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巢？”
    淳翔愣了片刻，臉色微紅，似乎因這種指控而惱怒：“你在說什麽？”
    他嘴上還在裝傻，可祝恩可不會再被騙。
    從很早之前，他就懷疑這位發小的朋友沒那麽單純。
    光是“製作人”和“餐廳老板”，不可能讓淳翔這麽有錢、這麽有人脈。
    “你還真差點把我騙過去。”祝恩淡淡開口，“不過，我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你。”
    淳翔勾唇一笑：“那你清楚什麽？”
    “這餐廳，隻是個幌子。”祝恩直截了當。
    “今天可是周六的正午，外麵人潮如織，你這裏卻一個客人都沒有。”
    淳翔靠在輪椅的椅背上：“要是我今天剛好不營業呢？”
    “那也解釋不了你門口連‘open’牌子都沒掛。”祝恩冷笑，“你上次說是‘包場’，可我可不信。這裏不是餐廳，是會麵地點。”
    他掃視著房間，暗道這裏的設計處處透著古怪——隱藏通道、暗門……和老虎的辦公室如出一轍。
    “而且，最明顯的破綻——”祝恩拿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
    那是馬銳的資料，是他通過博文查到的真麵目。
    “他是個職業殺手。”祝恩語氣平靜，卻讓淳翔眼皮一跳。
    “我們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還有一群男人跟著進來。我一眼就看出來，他們和馬銳一樣，不是普通人。”
    淳翔沉默不語，祝恩繼續逼近：“你可以繼續否認，但沒用。我也知道，你派去保護明峻的那些‘保鏢’，根本不是一般人。”
    “朋友，你涉足的領域，比你家裏人想的要黑暗得多。”
    淳翔抿著唇，視線落在祝恩手機上的資料上。
    祝恩隻是帶著笑，等他自己開口。
    良久，淳翔忽然笑了。
    “被你發現了。”他聳肩，雙肘撐在桌上，“看來你身邊的情報來源也不差嘛。”
    他指了指馬銳的資料：“要不，把這個人介紹給我？我覺得他很適合我們團隊。”
    祝恩笑了笑：“他早就退圈了，而且——他隻聽我的。”
    淳翔失笑搖頭：“那你覺得，我是幹什麽的？”
    “就我掌握的情報來看——你在經營一個幫派。”祝恩答。
    淳翔立刻皺臉：“去你的，絕對不是幫派。”
    祝恩忍不住笑。
    “我們可比幫派高端多了。”淳翔雙臂抱胸，語氣認真，“事實上，我們甚至是幫派的對立麵。”
    祝恩眯起眼，終於明白過來：“你帶的是殺手組織。”
    淳翔回以同樣的笑意：“bingo。”
    “我隻告訴你，是因為我完全信任你。”
    “不過，我們可不是那種你想象中的殺手團。”
    “從我跳樓沒死那天開始，我就覺得自己撿回一條命。可能是腦子摔壞了，我不想再做偶像——”
    “我想替那些被壓迫的人討回公道。”
    “在北國認識馬銳後，我有了這個念頭。那時我靠幕後製作賺了點錢，於是幫了他一把。結果發現，這世界上擅長‘解決目標’的人還真不少。”
    “於是我組建了這個組織，專門清除那些作惡多端卻因為腐爛法律而逍遙法外的人。”
    淳翔說到這裏，臉上帶著冷意。
    “那你為什麽還不幹掉金永？”祝恩問。
    “因為他背後有人——勢力比我還大。我們還算是新生組織。但，說實話，這行的收入很可觀。”
    祝恩環顧四周，淡淡道：“看得出來。”
    “順便告訴你，我們組織的名字叫——羅賓漢。”淳翔露出驕傲的笑，“你懂的，為了正義而作惡！超級有趣。”
    祝恩抿唇：“真是個‘創意’的名字。”
    他的話充滿諷刺，但淳翔卻當成了誇獎。
    “沒想到你接受得這麽平靜。”淳翔感歎，“大多數知道這事的人，聽完差點當場昏過去。”
    “還有誰知道？”祝恩問。
    “淳木。”淳翔答，“老實說，他是我唯一主動告知的人。你是自己猜出來的，這才讓我吃驚。”
    祝恩輕笑：“我以為淳木是個冷血的人。”
    “那隻是表麵，他其實就是個大寶寶。”淳翔不以為然。
    “好了——”他雙手抱胸，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既然我都交代了，是不是該你說說了？”
    祝恩微皺眉：“什麽意思？”
    輪到淳翔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以為隻有我在藏秘密嗎？”
    “自從我們見麵以來，我一直在觀察你，發現了非常、非常奇怪的事。”
    “你說你失憶了，我差點信了。”
    “但無論怎麽看，都有個地方不對勁。”
    祝恩身體一僵。
    淳翔操控著輪椅靠近，目光漸漸銳利：“就像……你整個人，換了個魂。”
    祝恩的呼吸在喉間一滯。
    下一秒，淳翔微微俯身，在他耳邊低語——
    “你，根本不是祝恩，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