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京都發布了霧霾預警，但聖誕節的空氣卻顯得格外純淨。
    也可能隻是她們的錯覺，畢竟都在期盼一場完美的慶祝。
    盡管天氣寒冷，空氣中彌漫著細塵，穿著情侶裝的人們依舊在街頭漫步，濃情蜜意。
    男人們粗糙的手裏捏著精致小吃，仿佛戀人的手臂不存在似的，小心翼翼地喂食著女友。
    空氣中滿是甜蜜的氣息，在這個節日裏，本該是與心上人共度的時刻。
    然而，這群因為癡迷偶像而設立了不切實際標準的女孩，隻能在廉價快餐店裏互相陪伴著度過節日。
    “你不是說今天這兒不會有情侶嗎？”寶拉抱怨著，一邊把薯條塞進嘴裏。
    “我本來也這麽想。”薇薇撓了撓後頸，環顧四周，為自己提議來這兒而道歉，“但我們現在被情侶包圍了，抱歉各位。”
    秀銘擺了擺手：“沒關係，反正這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 —— 我們終於拿到專輯了！”
    嘉嘉看著麵前堆積的專輯，夢幻般地歎了口氣：“等了這麽久，終於到了。”
    她幾乎想抱著這些塑料包裝親一口。
    “我們當初就該直接去實體店買。”娜莉說，“誰能想到網購預售等了三周才送到？”
    “沒用的，”寶拉嘴裏塞滿了油膩的快餐，“專輯早就賣光了。雲海電視台明顯低估了eve的影響力，預售破百萬，但備貨根本不夠。”
    “對，”娜莉點頭，“‘八度少年’的專輯現在還在架上，他們預售也不少，但eve就是貨不夠。所以銷量才低。”
    嘉嘉攥緊拳頭砸在桌上，嚇得旁邊情侶一抖。
    這對小情侶看見她們桌上堆得像山一樣的專輯，趕緊示意服務員要換座位。
    “那群混蛋，就因為我寶貝們是新人，就看不起他們！我發誓再也不看雲海電視台的任何節目！”嘉嘉怒斥。
    “哎喲姑娘，”寶拉舉手，“用不著那麽絕。”
    嘉嘉咂了咂舌頭：“所有公司都很爛，但雲海電視台最爛。你看到eve那個經紀人的事了嗎？”
    “看到了。”娜莉滿臉嫌惡地發抖，“不敢相信他居然收集他們的襪子。襪子！我是說，我也想收他們的襪子，但不是那種程度！”
    寶拉搖了搖頭：“你剛那句話我假裝沒聽見。但雲海電視台管理確實爛，雖然不是最差，但絕對不算好。我覺得這也是‘少女進化’和‘神秘少年團’始終破不了圈的原因。”
    “不過eve有潛力做到。”秀銘說，“就看他們上麵願不願意好好帶。”
    “別聊公司了，”娜莉打斷她們，“我們麵前這堆漂亮專輯不拆嗎？”
    “我一直沒上微博，就是為了避開小卡劇透。”嘉嘉說，“希望能抽到祝恩的小卡。”
    “我也是。”寶拉點頭。
    秀銘、娜莉和薇薇也紛紛附和，嘉嘉揚眉：“你們也想要祝恩的小卡？”
    “嗯，”寶拉回答，“你知道我本命其實是吳誌愷和江仁，但你別指望我願意換掉祝恩的小卡。”
    “你們幾個呢？”嘉嘉轉向剩下三人，“我以為祝恩連你們的偏好榜單都進不了。”
    “看完《王者對決》，我越來越喜歡他了。”娜莉承認。
    “不知道怎麽的，看了他們《星咒奇緣》的舞台後就動心了。”薇薇笑著說。
    “你終於有正常審美了！”寶拉拍手大笑。
    薇薇輕笑著搖頭。
    “你呢？”嘉嘉盯向秀銘，“你不是文澤石死忠粉嗎？還說一輩子追隨他。”
    “那當然。”秀銘說，“但和娜莉一樣，我媽看了《王者對決》以後迷上祝恩了。她以前罵我買專輯，現在天天想要祝恩的小卡。”
    嘉嘉歎了口氣，捏了捏太陽穴：“所以你們的意思是 —— 我現在沒法和你們換小卡了？”
    “如果我抽到重複的祝恩卡，會給你。”寶拉說。
    “我也是。”
    “加我一個。”
    “我也給。”
    嘉嘉鬆了口氣，看著麵前的二十張專輯 —— 她們每人買了五張，總不可能一張祝恩的都沒有吧？
    她錯了。
    嘉嘉已經拆到第三張，幾乎抽到了所有成員的小卡，就是沒有祝恩。
    “中了！”寶拉興奮地喊，抽出了今晚第一張祝恩的小卡。
    其他人一邊羨慕地看著，一邊期待著自己的手氣。
    “給我看看！”嘉嘉喊著伸手去拿，但寶拉立刻收回手：“別碰。”
    嘉嘉撇嘴，目不轉睛地盯著卡片，其他人也湊了過去。
    “等等，”娜莉皺眉，“隻有我覺得這張卡……不太行嗎？”
    嘉嘉立刻推了她一把，娜莉笑出聲：“我不是說祝恩！他很帥，我是說那個拍照角度。能用這種角度還這麽帥，簡直是奇跡。”
    “你這麽一說，確實像我爸媽自拍的角度。”寶拉點頭。
    嘉嘉打量著那張卡，想反駁卻找不到話說。
    祝恩那張小卡是一張典型的x世代自拍：手機太近，俯拍角度，他看著屏幕而不是鏡頭。
    “你不想要就給我。”嘉嘉試探著說。
    “沒門。”寶拉抱緊卡，“他用老人的方式自拍，反而更珍貴！”
    嘉嘉歎氣，看向剩下的兩張專輯：“我還有兩次機會。”
    她又錯了。
    朋友們紛紛拆完專輯，仿佛聖靈眷顧，每人都抽到了祝恩的小卡。
    “我媽看到這張會超開心。”秀銘說。
    “和寶拉那張一樣！”娜莉叫道，“我一定要收藏好。”
    “角度一樣，但衣服不一樣。”薇薇笑道。
    “我懷疑他隻拍了一個角度。”秀銘也笑了。
    嘉嘉痛苦地抱頭，把最後一張專輯拍在桌上：“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祝恩，我一定要抽到你。”
    “我們支持你。”寶拉一邊咬漢堡一邊說。
    “你一定行。”薇薇安慰她。
    嘉嘉表情堅定地拆開專輯，小卡掉落時她立刻伸手遮住它。
    她曾覺得朋友們為一張偶像照片花大價錢是瘋子行為，現在她要親自收回這句話。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移開手，露出最後一張希望——
    “這是……”
    “……空白的。”
    寶拉輕笑出聲，嘴邊掉下一點麵包屑：“我覺得你抽到張廢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