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雷醒來時，臉上帶著極大的笑意。
    昨天他提前離開了辦公室，暫時擺脫了雲海娛樂新任ceo身份所帶來的繁重工作。
    的確，權力越大，責任越重。
    可若能掌握到某種程度的權力，就能讓別人替自己幹活——甚至可以隨意剝削，而自己隻需坐收漁利。
    白虎解散後，林雷就渴望在娛樂圈裏獲得那種自由。
    他還沒到達那個層次，但距離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手機響起，屏幕上跳出金先生的名字。
    林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看來安達說的“穩了”不是空話，老家夥一大早就打來電話。
    然而，笑容很快凝固在臉上。
    “我不能買東潭的地。”電話那頭，金先生開門見山。
    林雷眉頭驟然一皺，以為自己聽錯了：“……先生？”
    “我說過了，我沒辦法買下東潭的土地。我不會把錢投進你們公司。”
    林雷的眼神瞬間冷下來，銳利得像要刺破空氣。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先生，是出了什麽事嗎？昨晚……沒休息好嗎？”
    沉默幾秒，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
    “我打電話隻是出於尊重。我不會撤出在雲海咖啡的投資，但你們新大樓的計劃，我不打算再投錢了。就這樣。”
    “等一下，先生——”林雷急忙開口，卻覺得自己像在乞求，這是他最厭惡的姿態。
    “要不要當麵談談？”
    “不必了。”金先生不耐煩地打斷，“我得重複幾遍你才明白？我不感興趣了。”
    林雷心髒猛然一縮。
    “可是，先生——”
    “我隻想把關係維持在雲海咖啡的範圍。我不想卷入其他事，更不想和你的助手有任何牽連。”
    話音一落，電話直接掛斷。
    林雷的手機應聲跌落到地上。
    他呆坐著，目光空洞，隨即胸腔裏湧出一陣低笑。
    他掃向書桌，那隻靜靜擺放的花瓶裏插著一株黃鬱金香。
    他的手指蠢蠢欲動，幾乎要將它砸向電視。
    可他忍住了——這不是他的地盤，他必須維持表麵體麵。
    於是，他改拿起茶杯。
    陶瓷杯在掌中被一點點攥碎，裂開、崩裂，最後碎成滿地碎片。
    ——————
    “什——什麽？”安達不敢置信地結巴，“他不簽合同？怎麽可能！昨天明明進展很順利啊！”
    “你確定嗎？”林雷聲音平靜得嚇人。
    正因如此，反倒讓人更加心寒。
    “確定！”安達咬牙回答。
    林雷目光緊緊盯著他，冷冷複述：“確定？”
    安達喉嚨一緊，底氣瞬間不足：“他……他喜歡我的禮物！他說祝恩是我送過的最美的禮物。他們昨天甚至單獨走了……”
    林雷挑起眉梢：“那為什麽昨晚金先生是獨自離開的？監控裏，根本沒有祝恩的身影。”
    如果祝恩真卷入其中，林雷反而能拿來當把柄。
    可惜，什麽都沒有。空空如也。
    反而像是……有人提前設計好的。
    安達臉色瞬間慘白，像被當頭棒喝。
    “不可能！我們當時明明在場，他絕對要簽合同的！”
    林雷捏住鼻梁，眼神陰沉：“這是我交給你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安達慌亂地掏出手機：“我去說服他，我現在就聯係——”
    “我已經試過了。”林雷冷聲打斷，“別再聯係他了。他若惱了，連雲海咖啡的投資都會撤走。”
    安達咽下一口唾沫，手心冒汗：“沒關係的，先生。我還有別的關係網。今晚之前，或者最遲明天，我一定能拉來一個新投資人。到時候我們就能在本周末和地主簽約。”
    林雷忽然狂笑出聲。笑聲癲狂，帶著壓抑的怒意，讓安達嚇得當場閉眼，背脊發涼。他幾乎忘了——這個男人，可不是能輕易糊弄的。
    “你知道我試過什麽嗎？”林雷笑容森然，“我也去找了那位地主。”
    “結果呢？”安達急聲問。
    林雷露齒而笑：“結果，他已經和別人談了。”
    安達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怎、怎麽會？這塊地是內部交易，根本沒人知道！”
    “再想想吧，安達。”林雷冷冷道。
    “到底是誰，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買下？”安達失聲喊出。
    林雷冷哼一聲，搖頭。他也不知道——而這，才是最讓他憤怒的地方。
    二人沉默著，陷入無措。
    就在這時，辦公室外傳來笑聲與交談聲。
    透過單向玻璃，林雷看到傑易正和eve成員們說笑。
    而隊伍的最後，正是——祝恩。
    他安靜地跟在隊友身後，神色淡然，仿佛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過。
    安達看到他時，心髒猛地一縮——那孩子看上去好得很，完全不像昨晚被下藥過的人。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祝恩竟像是能看穿單向玻璃一般，徑直與安達對上視線。
    安達呼吸驟然一滯。
    下一秒，祝恩勾起唇角，笑容勝利而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