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恩整夜都在反複琢磨。
    耳機戴了一整晚，某首歌單曲循環。
    他是聽著入睡的，醒來之後仍未摘下耳機。
    當他走進練習室時，意外發現氣氛比以往輕快許多。
    宋知盛和李傲正在對舞蹈動作進行微調，另外兩位主唱則各自做著發聲練習。
    文澤石的狀態也明顯好了不少，雖然在聽伴奏時，眉頭依舊微皺。
    他一抬頭就看見祝恩進門，眼睛立刻亮了。
    “哥！”他喊了一聲，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小跑著衝過來。
    祝恩微微挑眉：“哥？”
    這小子什麽時候開始這麽叫他了？
    以他前世的年齡，論輩分都能當對方叔叔了。
    張芒已經管他叫“大哥”，現在文澤石也跟上了？
    文澤石像條大型犬似的，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緊緊摟著不放。
    祝恩發出一聲不耐煩的哼聲，甩掉了他。
    文澤石沒介意，還拍拍他的背，笑著說：“今天看到你，真開心。”
    “是嗎。”祝恩努力想從他身邊繞開。
    可昨晚那場長談後，文澤石似乎對祝恩產生了特別的好感。
    一旁的宋知盛皺起眉，自言自語：“他們倆什麽時候混得這麽熟了？”
    正當文澤石還纏著祝恩不放時，尤隸忽然發聲。
    “能把音樂關掉嗎？你一直放歌，我們沒辦法集中練自己的部分。”
    文澤石無奈地歎了口氣，終於鬆手，暫停播放器，然後雙手抱胸站定：“都過來一下，我們得開個小會。”
    “等等，我和宋知盛還在對動作。”李傲喊道。
    “我說了，過來。”文澤石提高了音量，語氣堅定，令全隊都愣了一下。
    祝恩看著他笑了。
    看起來，他完全恢複了往日的狀態。
    祝恩先在他對麵坐下，其他幾人也陸續過來，雖有些不情願。
    “我先說幾句。”文澤石一坐下就開口，“我們昨天做得不錯，特別要感謝祝恩哥，是他幫我們真正理解了這首歌的情緒核心。”
    宋知盛悄悄推了下祝恩的腰：“你們倆什麽時候變朋友了？”
    祝恩聳肩。
    他也沒想過會變成這樣。
    “舞蹈部分我們三人已經重新編排過，但還有些小問題要處理。而且，明晚就是正式表演了，可我們現在的編曲還沒定，舞台概念也沒方向。我隻知道我們走的是現代風格……但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
    “那我們不打算沿用原來的編曲了？”林智問。
    “惠琳導師說原版太單薄，隻有鋼琴伴奏，配舞顯得尷尬。我也覺得該做調整，加點樂器。”文澤石回應。
    李傲點頭同意：“雖然改編很花時間，但確實有必要。”
    “可是現在才改是不是太晚了？有人會編曲嗎？”
    “要是江仁在就好了。”文澤石感歎。
    “我隻會寫和聲，不會編曲。”李傲攤手。
    “我就更不行了。”宋知盛也表示無能為力。
    林智舉起手：“別看我，我是偶像，不是製作人。”
    李傲補了一句：“我主修舞蹈。”
    最後，五雙眼睛全都轉向了祝恩。
    祝恩歎了口氣。
    他隻會彈琴，雖然曾經參與過《美人魚旋律》的製作，但那次是和“幻鴉”組合及公司編曲部門一起討論的，並不算真正自己編的。
    “看來我們完了。”林智小聲說，“有沒有伴奏現成能用的？”
    “有。”
    祝恩說出這句話後，大家齊刷刷看向他。
    他掏出手機，打開優看。
    文澤石湊近：“你找到了翻唱？”
    “不是。”祝恩搖頭，“是原版。”
    眾人一驚。
    “原版？那不是柳誌浣的歌嗎？”尤隸問。
    “不是。他的版本是翻唱。真正的原唱，是一個叫張彌的中國歌手，比柳誌浣的版本早了兩年。”
    林智愣了：“我自己是華國人都沒聽過。”
    “哥，這你怎麽知道的？”宋知盛問，“這視頻也才五千播放量。”
    “我小時候聽過。”祝恩答。
    文澤石輕笑：“哥，你到底多大啊？有時候感覺你比我還老。”
    “我本來就比你大。”
    “先聽聽看。”祝恩點下播放鍵。
    一開始大家並不抱太大期望。
    但音樂響起的那一刻，他們便被吸引了。
    柳誌浣的版本已經很打動人，但這個版本更純粹，情感更直白。
    前奏簡潔幹淨，琴鍵敲擊聲仿佛近在耳邊。
    等到了第二段主歌，輕柔的打擊樂滲入其中，林智點頭認可。
    李傲也自然地跟著旋律搖擺，顯然覺得這個版本更適合編舞。
    而當歌曲進入橋段，所有伴奏忽然停止，隻剩下人聲，那一瞬間情緒達到了頂點。
    隨之而來的，是弦樂齊鳴，氣勢磅礴，情緒被推向巔峰。
    “靠。”文澤石輕聲罵了一句，立刻捂住嘴繼續聽。
    等歌曲結束，練習室陷入短暫寂靜。
    接著，文澤石興奮地摟住祝恩，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差點把他勒到喘不過氣來。
    “你太強了，哥！要是沒有你，我們就完了！”
    祝恩一肘撞過去，文澤石才“哎喲”一聲放開。
    “所以，我們決定用這個版本？”文澤石問。
    結果，全員一致同意。
    “好，就這個。”他拍了拍大腿，“我們接下來隻要定好動作，下午就可以試著串排了。”
    “等等，”宋知盛突然提醒，“雖然舞蹈結構完成了，但我們還沒定表演概念。”
    “對，我都忘了。”文澤石一拍腦門。
    “穿白衣服，走現代舞風格？”李傲提議。
    “太普通。”林智否定，“要不做成蝴蝶主題？”
    “聽起來像《瘋狂動物城》。”尤隸皺眉，“這首歌講愛情，我們是不是應該以愛情為主題？”
    “唔……我才不要跟你們談愛情。”林智嘟囔。
    幾人繼續就主題展開討論時，祝恩腦中反複浮現那段歌詞。
    他最喜歡的部分——橋段和結尾。
    而且，這一次，正是他來唱這幾句。
    歌詞最後幾句在他腦海中回響：
    ? “但我看到你更幸福了，盡管我希望你能留下。
    但現在，我會微笑著遠遠地看著你。” ?
    ……
    “有沒有別的主題想法？”文澤石問。
    祝恩抬起頭。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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