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平凡普通與“舍身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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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談了人生方向,楊聰這家夥好像瞬間開悟,都已經到了兩家人走在路上,跟我搶著撿垃圾的地步。
    把齊齊、何川以及兩個孩子驚得目瞪口呆,四雙眼睛有大有小,從我身上瞟過去,從楊聰身上瞟回來。
    大眼兒瞪小眼兒開始質疑:這倆爸爸魔障了嗎?
    原來隻有一個爸爸學雷鋒,學雷鋒是會傳染嗎?
    但楊聰我行我素、不管不顧,分外執著專注。
    所以,有一天早上我剛吃完早餐,楊聰就大呼小叫衝進家門,看架勢竟有些興師問罪的勁頭。
    “大哥,門口那倆警察抱著個小孩兒,王漢跟在後麵,我問他怎麽回事兒,他說有個孩子你不要,讓他去處理。大哥你咋能這樣呢?”
    我看著這個家夥激動的神情,感覺莫名其妙。
    “你瞎激動啥,怎麽感覺跟欠了你錢一樣,又不是我的孩子,別大呼小叫的,搞得跟我有私生子似的。”
    這句話我必須提高了音量大聲說,盡量讓齊齊和孩子都聽得清楚。
    “不是你的啊?”楊聰瞪大眼。
    “扯淡,我家情況你不清楚嗎,僅夠溫飽,養個屁的私生子。你伯母她老人家身體不好,老家環境好,回去養病了,我跟你嫂子天天上班,一個孩子都忙不過來,年紀也大了,二胎的念頭都沒了,我要啥孩子?”
    大清早,想想就來氣。
    一開門,門口一個小娃娃,大眼睛嘰裏咕嚕亂轉的瞅著我。
    我當時都驚呆了。
    當然,我接下來的動作也讓後來的楊聰驚呆了。
    拿出手機,撥打110報警。
    結果,110還沒來,王漢的身影先出現了。
    這家夥十分專業的戴著白手套走過來的。
    “放在這兒多久了?”我問。
    “4個小時。”王漢指指對麵鄰居家門口攝像頭,又指指小區路口攝像頭。
    “孩子保暖情況、身體狀況?”我又問。
    “確認過了,一切正常。”王漢道。
    “確認過了,你們不趕緊抱走,該怎麽辦怎麽辦啊,不該讓孩子露天呆這麽久。”
    “定時有人過來看護,不是要尊重你的意見嗎!主要是對方留了個紙條。”王漢的白手套把一張紙片從孩子包裹裏拿出來,血紅的四個大字:
    我佛慈悲。
    “染料色?”我問。
    “對,估計不敢用人血,怕暴露。”
    “混賬東西。”我皺眉罵道,好在不是用孩子的血。
    “我剛才打了110,這就是我的意見。”我跟王漢講,然後加了一句:
    “之前你們不是放風出去,說什麽生滅之道,善人生、惡人滅,作惡多端還敢往眼前湊,那是‘地獄無門自來投’自己找死的嗎?雖說話不中聽,但一直都挺清淨,怎麽都有人敢送孩子了?”
    “可能她覺得自己還算個善人。”
    “善人個屁,生而不養,哪門子的善人。要麽別生,生了就好好養。她自己的善惡因果,想丟給別人,想瞎了心了。”
    “她可能想借助你的慈悲。”王漢揚揚手裏的紙片。
    “自己一邊做惡事,一邊求慈悲,哪有慈悲給她。
    如果方便的話,麻煩派個人跟警察同誌一起去找她,把我寫的‘道喻’章節關於遺棄殘害孩子的部分,讀給她聽一聽,告訴她養孩子是父母兩個人的事兒,自己犯了錯自己必須承擔後果。如果自己養有困難,孩子父親也不管,那就找警察、找法律求助、找國家救濟,自己好好幹,國家再幫扶一下,孩子就養大了。
    記得鄭告她,不要走歪門邪道,不要行惡毒之事,國家有律法、有遺棄罪製裁,若這孩子因她遭了難,我就讓無妄親自去找她。”
    “無妄?哪個無妄?”王漢一愣。
    “書上,‘道喻’裏的那個無妄。”我答道。
    “明白了,我今天有空,這事兒我跟110的同誌一塊去處理。”王漢扭頭望向遠處,110警車到了。
    “麻煩你了。”
    我目送王漢離開,轉身回家,然後楊聰出現了。
    “大哥,上麵可是寫著‘我佛慈悲’,你就直接打110了。”楊聰現在很有覺悟,也切實在積善功。
    “不然呢?我佛慈悲怎麽了,佛教傳承至今,很多事兒壞就壞在世人欺負‘我佛慈悲’這四個字上。”
    楊聰傻眼了:“世人欺負四個字,怎麽欺負?”
