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決賽還有六天——那個所有人翹首以盼的時刻也即將到來。
    對祝恩而言，這六天是他留在《未來之星》的最後機會，也是完成係統交付的最終任務的最後期限：不惜一切代價，阻止林智出道。
    然而，當他站在林智身後一排時，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有多麽艱難。
    “嘿，你還好嗎？”站在他旁邊的施詢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低聲問道。
    施詢在中期排名中排在第十一名，因此理所當然地站在祝恩身邊。
    他的臉上寫滿了關切，仿佛名次暴跌的是他，而不是祝恩本人。
    “好得很。”祝恩平靜地回應。
    “我不配站在你旁邊。”施詢歎了口氣。
    祝恩皺眉看向他：“什麽意思？”
    “你不該在這裏，你的位置應該在那裏。”施詢抬手指向第一排，那是屬於前五名練習生的位置。
    祝恩輕抿嘴唇，目光隨著指尖望去。
    他當然也希望自己站在那裏……
    導師們陸續走上舞台，練習生們的談話戛然而止。
    大家迅速排好隊列，開始鼓掌歡迎。
    在這種平常日子裏見到全部導師同框並不常見，這也再次提醒著他們——決賽，真的不遠了。
    金智賢目光掃過全場，直到落在祝恩身上時，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祝恩現在的位置太靠後了，遠遠脫離了她的視線。
    祝恩本應在前排，她早就打算回家後繼續氪星光值，力保他順利出道。
    “練習生們。”薑閔昊開口，“你們的人數已經變得這麽少了啊。”
    “而且隻會越來越少。”京光笑著說，看向台下這群少年，眼中是無法掩飾的驕傲。
    “還有六天，你們當中的八個人將走向完全不同的世界。”
    “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有一個傳統要延續。”金智賢說，“你們依舊要為最後一個舞台做準備。”
    練習生們聚精會神地聽著，他們大多已經猜到這次還會有最後一個舞台。
    按照以往賽季的慣例，最終信號曲的表演通常會將練習生分成三組，每組呈現不同風格。
    “但這個賽季，我們將采用新的形式。” 惠琳宣布，“你們將被分成兩支隊伍。每個隊伍可以自行決定你們對信號曲的編排，無論是性感、甜美、還是感性——任何你們想嚐試的風格都可以。”
    “這個舞台將在決賽中首次公開，所以不會有中期評估。”柏恩繼續道，“親愛的練習生們，請在決賽當晚，給我們一個驚喜吧。”
    “有誰有問題嗎？”薑閔昊問。
    成傑毫不猶豫地舉手：“隊伍還是像往季一樣隨機分配嗎？”
    “哦對，”薑閔昊輕拍了一下腦門，“差點忘了說。隊伍其實已經確定了。事實上，你們現在就已經和自己的隊伍站在一起了。”
    祝恩環顧四周。
    他們被分成了四排，每排五個人。
    他輕輕抿了抿唇。
    原來如此……
    “《未來之星》非常重視排名。從開播以來，一切都圍繞著你們的排名來進行。”薑閔昊繼續說道，“所以我們不再花時間打亂分組，而是直接按排名區間組成隊伍——前十名組成一組，其他人自動組成另一組。”
    祝恩忍不住在心裏冷笑：其他人？太好了，他現在的稱呼是“其他人”。
    他掃了一圈周圍的人，看到他們一個個麵帶沮喪。
    除了成傑、葛彬和施詢，他幾乎沒跟其他人同台過。
    而且這群人臉上寫滿了“放棄”。
    而另一邊，前十名的練習生已經開始歡呼，仿佛他們已經提前鎖定勝局。
    而最開心的，毫無疑問是林智。
    祝恩的目光緊緊盯住林智的側臉，心中冷意愈發清晰。
    林智……林智……林智。
    “該怎麽阻止你出道呢？”
    自從昨天中期排名公布後，祝恩的腦中就不斷閃現這個問題。
    他一直覺得其中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節目組為防止去年的投票爭議，這一季特別強化了防作弊機製，還特地聘請了第三方獨立投票公司進行數據處理——但說到底，這些手段也不能徹底杜絕幕後運作。
    祝恩的情緒越來越不安。
    節目集會一結束，他立刻悄悄跟在林智身後。
    林智步伐急促，神情緊張，顯然有事在身。
    祝恩盡可能地隱蔽自己的身形，緊跟其後。
    他發現林智正與某人通話，語速很快，內容雖聽不清，但氣氛明顯緊張——這不像是尋常的私人閑聊。
    最終，林智從後門離開大樓。
    祝恩正打算跟上去，結果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攔住。
    “喂，你。”那名齙牙保安用手指著他，“你是《未來之星》的練習生吧？”
    祝恩抿緊嘴唇。該死，這人怎麽偏偏這時候出現？
    “不是。”他試圖撒謊，可偏偏他身上穿著節目組的官方t恤，顯然毫無說服力。
    “回去，練習生不許隨意外出。”保安不耐地咂了下舌。
    “我等會兒就回來。”祝恩用腳輕輕敲著地麵試圖緩和氣氛。
    “不行，我說了不行。”保安固執地抬起下巴，語氣中透著死板。
    祝恩眼看局勢不妙，正打算強行衝出去，沒想到廁所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巨響。
    “救命啊！我暈倒了！有人嗎！快救我！！！”
    一個熟悉又誇張的尖叫聲傳來。
    齙牙保安頓時瞪大了眼。
    他雖然死板，卻也算正直，聽見有人可能遇險，立刻飛奔向廁所方向。
    臨走前，他狠狠盯著祝恩一眼：“現在就給我回去！”
    語氣雖然凶，但那畫麵像極了一隻嘴裏塞滿點心的倉鼠。
    待他一走遠，祝恩終於鬆了口氣，輕聲一笑：“謝了，殷科林大叔。”
    他低聲喃喃，隨後快步從後門溜了出去。
    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祝恩屏住呼吸，迅速確認周圍情況。
    果然，他看見林智站在大樓側後方的角落。
    可林智並非獨自一人。
    他正和一個陌生男子交談。
    祝恩從未見過那個人的臉，但他卻清晰地看見對方手臂上的紋身——那是一個白虎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