上的麻煩。”
    他看向牛二和趙猴子，以及其他幾名圍攏過來的特戰隊員：
    “剩下的十人，隨我北上。
    此行九死一生，若有不願者，現在可以提出來，
    我會安排你們隨南下的小隊離開，絕不勉強。”
    “都頭，說的哪裏話！”
    牛二把胸脯拍得嘭嘭響，
    “俺這條命是都頭救的，都頭去哪，俺就去哪！
    上刀山下火海，俺牛二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娘養的！”
    “沒錯！都頭，咱們弟兄，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趙猴子也斬釘截鐵地說道。
    其餘特戰隊員紛紛附和，沒有一人退縮。
    他們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跟林風殺出來的，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對林風更是敬佩有加，言聽計從。
    “父親…”趙姝穎望著城破的方向，喃喃自語，眼中滿是悲痛。
    “大將軍戰死沙場，保家衛國，是英雄。”
    林風鄭重道，
    “我們活著，就要讓他不要白白犧牲。”
    趙姝穎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淚水，挺直了脊背。
    看著林風以及眼前這群悍不畏死的漢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
    “既然你意已決，我……我隨你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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