    我答道“因為佛祖逝去離開人間,佛祖如何慈悲全在世人一張嘴上,這樣做我佛慈悲,那樣做我佛慈悲,佛祖又不能開口說不是他的慈悲,這就是世人欺負這四個字,因為這四個字不能自辯。”
    “大哥,你是不是又悟到了什麽,是不是關於這四個字,快說給我聽聽。”楊聰經常客串他家的網站記者。
    “我自己感悟的啊,沒查過理論依據的啊,你聽聽就算了,不要以此與人爭辯。”我提前打預防針,接著道,
    “所謂‘我佛慈悲’,慈不慈悲,關鍵在這個‘佛’字上。
    不論對方出身種族,是人是獸、或是其他種族,隻要對方靈魂意識裏有這個‘人’字旁,也就是具備人性即善性,我佛慈悲才解作‘我仿佛慈悲’,意思是我仿照佛祖一樣慈悲。”我頓了一頓,繼續道:
    “如果對方是人族,但所作所為卻不像個人,靈魂意識裏沒有這個‘人’字旁,也就是沒人性、沒善性,我佛慈悲丟了人性、‘人’字旁,那就是‘我弗慈悲’,意思是我不慈悲。”
    楊聰右手手指,在左手手掌上寫字,寫那個佛字,然後抬頭看我,一臉複雜:
    “大哥,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問題是你這麽解釋,佛祖也不能開口說同不同意,你這算不算也在欺負這四個字?”
    我笑了笑,對他說:
    “你再仔細想想,我剛才兩種情況,那兩句話怎麽說的:
    第一句說,我仿照佛祖一樣慈悲;第二句說,我不慈悲。我這兩句話的主體是我,沒攀扯佛祖,也沒代替佛祖說話。”
    楊聰歪著腦袋,嘴裏自己念叨兩遍:
    “好像是哎,是沒欺負這四個字,但我總覺的咱倆這麽討論,不太對勁兒。”
    楊聰一拍腦門:“我的天,明白了,咱倆這麽討論似乎有些對佛祖不恭敬”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楊聰雙手合十,仰頭看天,十分虔誠。好吧,他現在開始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了。
    “我剛才說了什麽?我剛才好像也說了我佛慈悲,罪過、罪過、我可不敢有欺負的意思……阿彌陀佛。”
    “可以了,現在明白了,很多人念叨‘我佛慈悲’其實不是讚頌佛祖,很多就是為‘我’求原諒、求寬恕的意思。”
    我給楊聰踩了刹車,年輕人不要被形式主義繞進去,所謂修佛修心,修善修行,不能笑和尚念經有口無心。
    人們常說小和尚念經,其實現在很多小和尚比大和尚、老和尚用心多了,反而是笑和尚念經不用心。
    過去養成的壞習慣,一群和尚,麵對佛祖,背對眾生,哼哈念經。
    方向坐反了,知不知道?
    正所謂“有事,弟子服其勞”,身為佛門弟子,要替佛祖念誦經文給眾人聽,勸眾生向善啊!
    佛祖菩薩讓你們去普度眾生,你們不把良善經文誦讀給眾生聽,對著一眾佛祖菩薩念叨個什麽勁兒,普度佛菩薩嗎?
    還是覺得佛祖菩薩不認識字,沒聽過經文,需要你們沒日沒夜、經年累月的麵對麵念叨。
    而且,有些發生在佛祖離世後的經文典故,其實跟佛祖沒關係,所以傳承至今很多主要是考驗後世弟子的智慧。
    什麽智慧?辨別善惡、識別真偽的智慧,這才可稱之為大智慧。
    結果,一代代、一輩輩、一個個,死讀經,最後把經中的善良要義、把智慧都讀死了。
    和尚不是和尚,寺廟不是寺廟。
    當楊聰讀到我寫的這段文字時,再次掏出紙筆,一臉躍躍欲試,這是又要跟我要網站素材,我等著他說話。
    “大哥,說說,快說說佛祖留給後世的考題。”
    “什麽考題?”
