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留著齊劉海、紮著雙馬尾的嬌小女生正死死盯著祝恩。
    她嘴唇泛著亮光，眼瞼上貼著閃片，單腳站立嚼著口香糖，身邊圍著三個男生，看樣子全都對她癡迷不已 —— 有人舉著文件夾替她扇風，另兩個則像隨時準備撲上來的護衛一樣虎視眈眈。
    祝恩掃了一眼他們的校服，看到“初中”兩個字時才稍稍鬆了口氣：至少還不是高中生。
    “祝恩，還有十五分鍾就課間休息了。”阿基拉的聲音從入耳式監聽器裏傳來。
    “我這邊出了點狀況。”祝恩一邊用對講機低語，一邊手還沒鬆開奶油麵包。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小女孩揚起眉毛，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脅。
    祝恩尷尬地扯了下嘴角，居然在一個十三歲孩子麵前感到了壓力。
    “聽著，小朋友 ——”他剛開口。
    “我不是小朋友！”她厲聲打斷。
    祝恩隻好舉手投降，“好吧，聽著，小姐。”
    她滿意地點點頭，示意繼續。
    “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我，先自我介紹一下，”祝恩清清嗓子，“我叫祝恩，是偶像團體 eve 的成員。”
    “哦，是我姐姐喜歡的那個組合。”她語氣輕描淡寫。
    祝恩立刻眼睛一亮：“你姐姐是我們的粉絲？太好了！我可以給你簽個名，拿回去送她 ——”
    “我為什麽要那樣做？”她又冷淡地看他一眼，“我沒看過你們的視頻，不喜歡你。我不會拿你的簽名給她，等這集《校園突襲》播出，我隻要炫耀自己見過你就夠了。”
    祝恩一怔 —— 這孩子怎麽知道節目在錄影？
    他記得學校沒通知學生！
    “你肯定好奇我怎麽知道的，”她得意地笑，“我又不傻，早上遲到的時候就看到你們在外麵拍攝了。”
    祝恩抿著嘴唇，心裏發苦 —— 比想象中更難搞。
    “你叫什麽名字？”他問。
    “我？”她眉眼彎彎，“我叫允夏。”
    “好名字，允夏。”祝恩咬著牙稱讚，又看向她身邊的三個男生，“你們呢？”
    “他們沒名字。”允夏搶著說，指著最高的那位，“這是我男朋友，剩下兩個是他的男朋友。”
    “什麽？”祝恩下意識失聲驚叫，眼睛瞪大地看向三人。
    “就是他的男性朋友啦！”允夏翻了個白眼，“他們跟著我，負責保護我，對吧，boys？”
    “是的，小姐！”三人齊聲應道。
    祝恩頓時感覺像掉進了某個虛擬世界。
    現在的孩子……都這麽講話？
    他本來以為 z 世代已經夠誇張了，結果 a 世代更離譜。
    “允夏，”祝恩重新把話題拉回奶油麵包，“我真的很需要買這個麵包，隻有買到它，我才能參加全校的表演。”
    “哦？”她笑得更燦爛了，“也就是說，你非買不可？”
    “對！”祝恩立刻接話，感覺她終於明白了。
    看看手表 —— 隻剩十分鍾就到大課間，再不買到就真的完了。
    “那如果你買不到，就不能表演了？”允夏眯起眼睛，“太好了！那我們就不用看你們冗長的表演啦。”
    祝恩愣在原地，這對話已經完全失控。
    他無奈歎氣，手還抓著奶油麵包，從貨架上拿了下來：“我要走了。”
    說著就準備繞過幾個學生離開。
    “站住！”允夏一聲令下，三個男生立刻交叉手臂站成一堵“人牆”，把他圍得死死的。
    祝恩徹底挫敗地歎氣：“現在又怎樣？我真的得走了，小朋友。我的隊友們在等我，我是最後一個完成任務的人。”
    “那又怎樣？”允夏毫不在意地雙手抱胸，“這奶油麵包是我最愛的零食，我每天都吃。”
    “就這一次。”祝恩說，“我明天不會再來了。”
    允夏托著下巴：“那也不能白給，要交換。”
    祝恩看了看那些“保鏢”，本想硬闖，但又怕弄傷他們，最後隻能認命：“你想讓我做什麽？”
    她得意地笑了，祝恩寒意直冒。
    他又瞄了眼手表，隻剩下五分多鍾。
    “逗我們開心。”允夏輕描淡寫地說。
    祝恩仰頭呻吟：“你真的不該這樣對待長輩。”
    “快點啊，老頭。”她催促，“你不是想讓 eve 表演嗎？”
    祝恩沉默，權衡所有選項：要是不動，可能被高中生撞見、任務失敗；硬闖風險太高；逗他們開心……雖然會毀掉尊嚴，但至少還有希望完成任務。
    “我等著呢。”允夏已經不耐煩了。
    “先放我出去。”祝恩無奈說。
    允夏露出滿意笑容，祝恩深吸一口氣，準備唱《綠洲》，這首歌至少不太丟臉，還有宣傳效果。
    “不是那首！”允夏立刻打斷。
    祝恩皺起眉：“那你想聽什麽？”
    “你不是參加過《未來之星》嗎？”她眼裏閃爍著惡作劇的光。
    “我姐姐也看了。”她那“男朋友”補了一句。
    允夏拍了拍手：“那就太棒了！唱你海選時唱的《小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