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7，8……”吳誌愷數著節拍，一邊帶著隊員們練習排好的舞蹈動作。
    進度相當順利，歌詞已經定稿，現在他們正全力以赴磨合編舞。
    距離正式表演還有四天，時間充足，足夠把這個舞台打磨得無懈可擊。
    祝恩心裏又泛起那種熟悉的酥麻感，和他準備《束縛我》時的感覺很相似。
    他還沒弄清楚那到底是興奮、緊張還是別的什麽情緒。
    “或許該去醫院看看了？”他默默想著。
    但就算排練一切順利，房間裏仍有一頭巨大的“不可愛”大象擺在那裏——他，祝恩，依舊完全演不來可愛風。
    江仁歎了口氣，主動拉起祝恩的手，把他食指戳向自己那張白嫩飽滿的臉頰。
    “就這樣，笑一個！”他邊示範邊咧出燦爛的笑容，“然後，臀部跟著左右擺動！”
    祝恩默默地照著做，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
    “哦我的天，太慘了，簡直是災難。”張芒抱臂點評，語氣比刀還鋒利。
    祝恩翻了個白眼，幹脆癱倒在地板上：“我簡直無法相信你們居然編了這種舞。”他手指點向吳誌愷和代浩，“更無法相信你們居然跳得來。”
    “你可是我們幾個裏長相最柔和的一個，”代浩忍不住笑出聲，“結果居然連張芒都比你會裝可愛？”
    祝恩聞言看向張芒——那家夥正站在鏡子前，認真地扭動著屁股，練習動作，甚至還往鏡子裏拋媚眼，毫無羞恥之感。
    祝恩看得直起雞皮疙瘩。
    “看好了，這才是動作。”吳誌愷再次做了示範，代浩秒跟，節奏精準。
    祝恩頓覺自己被整個團隊“背叛”了。
    自從概念敲定下來之後，其他人仿佛開了掛，迅速進入狀態，唯獨他還卡在“怎麽都不可愛”的死循環裏。
    他不願承認，但或許那些評論說得對：他，祝恩，和“可愛”這詞八竿子打不著。
    小時候他個頭高，比同齡人更快成熟，高中更因為打架在臉上留下幾道疤。
    從那時起，“可愛”兩個字就自動從他的字典中刪除了。
    “喚醒你內心的童年！”江仁在旁邊喊，“概念可是你自己定的，我本以為你會是最得心應手的。”
    “我哪知道會這麽難。”祝恩滿臉苦瓜。
    “好了好了，休息一下吧。”吳誌愷看了眼時間，“也快中午了，先去吃飯？”
    “讚成，我餓瘋了。”張芒一秒脫離“可愛模式”。
    “我也走。”代浩也跟上。
    “我也一起，我也一起！”江仁一臉期待地舉手。
    “我先留下來。”祝恩低聲說，他還是為自己無法融入表演風格而懊惱。
    “你確定？”張芒問，“要不要我幫你帶點吃的？”
    “不用了，我練完就來。”
    “好吧~那我們先撤啦！”張芒揮了揮手，開心得像出籠的哈士奇。
    等人都走光後，祝恩看向那位從早上起就在拍攝的攝影師：“先生，快中午了，您也去吃點東西吧。”
    攝影師笑了笑，點頭離開。
    練習室終於歸於安靜，隻剩下祝恩一人。
    他盯著鏡中的自己，默默決定要克服“不可愛”這關。
    他開始對著鏡子練笑，努力想象童年時天真的模樣，然後開始配合音樂跳舞。
    正跳到一半，門卻突然被推開。
    “你這是……在幹嘛？”來人語氣滿是不屑。
    祝恩停住動作，看清來人後脫口而出：“清潔工？！”
    來人正是那個老熟人——殷科林先生。
    “怎麽了？我當然是來打掃。”殷科林舉著工具，一臉理所當然，“現在所有練習生都在食堂，就你一個人在這。”
    “呃……我繼續在角落練習，你忙你的。”祝恩說道。
    殷科林聳聳肩，開始哼著小曲打掃地板，擦拭鏡子。
    而祝恩則繼續在鏡子前練習表情和動作。
    “這什麽鬼？”殷科林突然出聲。
    “啊？”祝恩轉身，正對上那顆閃閃發亮的禿頭。
    “你剛剛那是在……跳舞？是你們準備演出的動作嗎？”
    祝恩點了點頭。
    “爛透了。”殷科林毫不留情。
    “你行你來啊！”祝恩忍不住翻白眼。
    “我？我當然行啊。”殷科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這小鬼太小瞧人了。”
    “行吧，那你跳一個我看看啊。”祝恩挑眉，一副看笑話的表情。
    “過來。”殷科林抓著掃帚走到他麵前。
    祝恩皺了下眉，但還是靠近了幾步。
    “告訴你吧，打掃隻是我第三擅長的技能。”
    “哈？那你前兩擅長的是？”
    “第一，跳舞；第二，賣萌。”
    祝恩幾乎沒忍住笑——殷科林說這話的時候臉超認真，配著那顆油光鋥亮的腦袋，畫風堪稱離譜。
    “別以為我開玩笑。”殷科林環顧練習室，眼神莫名變得深沉，“我以前可是男團成員。”
    “等等，你不是認真的吧？”
    “比珍珠還真。”殷科林點頭，“我們那時候是鎮上最有影響力的可愛風男團，簡直甜過初戀！”
    “那你們團叫什麽？”祝恩忍不住問。
    “‘禿頭團’。”殷科林先生毫不羞恥地宣布，“我們有三人——禿頭美男、魅力美男，還有我，掃帚美男。”
    說著，他張開雙臂，站到窗簾旁，仿佛那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聚光燈。
    祝恩看傻了。
    練習室的氣氛前所未有的荒誕而……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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