    “不是說嗎,有些經文典故,傳承至今主要是考驗後世弟子智慧,不就是考題嗎。”
    “我不知道什麽考題,我自己湊巧讀了個典故,瞎猜的。”這類故事我一般事先說明,免得有人打擾我的清淨。
    “我明白,故事新編,也是一個故事新編。”楊聰輕車熟路。
    於是我給楊聰講了另一個故事新編。
    說在古代印度有個寶寶國,國王叫大車王,為什麽叫大車王呢?他原本叫大軍王,但他手下的軍隊太不爭氣,老打敗仗,打敗了就一車一車的給戰勝國送東西,所以國王被叫做大車王。
    因為他被叫做大車王,總把人民的財物賠給別國,人民生活越來越困苦,也越來越不信服他,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宣示自己還是很有武力的,他就常常組織國王衛隊,帶著王公貴族炫耀武力去打獵。
    一來二去,王城附近山林的動物就基本上獵殺的差不多了,大部隊就逐漸向山林深處掃蕩而去。
    問題是這種頻繁狩獵的行為雖說炫耀了武力、鍛煉了隊伍,但也助長了狂妄自大、馬虎大意的心,尤其是國王的三個王子,開始前呼後擁很享受,後來狼多肉少、隨從多獵物少,感覺不夠刺激、沒啥意思了。
    於是三個王子自我感覺能耐漸長、武功足夠,就經常帶少量隨從,先於大部隊獨自行動,慢慢習以為常,卻發生了變故。
    隨著狩獵深入山林,活動範圍擴大,不可避免就進入了猛獸的勢力範圍,於是雙方在一片竹林裏不期而遇。
    如果隻有一隻老虎,說不定三個王子和少量隨從還可以硬碰硬試一下,問題是他們遇到了一家老虎,兩大一小。因為有幼虎跟隨,兩隻大老虎愛子心切,自然做凶惡狀。
    三位王子養尊處優,哪裏見過這種野外搏殺的架勢,調轉馬頭掉頭就跑,再說就算他們不跑,馬也受不了,於是人馬皆驚,隨從也是一群軟蛋,誰也顧不上誰,四散而逃。
    這時候就看出年紀大小、騎術高低差異來了。大王子和二王子在竹林中穿梭要高明一些,而三王子就跟不上了,而越跟不上越慌亂,隻知道快馬加鞭、拚命抽打馬匹。
    那馬本來就慌,再被主人連抽帶打,策馬的方向也是忽左忽右,這馬跑起來也就慌不擇路,尤其這是在竹林裏,三王子身上的衣服都被竹枝扯得破破爛爛,掛在竹枝上麵。
    原本兩隻大虎見了人也有所畏懼,尤其人的數量還不少,如果遇到了訓練有素的小隊獵人或勇猛武士,這兩隻老虎看情形不對就準備把馬嚇一嚇,讓對麵的人慌亂一下,然後老虎一家扭頭就跑。
    結果,恐嚇效果很好,一群人全把人屁股、馬屁股留給老虎,四散而逃了。
    老虎見了馬屁股、人屁股,就跟人見了肚包肉一樣,尤其還是最喜歡的追逃模式,隻要死追最慢的獵物,本能就會把獵物追死。、
    於是,老虎們就盯住了跑在最後的三王子。三王子嚇得魂不附體,邊打馬邊時不時回頭看老虎,沒留意前麵有一株斜長的竹子,於是就悲劇了,馬衝過去了,三王子被竹子從馬上拍下來了,而且禍不單行,一根竹枝竟刺入脖頸,鮮血直流。
    三王子暈乎乎爬起來,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不辨東西,順勢就向地勢高的山崖拚命攀爬而上。他就盼著老虎都別理他,去追那匹馬好了。
    可惜,希望落空了,因為他脖子上的血腥氣,兩隻大虎自覺兵分兩路,一個追他,一個追馬。
    三王子見到老虎向上攀爬追趕,更加向陡峭的地方努力攀登,再加上脖頸血流不止,愈發心慌腿軟,終於眼前一黑,滾落山崖之下。
    老虎當然不會客氣,上去一口就卡住了脖頸,拖曳著就向竹林小虎所在的方位走。
