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文澤石跟著節奏數拍，眾人開始合練今天排下的動作。
    因為這支舞分成了三段，每段由不同人負責編排，所以整體排練速度快於平時。
    不時有其他練習生從門外悄悄探頭，想看看他們的進展。
    “他們已經排完舞了？太離譜了吧，我們才編了一半。”
    “這個組合太厲害了。”
    “我們跟他們沒得比。”
    祝恩朝門口掃了一眼，和其中一個偷看的人四目相對。
    對方一慌，立馬縮頭就跑。
    他們一點都不懂得怎麽偷看。
    祝恩心裏琢磨，不知道在別人眼中，他們的團隊是什麽樣子。
    或許，看起來一切都順風順水。
    老實說，也確實不差。
    畢竟隊裏有好幾個出類拔萃的練習生，要是表現不出來反而奇怪了。
    可即便如此，祝恩心裏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舞蹈排練時，總是感覺哪兒不夠連貫。
    動作間的銜接生硬，像是拚接出來的。
    果然，由三個人各自編排的舞蹈，風格自然有出入。
    有些動作雷同，有些則風格跳脫，整體顯得不協調。
    雖然祝恩的跳舞水平還比較低，從他訓練時的費力就能看出來，但他還是能察覺到問題所在。
    “再來一次。”文澤石瞥了眼時間，說道，“雖然不早了，但我們得趁今晚把舞弄熟，明天才能集中精力處理唱歌和舞台的編排。”
    李傲應聲：“明天是中期評估吧？吃完午飯之後？”
    “是的。”宋知盛說，“節目組就是這麽安排的。”
    “見鬼。”尤隸低聲咕噥，“我們得加把勁了。正式表演是周三，也就是說，我們隻剩四天左右。”
    “但我們其實進度還算不錯。”文澤石鼓勁道，“編舞搞定了。來，再走一遍。”
    他們又從頭跳到尾，可祝恩那種不適的感覺仍未消散。
    曲子結束後，他雙手撐著膝蓋，深吸一口氣。
    這不是首快節奏的歌，可他卻累得氣喘籲籲。
    汗水順著太陽穴流下，他趕緊用手擦去。
    正當他要直起腰時，一隻手重重地搭在了他肩上。
    “呼，這段跳得真不輕鬆。”林智出聲，“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感受吧？這四個舞蹈怪物真不是我能比的。”
    祝恩認出是林智，迅速側身避開。
    林智笑了笑，雙手舉起示意無害：“哎呦，你這反應也太大了？我做錯什麽了嗎？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啊？”
    “沒錯，就是你幹的好事！而且你真的令人厭煩。”
    祝恩沒有回答，讓林智開始意識到他或許不是在開玩笑。
    還好，宋知盛適時出聲解圍。
    “別太介意，林智。”他輕聲說道，“祝恩不太喜歡肢體接觸。”
    “哦，是這樣。”林智點頭，“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性格跟你幾乎一模一樣。這讓我更想調戲你了。”
    祝恩緊抿嘴唇，努力壓下情緒。
    這個混賬東西。
    “那人就是我啊。你那個被你出賣、為你鋪路的‘兄弟’。”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文澤石插話，“明天早點來，七點怎麽樣？”
    其他人紛紛點頭，陸續離開。
    祝恩和宋知盛一起回宿舍，兩人是室友。
    一進門，他們看到成權勳獨自坐在床邊。
    兩人短暫地對視了一下，成權勳很快移開目光。
    自從他在任務時故意讓祝恩露臉之後，兩人一直沒再說過話。
    “我先衝個澡，哥。”宋知盛說，“身上全是汗。”
    “好。”祝恩應道，眼神仍盯著成權勳。
    等宋知盛進了浴室，祝恩走向成權勳，準備把事情說清楚。
    成權勳皺起眉，下意識後退，腳踝撞到了床架。
    “靠，你想幹嘛？”他警惕地說。
    “你覺得自己該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祝恩挑眉反問。
    成權勳握拳，抬起下巴：“我隻是腳滑了一下。你還不是借機露臉，心裏高興得很。畢竟你長得……”
    “我長得怎麽了？”祝恩逼近一步，“跟你預期的不一樣？”
    成權勳冷笑：“別裝了，祝恩。你還是那個躲在麵具背後的失敗者。整了容就想翻身？別忘了我第一輪任務就看到你了。那時候你可不是現在這副樣子。”
    祝恩冷哼一聲，覺得可笑。
    這個人明明自己也動過刀子，居然還有臉說別人。
    “所以，是你啊。”祝恩逼近，“你在廁所的時候就被我認出來了。”
    成權勳脊背一涼。
    他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壓迫感——那種在深淵隊時從祝恩身上感受到的氣場。
    他不想承認，但他就是因為那股壓迫感才答應祝恩的決定。
    “換個時間和地點，我早就把你眼珠摳出來，塞你手裏，再砸斷你的胳膊了。”祝恩平靜地說，“不過這次我得謝謝你。露臉之後，一切都順多了。”
    雖然聽起來像玩笑，但成權勳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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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不管怎樣，你還是整過容的。”他結結巴巴地說。
    “你以為我是超人？做了手術還能十幾天就恢複如初？你隻是不願意承認罷了，成權勳。”祝恩緩緩道，“以後別再招惹我。也別總是這麽沒安全感，成天懷疑這懷疑那。或許那樣，你才能勉強追上我。”
    說完，他回到床邊，坐下。
    成權勳渾身發冷，連看都不敢再看祝恩一眼，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見鬼，他到底是什麽怪物？”他一邊喃喃，一邊轉身去了誌永房間過夜。
    祝恩看著他狼狽離開，輕輕一笑。
    看來短時間內，這人是不會再來惹事了。
    這時，宋知盛洗完出來，看到祝恩嘴角的笑意，挑了挑眉：“哥，你自己在那兒高興什麽呢？”
    祝恩迅速收斂表情，咳了一聲：“沒什麽。”
    “成權勳呢？”
    “走了。今晚可能不會回來。”
    “那今晚就剩我們兩個？”
    “兩個？”祝恩問，“李再詠呢？”
    “他跟阿基拉住一起了，好像是想談談第一輪任務的事。”
    “哦。”祝恩輕聲回應。
    “那我先睡了，哥。”宋知盛打了個嗬欠，爬上鋪，“明天估計又是硬仗。”
    祝恩靜靜坐著，不久便聽見上鋪傳來鼾聲。
    就是現在。
    他瞥了眼任務提示區。
    【任務截止時間：28小時45分07秒】
    是時候動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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