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靜得出奇，所有人都在等王曼棲開口。
    他依舊站著——雖然不太顯眼，畢竟就算吳誌愷坐著，身高也和他差不多。
    可即便如此，那股壓迫感依舊存在。
    王曼棲用筆在桌麵上敲了幾下，隨後猛地一拍。
    “你們未經允許就開直播？”語氣平靜——平靜得詭異，在eve成員聽來更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眾人齊齊看向李再詠。
    他清了清嗓子，代表全隊回答：“隻是很短的時間，先生。我們想和粉絲一起慶祝新成績。”
    “慶祝？”王曼棲冷笑，“在我看來，更像是在暗諷公司。”
    視線隨即落到阿基拉身上。
    阿基拉立刻搖頭，睜大眼否認：“絕對不是那樣！隻是很多粉絲沒搶到票，所以——”
    “我們對場館不滿意。”祝恩一句直球，把其他人說得眼睛瞪圓。
    “祝恩。”李再詠低聲警告，還悄悄掐了他大腿。
    可祝恩麵色不變，反而懶洋洋地靠在椅背，雙手交叉於胸前。
    “我們為迷你演唱會拚命練習，就是想讓更多粉絲能來現場。”
    他抬眼，語氣淡漠卻字字淩厲：“你們給我們選的場地，比很多新人團的都小。”
    “eve的熱度，這幾個月是用火箭躥升的。”
    隊友們紛紛點頭，顯然認同他的觀點。
    “我不知道公司內部在搞什麽，但這對我們的努力是一種不尊重。”
    祝恩索性把話說到底，“不是都愛錢嗎？那就該訂更大的場地。還是說，你們就是想省錢，用小場地，卻把票價抬得離譜？”
    “噢——這可真嗆。”阿基拉忍不住小聲感歎。
    江仁正要製止，忽然聽到“砰”的一聲——王曼棲重重坐進旋轉椅，椅子發出刺耳響聲。
    他直視祝恩，眼神針鋒相對：“管理一個團體，需要大量精力與資源。”
    祝恩反問毫不留情：“‘少女進化’早就解散，’神秘少年團’本周就要開告別演唱會。雲海娛樂剩下的就隻有我們——在第五季《未來之星》的女團出道前，我們就是你們最後的搖錢樹。那為什麽還要把我們逼成這樣？”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大家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祝恩自己也不清楚哪來的勇氣，隻知道他早已厭倦這種局麵。
    他喜歡當偶像，但偶像生活遠沒表麵那麽光鮮。
    王曼棲沉默片刻，終究歎了口氣——他知道，這一回贏不了祝恩。
    於是話鋒一轉：“那場直播，我就當沒發生。”
    祝恩皺眉——這完全沒回答他的質問。
    “除了文澤石那一腳之外，你們算是安全的。”
    王曼棲嘴角帶笑，仿佛剛才的冷意隻是幻覺，“其實我去練習室是為了另一件事。”
    “呃……是什麽事，先生？”李再詠仍保持禮貌。
    隻見他打開身後的電視，所有人視線被吸引過去。
    “我知道你們為演唱會很努力，”他說，特意頓了一下，還瞥了祝恩一眼，“但公司也在努力。”
    祝恩依舊麵色冷淡，看著他操作電視。
    “所以，我讓公司內部的製作人給你們做了一首歌——關於你們登頂之路的故事。”
    “這會是送給粉絲的禮物，也是迷你演唱會最後一首歌。”
    祝恩抿唇——主意不錯，但他依舊討厭王曼棲。
    “歌詞會打在屏幕上，同時對應的成員畫麵也會出現。”
    成員們眼神閃亮，顯然對新歌很期待。
    終於，視頻開始播放。
    熟悉的旋律響起——讓人聯想到他們在《未來之星》時期的主題曲。
    祝恩微微一笑，身體放鬆下來。
    不得不說，雲海娛樂在這類情感歌曲上確實有一手，他都能想象粉絲哭得稀裏嘩啦的畫麵了。
    ? “閉上雙眼，我看見了夢想，
    曾經那麽遠，
    卻已站在聚光燈下，
    在萬丈光芒中。”
    “以為無法觸及，
    我向月亮伸手，
    卻降落在群星之間，
    遲到，又恰好。” ?
    歌詞朦朧卻動人，既能引發共鳴，又留有空間讓人各自解讀。
    然而，當副歌響起時，祝恩猛然察覺到哪裏不對——很不對。
    ? “與陌生人化作家人，
    我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即便黑暗終將降臨，
    我也不曾想要離去。” ?
    “不可能吧……”他低聲道。
    視頻繼續播放，印證了他的猜測。
    “這什麽情況？”他忍不住打斷。
    王曼棲挑眉：“怎麽了？這歌很好啊，我還讓江仁填了部分詞。”
    祝恩看向江仁，後者低著頭擺弄手指——難怪歌詞格外動情。
    “有大問題。”祝恩麵無表情地宣布，“這首歌——我的分量太多了。”
    王曼棲愣了——往常偶像都是搶著要更多分詞，祝恩竟然嫌多？
    “然後呢？”王曼棲一臉不可思議，“這很正常。”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畢竟，你才是eve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