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徹底傻了。
    而就在這時，陸隱老太爺忽然張口說道：“殺南雲，骨換柳龍，柳天屠拿柳龍的人魂龍骨同樣加入奪取龍氣的隊伍，強行化出天龍......”
    “一旦天龍出世，莫要說那些天庭小神，就算是玉帝親臨，見了柳天屠，怕是也要客客氣氣的。”我爺爺接過了話茬。
    陸隱和我爺爺這師徒二人對視了一眼，表情都開始凝重了起來。
    後土娘娘也是點了點頭，明說這就是她的計劃。
    我消化了一下我聽見的這個逆天的計劃。
    也就是說，後土娘娘打算的是，以最快速度殺掉南雲，之後如今還駐紮在地府的古代神醫組成隊伍，把南雲一身的骨頭還給我，至於我本人的人魂龍骨，則是交給屠爺，讓他現在就化為天龍。
    南雲打算的是趁亂靠龍氣飛升，再加上龍氣泄漏已成定局，身為真龍的屠爺，就算是能阻攔天庭眾神奪取龍氣，但也隻能攔住一部分而已。
    可如果，我是說如果，屠爺選擇和南雲一樣，趁亂化為天龍，一旦天龍出世，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三界九重天沒有一個人能攔得住屠爺。
    放眼整個天庭，無人敢在亙古唯一的常柳天龍麵前，奪取屬於長白山的龍氣......
    我明白了，怪不得後土娘娘要把我爺爺奶奶和陸隱老爺子叫過來，怪不得她說需要我付出代價......
    我柳龍，是長白山龍脈之主柳九龍的人魂轉世。
    柳天屠，是長白山龍脈之主柳九龍選擇的化龍後輩，也是我柳龍出馬堂口的掌堂教主。
    一路上經曆了這麽多，我和他們倆之間的關係，早已經不是用言語能夠簡單形容出來的了。
    如今，長白山龍脈有難。
    一旦龍氣被奪，九爺無數年來的努力將付之一炬，屠爺化為天龍此生無望。
    我？
    這件事對我有什麽直接影響麽？
    並沒有。
    我可以繼續安穩的活著，靠著手藝，我可以隨便找個火葬場殯儀館，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到日子死了，來了地府我照樣也可以過得很舒服。
    我爺爺奶奶是判官，我自己是勾魂殿的陰帥，十殿閻羅全都認識我，見了麵都會主動和我打招呼，甚至於地府之母後土娘娘也認識我。
    我可以放任長白山不管不顧，反正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但我能這麽做麽？
    他柳九龍，為了讓後輩化龍，把人魂分出投胎成了我，就算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被計劃好的，但柳九龍也的確給了我足夠的自主性。
    他柳天屠，自從成了我的仙家後，大事小情永遠衝在最前，他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如果沒有他，很有可能我早就完了。
    而如今，長白山一事，影響到了柳九龍，也影響到了柳天屠。
    稍有不慎，無數年來的心血，到頭來就是一場空。
    亙古唯一的常柳天龍能否出世，就看接下來我如何回複了。
    我理解了後土娘娘的意思。
    南雲已經斬了三屍，現在的他已經是仙人了，隻是還沒有飛升而已。
    天龍出世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後土娘娘、鎮元子等勢力。
    可以說後土娘娘以及鎮元子，絕對會插手這件事情，拚盡全力也要讓柳天屠化為天龍。
    但龍氣一旦泄露，天庭眾神下凡奪龍氣，就算你後土娘娘貴為地府之母，你鎮元子貴為地仙之祖，你也絕對攔不住這麽多神仙。
    這件事情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立刻取骨，用我這一身人魂龍骨，讓柳天屠和天庭眾神做個賽跑。
    看是天龍先出世，還是龍氣先被奪完。
    一旦我答應了這件事情，在天龍出世前，吃虧最多的人就是我了。
    的確，這件事情太過於驚駭了，甚至從某些方麵已經違背人倫概念了，我爺爺奶奶以及陸隱老爺子如果不在旁邊，後土娘娘都不敢和我商量這件事。
    天龍出世，少不了我這一身人魂龍骨。
    但沒有一個人，敢為了讓柳天屠化龍，選擇殺我柳龍，奪骨化龍。
    後土不敢這麽幹，鎮元子也不敢這麽幹，因為有屠爺在。
    他不可能讓任何人，選擇以這種方式來讓他化龍。
    故而後土隻能退而求其次，奪骨不行，換骨總可以了吧。
    可如果換了骨，那我還是我嗎？
    柳龍的皮肉，南雲的骨頭，我該如何判定自己是誰？
    我知道，後土娘娘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她知道我絕對會琢磨明白這一層關係。
    但可惜。
    她終究還是不了解我柳龍。
    的確，我想到了換骨之後，我柳龍還是“柳龍”麽，但有一點。
    屠爺化為真龍時，柳九龍和我柳龍全都拚了命了，我甚至當時都沒想著能活著回來。
    現如今，長白山之難，是屠爺化為天龍的最後一關。
    你覺得我柳龍，會因為一個“換骨”，以及可笑的“我還是我嗎”，就拒絕這件事情？
    一句話，柳天屠不怕死，柳九龍不怕死，我柳龍，也不怕死！
    想明白這一切後，我笑著對後土娘娘說：“後土娘娘，回頭讓華佗那幾位神醫，給我留個簽名和電話，等以後我老婆生孩子了，讓他們來給接生。”
    後土娘娘淡淡一笑，點了點頭。
    我起身長出了一口氣，問道：“那什麽時候開始啊？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成為仙人了，他娘的，沒想到有朝一日爺們兒也有機會能在天庭當個差......”
    後土娘娘示意我先坐下。
    “柳龍，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謝謝你......殺南雲這件事情，交給我來安排就好，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南雲的骨頭送來之前，盡可能的多學習一些道術本領，等換骨成功後，還需要你和柳九龍，去保護天龍剛剛降世的柳天屠。”
    “道術？”我一愣，“現在學，趕趟嗎後土娘娘？”
    “來得及，鎮元子之前不是留下了一本道書，我記得其上的內容，都被你堂口上的一位鬼仙學會了麽，把他喊來，以你九竅弟馬的身份，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吧。”
    說到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後土娘娘，換骨之後，我這九竅弟馬的身份還在麽？”
    後土娘娘沉吟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