    而那隻馬也沒能逃脫,一直慌不擇路,陰差陽錯竟跑了一條斷頭路,跑到了一個懸崖邊上隻好停下來。老虎動物本能,第一時間就躍起撲向馬的身體,結果一撲之力,兩個碩大身軀一起掉落懸崖。
    最後老虎受傷了、暈死了,但沒真死,那匹馬一息尚存,但也受傷跑不動了,老虎沒死,自然馬隻能死路一條。
    總之,三王子連人帶馬死於虎口。
    其他人如鳥獸散,各自逃命,等在來時路上陸續聚齊後,這才發現老虎沒追來,但三王子也不見了。
    眾人相視無言,對那個最壞的可能結果均心知肚明,但沒人敢說,也沒人敢回去搭救,就這樣幹等著。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眾人就死心了,接下來就要考慮如何向大部隊裏的國王和群臣來匯報這次慘劇了,更主要的是眾人深感有點太丟人、太怯懦,尤其兩位王子,原本這支隊伍的人數、武器,還是可以跟老虎硬碰硬的,但他們隻顧自己逃跑,還把自己弟弟給弄丟了、害死了。
    怎麽辦,編謊話,王子主編,隨從幫襯。其實古代王國除了近親結婚,王子的智商並不低,當然膽量、性格、才幹那是後天的差異。
    於是遇到的不是三隻老虎,而是八隻老虎的小型虎群,眾人力戰不敵,三王子為掩護眾人壯烈犧牲,這是初始版本。
    這謊話隻要兩位王子不戳穿,隨從們誰都不敢戳穿,戳穿就是個死,甚至比死更痛苦,身為隨從,主人丟了、死了,隨從卻先逃了,隨從哪有什麽好下場。
    然後,一行人又等了一些時間,確實沒有奇跡發生,兩位王子這才滿麵哀容的帶著隨從找國王匯合。
    兩位王子回了營,先找他們的王後母親去哭訴,然後母親孩子一起哭,最後國王到了,全家一起哭。
    國王終究是國王,抱著一線希望,讓兩位王子及隨從帶路,多帶兵馬、多帶武器、多帶鑼鼓,浩浩蕩蕩碾壓過去。
    結果不出所料,三王子已經支離破碎,慘死竹林,王子們之前帶的隨從們也在尋找老虎蹤跡時不幸墜崖身亡。
    國王率果敢將帥兵卒,練兵狩獵,威武雄壯,而三位王子作為探馬先鋒深入竹林,去三還二,三王子橫屍竹林,究竟是怎麽死的呢?王公大臣、國內屬民,乃至外邦國王、貴族都很納悶。
    於是,從兩位王子口中,眾人終於獲悉了一個感天動地的故事,被稱為“舍身飼虎”。
    自然,三王子也不能再是凡人,他應該有個特殊的身份,於是他成了佛祖前世。
    但這事兒佛祖活著的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褪去肉身被尊崇為佛祖之後,也是聽人說才知道竟有此事。
    那時人世間一直生靈塗炭,活不下去的窮苦人求助於寺院僧眾有所救濟,寺院僧眾又有求於當權者減免施舍,當權者又奢望佛門穩定人心。最終為了多活生命,佛教佛門也隻能委曲求全、捏著鼻子認了。
    然後,“我佛慈悲”的故事就接二連三。
    “大哥,還有嗎?再編一個唄。”楊聰裝模作樣的快速筆記,我瞅一眼他的那隻錄音筆,撇撇嘴道:
    “自己去讀經讀史,自己去做篩選判斷。隻要以善為標尺,記得佛祖生前乃是大智慧的人,就能寫出很多新編故事。”
    “我也能寫?”楊聰質疑道。
    “古人能寫,你為什麽不能寫?以善為本,教化人心,但不愚昧民智、不汙蔑聖賢,不言善行惡,則世人都能有自己的佛祖、自己的佛經,自己的故事。”
    “世人都自己識真偽、辨善惡、寫故事,那大哥你幹啥?”楊聰不假思索、隨口一句。
    “啥意思,你覺得我靠寫故事活著,世人自己寫故事是搶我的飯碗?”我知道楊聰是真心話,隻是略感詫異。
    “不是,我是說這種改變人們的傳統思維,啟發人們重新認識自我,認識世界,不應該算大哥你的工作嗎?”
