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今天必須做出決定。”
    第九次練習結束後，林智將小組成員召集成一圈，語氣嚴肅地宣布。
    屋子裏最敏感的話題依舊沒有被點破——到底要踢誰出組？
    文澤石癱坐在地上，痛苦地 呻吟了 一聲：“為什麽要我們幹這種事？我們都在拚命練習，他們卻隻在乎誰該被踢出去？”
    “很遺憾，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葛彬無奈說道，“現在已經下午三點，節目組要我們四點前交名單。”
    “那就開始吧。” 吳誌愷歎了口氣，一屁股坐下。
    眾人圍成一圈，誰也沒有說話。
    空氣沉重得令人窒息。
    幾分鍾過去，還是林智率先打破沉默：“我們現在有九個人，算上祝恩是十個。但《滑板騎行》最多隻能八人上場，也就是說——必須踢掉兩個人。”
    “其他組還缺人嗎？” 司笛爾問。
    “《束縛我》那一組最缺，”李再詠回答，“他們還要四個，《紅糖奶茶》和《瓦解我》也在踢人，整體都不缺人。”
    連性格開朗的沈節森也深吸了一口氣。
    他從沒想過決定別人命運會有多沉重。
    “我們投票吧？”林智提出。
    眾人歎了已扣除出聲。
    “拜托，別讓我們幹這種事……”沈節森抱怨。
    “但我們必須做決定。”代浩語氣堅定，“別再浪費時間了，直接說誰最不適合這個組。”
    雖然每個人都心有不甘，但他們最終還是默認了這個方案——現在真的別無選擇。
    林智給了眾人一分鍾考慮時間，而阿興則緊張地咬著下唇，他有種強烈的預感：自己會被點名。
    “一分鍾到了。”林智說，“該做決定了。三……二……一……指認。”
    他的預感沒錯。
    幾乎所有人的手指都指向了他——除了他自己，他選擇棄權。
    他的呼吸頓時卡在喉嚨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為、為什麽是我？”他啞聲問，瞪大眼睛看著眾人。
    文澤石緊抿嘴唇，移開視線。
    其餘人也都不願與他對視。
    代浩最終直視著他說：“你在組內不夠努力。雖說你戲份少，但這不意味著你就可以偷懶。”
    阿興想反駁，卻啞口無言。
    代浩說的是實情。
    他確實沒認真練習，反正鏡頭不會拍他，幹嘛浪費力氣？
    再說了，這組高手如雲，贏麵本來就很大。
    林智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抱歉，阿興。我聽說《雷霆》缺主唱，你去試試吧？”
    阿興握緊拳頭——《雷霆》那邊全是二三十名開外的選手，連張芒都在裏麵，根本不能和這個組比。
    但看著大家的表情，他明白：這個決定已經無法改變。
    那就……
    拖一個人下水。
    “好吧。”他垂著頭，聲音軟弱，“祝你們好運，我知道你們會炸翻舞台的。但既然是前隊友，我有點建議。”
    “說吧。”林智道。
    “我是為你們好。”他擠出笑容，“我希望你們舞台完美，也不想看你們下次再痛苦選人。”
    眾人下意識屏息，認真聆聽。
    “所以……為什麽不是祝恩？”
    文澤石立刻皺眉：“什麽？祝恩可是這個組的核心，怎麽能踢他？”
    李再詠也點頭：“中期測評他得到的好評最多，我們不能沒他。”
    “可他現在在哪？”阿興環顧房間，“他壓根不在場，而且沒人能保證他能趕上表演。”
    文澤石想反駁，卻一時語塞。
    是的，他也無法否認——阿興說得沒錯。
    “呃……”沈節森撓頭，“我也覺得不公平。如果不確定他回不回來，那為他保留位置確實不合理。”
    “對吧？”阿興聲音一揚，“他本來就該在這裏。”
    “他剛被刺傷，”李再詠語氣激動，“這是他能選擇的嗎？”
    “就算如此，”阿興仍不放棄，“我們在這裏練習、做決定，他卻不在。難道要為了一個缺席的人，踢掉在場的兄弟？”
    代浩長歎一聲：“祝恩是主唱，我們去哪找替代他的人？”
    “我。”
    “靠，什麽鬼？”
    祝恩低聲咒罵，被三位騎著電動滑板車的奶奶堵在狹窄人行道中。
    雲海電視台 大廈離醫院不遠，他本想省點錢跑過去，結果卻被困在這。
    三輛滑板車並排卡死通道，前進的唯一方式不是踩滑板車，就是走上馬路——不管哪種，可能都會被警察拎走。
    他清了清嗓子，試圖開口：“那個……能讓我過去一下嗎？”
    三位奶奶一轉頭，祝恩就知道完蛋了——她們的眼睛瞬間亮了。
    “祝恩？真的是你？！”
    “我的天！我給你投票，還在你視頻下留言過！”
    “我是那個 69 歲的奶奶，你是來找我的嗎？”
    祝恩臉色一變，還來不及說話，那幾位奶奶突然開始——倒車。
    “shit！”他猛踩花壇邊沿，一個飛躍翻過護欄，從她們頭頂跳了過去。
    “以後再說！”他一邊跑一邊喊，試圖不失禮貌地告別。
    背後尖叫聲依舊不斷，但他根本沒空回頭，飛奔而去——他必須馬上趕到 雲海電視台！
    ——
    一番狂奔後，他終於抵達大廈，毫不猶豫衝進《未來之星》的拍攝場地，徑直奔向小組練習室。
    氣喘籲籲，汗流滿麵，但他毫不在意。
    練習室就在眼前，他用力推開門。
    然後，整個人定在了原地。
    ——他們正在排練歌曲，而站在主唱位置的，居然是林智。
    他正唱著原本屬於祝恩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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