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搬進來後丟了多少隻襪子？”祝恩一回到家便問。
    “從出生開始算嗎？大概二十雙。”吳誌愷漫不經心地回答。
    “不，”祝恩咂了咂舌頭，“我是問自從我們住進這個宿舍後，你們丟了多少隻？”
    “好吧，你這問題挺關鍵。”李再詠輕笑，覺得他們這對話實在荒唐。
    “我是認真的。”祝恩雙臂交叉在胸前。
    “嗯……我不知道……第三隻之後我就不記了。”宋知盛撓了撓頭。
    “我丟過一隻。”阿基拉說，“我平時又不常穿襪子。”
    文澤石皺著眉看他：“所以每次你練完舞後，練習室才臭得像垃圾場。以後拜托你穿上襪子。”
    阿基拉指著他：“你自己有時候穿膠鞋也不穿襪子。”
    “那不一樣。”文澤石得意地笑，“我不怎麽出汗，腳也不例外，所以我的腳永遠香香的。”
    “幸運的混蛋。”阿基拉嘀咕了一句。
    “那二十雙裏，我覺得在這邊至少丟了四雙……我活了23年，這數字異常得離譜。”吳誌愷嘟囔著。
    “我以前從沒丟過襪子，”祝恩說，“可搬進這個宿舍後，我已經丟了五雙。所以我決定以後在襪子上繡我的名字首字母。”
    “等等等等……我們怎麽又開始討論襪子了？”江仁困惑地問。
    “是啊。”李再詠笑了笑，“你們不覺得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討論嗎？比如我們的新年夜演出！”他說得特別響亮。
    “你們真的想讓李哲明年繼續當我們的經紀人？”祝恩抬眉問。
    全體成員沉默。
    “看這個。”祝恩拿出剛才在車裏撿到的襪子，“我是在我們的麵包車裏發現的。”
    “呃……你幹嘛把襪子落那了？”文澤石挑眉。
    祝恩皺了皺眉：“我為什麽要脫襪子留在車裏？重點是——李哲平常也會用那輛車，就算我們沒行程的時候。”
    江仁——除了祝恩之外團隊裏最聰明的那個——突然倒吸一口氣。
    “你是說……他是個……襪子小偷？”他小聲問。
    “他就是。”祝恩篤定地說。
    “你怎麽確定？”江仁皺眉。
    “阿基拉，知盛，把我發給你們的東西給他們看看。”
    “哦，天哪！”阿基拉大叫，“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那個視頻了。”
    “你們竟然一直瞞著我們？”吳誌愷震驚。
    “閉嘴。”祝恩冷靜地說，“你們之前不是不想加入我的計劃嗎？反正我也打算遲早讓你們看。”
    宋知盛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點開視頻遞給眾人看。
    祝恩站在一旁都能聽到裏麵“嘖嘖”的吮吸聲，他趕緊咬緊下唇，以免胃裏的東西翻湧上來。
    他這輩子見過很多荒唐事，但這事把他的容忍度直接推到新極限。
    看到其他成員滿臉扭曲的表情，他笑了。
    他們終於理解他當時的感受了。
    “關掉關掉！”江仁驚叫，“天啊，你為什麽瞞著我們這麽久？”
    “你們覺得我為什麽改藝名？”祝恩問。
    “你恐嚇他了？”阿基拉眼睛發亮，“幹得好，兄弟，我沒白疼你。”
    祝恩笑著搖了搖頭：“現在你們信了吧？”
    房間裏響起了低低的讚同聲，大家臉上還帶著惡心的後遺症。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做？”文澤石問。
    祝恩抿了抿嘴，吳誌愷舉起手。
    “我知道李哲住哪。”
    ……
    京都市中心，一間采光良好的現代公寓裏，裝潢極其“上班族風”——一台巨大的ed電視、一張黑色時尚沙發、掛在牆上的獎狀證書，還有擺在木質抽屜上的全家福相片。
    廚房內，一塊厚實的烤牛肉正在烤箱中冒著香氣，整間屋子彌漫著溫暖又饞人的香味，宛如理想中的成功人士生活。
    但在這間公寓最深處的某個房間裏，氣氛卻截然不同。
    那是一塊光線異樣明亮的區域，和整個現代裝潢格格不入。
    牆上掛著滿滿的照片——kpop 偶像們的笑臉定格在鏡框中，他們的眼睛在昏黃燈光下反而顯得異常鮮活。
    照片下方，則懸掛著幾個黑色袋子，輪廓怪異，裏麵裝著不明物品。
    房間正中央，一張寬大的床鋪著整潔的床單，像是房主引以為傲的“藏品展示區”。
    而他本人，此刻正坐在地上，背微弓，像個正在沉思的獵人。
    房間裏唯一的光源來自靜音的電視畫麵，上麵正在播放一個新興男團的演出。
    而房間內則回蕩著古典樂的旋律，氛圍詭異得令人發毛。
    李哲雙腿交疊，手裏捧著他今天的第四杯廉價咖啡，唇邊還殘留著未幹的泡沫。
    他的視線落在某個角落。
    他緩緩將手伸進其中一個黑袋子裏，指尖在某種柔軟材質中遊移，然後抽出一隻——襪子。
    李哲把那隻白色襪子舉到眼前，緩慢地吸了一口氣，仿佛那是某種珍貴香氣。
    他閉上眼，深吸，再深吸，像是在感受襪子的“靈魂”。
    “你的味道總是最棒的。”他低聲說著，目光落在牆上那張照片上——正是祝恩為首張專輯拍攝的宣傳照。
    “但你啊，真是個壞孩子。” 李哲舔了舔嘴角，笑得詭異。
    黑暗中，隻有電視畫麵裏的祝恩，依舊在閃光燈下笑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