    楊聰從頭到尾通讀過我寫的東西,不管他理解了多少,但這個問題提出來,提醒我應該反思自己的行文表述,可能不經意間已經讓世人產生了誤解。
    嚴格意義上講,可能是古聖先賢跨越千百年提前做的那些鋪墊,使後人思維定式,讓人們對“我”的存在理解偏差。
    就像楊聰現在對我的存在、我的工作或使命,理解有了偏差。
    這一界的我,如何自我定位,如何自我認知,這原本是自己的事兒。
    現在看來,我覺得有必要跟楊聰,也跟王漢再溝通明白清楚一些,他們一個是我的親朋好友,一個是我的同誌國家。
    尤其是王漢沒過多久就再次進了我的家門,我沒問孩子的事兒,顯然王漢是有其他事兒找我。
    “F國總統想見你。”王漢開門見山。
    “見我?我在F國古堡曾經呆過一段時間,也沒說見我啊!”我回國很久了,冷不丁又要出國,不太樂意。
    “他計劃近期訪華,希望能見見你。”王漢道。
    “這個沒必要吧,我想說的、能說的,都經過一番思考後寫成文章發表了。其他的,臨場發揮容易胡說八道、容易誤導別人,不如不談。更主要的是,他懂的我不懂,我懂的他不懂,隔行如隔山,不知道該談什麽?”真人不說假話,我對王漢直截了當。
    “大哥,你不懂啥,你又懂啥?”楊聰冒出來。
    “我不懂總統,我懂打工仔。”我跟他倆說。
    “他是為了你另一重身份。”王漢邊說邊坐下來。
    “在這一界,我隻有一個身份,我就是要做一個真正的人。一個億萬人族中最平凡、最不起眼兒、最庸庸碌碌的人;一個最具有普遍性、最代表平民化的人;一個跟大家一起買菜做飯、一起洗碗拖地、一起打工掙錢,一起食堂吃飯,一起搶紅包優惠券,一起對停車費提意見,一起怕老人生病,一起聽老婆抱怨,一起跟孩子吵架,一起跟親朋聚餐,甚至一起犯錯改正,一起向善行善的普通人。”我鄭重的跟王漢講:
    “我現在就是一個打工仔,老了就是一個不太合格的農民,所以一國領袖專為一個打工仔而來,這不合適。同樣像打工的公司,也應該對員工一視同仁,不管經營方略、管理規範、還是薪資崗位,如果專為某個人設定,都不合適。”
    我接著道:
    “既生而為人,自然是先成為一個真正的人,有認為不合適的,如果機緣未到,或會委曲求全;一旦條件允許,仍會隨心所欲。
    其次是以所見所聞所感有所記錄借鑒,踐行眾生平等理念,化解不同文明種族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謬誤。再次才是力所能及情況下,順便完成一些光明國的良善托付。”
    楊聰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隨口道:
    “大哥,你不是專門來救我的?”
    我瞪了楊聰一眼,答道:
    “你的臉怎麽這麽大!你伯父伯母、你嫂子侄子,我都跟他們說了,要靠自己多行善事,修善自渡。都說了不專為。
    大道之下,一視同仁,這一界有種族發展到一定階段,觸發大道規則,即便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出現,但不論是誰,都不會是專為人族而來。”
    “還有那些種族?”王漢神情慎重。
    “其中就有新生之族,當然也有其他隱世之族。既然人族觸發生滅規則,而其他種族未來也會麵臨有生有滅,或均可生生,或均都滅滅之境,自然大道一視同仁,以人為鏡,啟迪自省。生死一線、善惡一念,自我抉擇,概莫能外。”
    “大哥,你剛才說,化解不同文明種族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的謬誤,是不是意味著外星人要出現了?”
    楊聰關注的點,確實跟王漢不在一條線上。
    “別扯那些沒用的,自己這一族不善渡劫,生滅尚未可知,找外星人幹什麽,找死嗎?還是說真有外星人出現了,有人跪在麵前求救,有人躲在身後撒網;有人供奉羔羊,有人暗中開槍?”
    楊聰皺皺眉,說話語氣已經很不自信:“不至於吧?”
    “那你是沒留意我的門牌號。”我對楊聰答道,同時衝王漢笑了笑。
    楊聰真就邁步出門,抬頭認真端詳了一番,然後一頭霧水。
    “ET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