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任得敬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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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穀內,任得敬麾下的大軍如鐵桶般團團圍住李乾順及其為數不多的隨行人員。李乾順環顧四周,看著那一張張冷漠且充滿敵意的麵孔,心中明白自己此刻已深陷絕境,插翅難逃。
    任得敬臉上掛著嘲諷的笑容,眼中滿是輕蔑,居高臨下地看著李乾順,語氣冰冷且充滿脅迫:“李乾順,別再徒勞掙紮,莫要拖延,是乖乖投降,還是葬身於此,你隻需一句話。”
    李乾順氣得渾身顫抖,雙眼通紅,仿佛要噴出火來,他用盡全身力氣怒視著任得敬,一字一頓地咬牙切齒道:“任得敬,你這卑鄙無恥的逆賊!朕待你不薄,你卻在西夏生死存亡之際,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背叛國家,背叛朕!你就不怕遺臭萬年,遭萬世唾罵嗎?”
    任得敬卻滿不在乎地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在山穀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遺臭萬年?李乾順,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在說這些無用的廢話。西夏如今已如風中殘燭,大梁軍勢不可擋,滅亡隻是遲早的事。與其跟著你走向覆滅,不如我為自己謀條出路。隻要你乖乖將權力交出來,我或許還能留你一條性命。”
    李乾順身旁一位忠心耿耿的大臣,氣得渾身哆嗦,顫顫巍巍地站出來,用手指著任得敬,聲嘶力竭地大罵:“你這狼心狗肺的奸賊!西夏對你恩重如山,你卻恩將仇報,做出此等天理難容之事,你不得好死!”
    任得敬臉色瞬間一沉,眼中殺意驟現,大手一揮,惡狠狠地說道:“給我把這老東西拖出去斬了!”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名如狼似虎的士兵衝上前,粗暴地架起老臣就往外拖。老臣拚命掙紮著,嘴裏仍在不停地大聲叫罵:“任得敬,你這逆賊,必將不得好死……”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罵聲戛然而止,隻留下山穀中回蕩的餘音。
    李乾順看著忠心大臣被殺,心中悲痛欲絕,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他強忍著沒有落下。他深知此時若妥協,不僅自己尊嚴全無,更對不起那些為西夏戰死的將士和眼前這位忠心耿耿的大臣。李乾順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腰板,眼神中充滿決絕與堅毅,大聲說道:“任得敬,朕乃西夏之主,生為西夏人,死為西夏鬼,寧死也不會向你這等逆賊投降!你有本事,就殺了朕!”
    任得敬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沒想到都到這步田地了,李乾順還如此強硬。他惱羞成怒,拔出腰間佩劍,劍尖直指李乾順,怒吼道:“李乾順,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本將軍不敢殺你嗎?”
    李乾順毫無懼色,迎著劍尖向前走了一步,胸膛幾乎貼上劍尖,冷冷地看著任得敬,說道:“要殺便殺,朕死不足惜,但你這逆賊,必將永遠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山穀中的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究竟有多硬!”任得敬臉上那殘忍的笑容愈發濃烈,宛如實質化的惡意,他目光如刀般刺向李乾順,“李乾順,你可知何為牽羊禮?”
    李乾順聽聞此言,心頭猛地一震,臉上閃過一絲驚恐,但旋即強自鎮定,怒目而視:“任得敬,你這逆賊,休要在此裝神弄鬼!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
    任得敬緩緩踱步,眼神在李乾順與皇後之間遊移,那目光仿佛帶著令人作嘔的猥瑣與惡毒。“哼,牽羊禮啊,那可是種極屈辱的刑罰。受禮之人,不論男女,皆需赤裸上身,身披羊皮,像牲畜一樣被人牽著,受盡眾人的羞辱。”他故意將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仿佛在細細品味李乾順臉上那複雜的神情。
    說到此處,他猛地一揮手,指向皇後,大聲喝道:“來人,把皇後帶過來!”幾個士兵如惡狼般撲向皇後,不顧眾人阻攔,粗暴地將她拖拽至任得敬身前。皇後花容失色,驚恐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拚命掙紮,卻根本無法掙脫士兵的束縛。
    “李乾順,隻要你乖乖投降,將權力交予我,皇後便能免遭此等奇恥大辱。不然,我立刻讓她行那牽羊禮,讓你眼睜睜看著皇後受盡屈辱!”任得敬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如同惡魔的詛咒。
    李乾順雙眼瞪得幾乎要爆裂,眼眶中滿是血絲,他全身劇烈顫抖,憤怒、痛苦與無奈交織在心頭。“任得敬,你這喪心病狂的畜生!你若敢對皇後用此等刑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西夏列祖列宗也定不會饒你!”
    皇後雖滿心恐懼,但仍強忍著淚水,大聲呼喊:“陛下,莫要管臣妾,莫要向這逆賊低頭!臣妾寧願一死,也不受此等侮辱!”
    任得敬卻絲毫不為所動,他冷笑著,將臉湊近李乾順,惡狠狠地說道:“別廢話,我數到三,你若再不投降,這牽羊禮可就立刻開始。一……二……”那數數聲,如同催命符,一下下撞擊著李乾順的內心,整個山穀都被這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所籠罩,李乾順在這生死與尊嚴的抉擇間,痛苦地掙紮著。
    “皇後,朕對不起你!”說完李乾順閉上了雙眼,意思不言而喻。
    “皇後,朕對不起你!”說完,李乾順緩緩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心中滿是悲戚與無奈,這一舉動,已然表明他不會因脅迫而低頭。
    皇後望向李乾順,眼神溫柔且堅定,輕聲說道:“陛下,臣妾無悔。”她深知李乾順身為西夏之主,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失了氣節。
    任得敬見狀,臉上露出猙獰又惱羞成怒的表情,喝道:“好,既然你們都執迷不悟,就休怪我無情!”他大手一揮,對身旁士兵吼道:“還愣著幹什麽?給皇後準備牽羊禮!”
    士兵們得令,立刻粗暴地將皇後往山穀一側拖去。他們伸出手,就要強行褪去皇後的衣物。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皇後眼中閃過決然的光芒,她猛地發力,用盡全身力氣掙脫了士兵的束縛。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抗驚得一愣。
    隻見皇後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身旁一名士兵手中的長刀撞去。刀刃瞬間沒入她的身軀,鮮血如泉湧般噴出。皇後的身體晃了晃,卻依然挺直站立,眼神中滿是對任得敬的不屑與對李乾順的深情。
    “陛下……”皇後輕聲呢喃,隨後緩緩倒下,就此從容就義。這一刻,山穀仿佛陷入了死寂,唯有皇後的鮮血在地上蔓延,觸目驚心。李乾順猛地睜開雙眼,發出一聲悲慟欲絕的嘶吼:“皇後!”他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充滿了痛苦與憤怒。
    任得敬也被這一幕驚得呆住,臉上那猙獰的神情瞬間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片刻之後,他才如夢初醒,惱羞成怒地大喊:“好,很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每個人都這般硬氣!”言罷,任得敬那如鷹隼般凶狠的目光,越過李乾順,直直地看向他身後瑟縮成一團的嬪妃和皇族子弟。
    後宮嬪妃們感受到任得敬那充滿惡意的眼神,嚇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仿佛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樹葉。而此時,皇後已然身死,後宮之中位份最高的貴妃,緩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她身姿依舊婀娜,隻是麵容蒼白如雪,眼神中卻透著決然。
    “陛下,蒙您寵愛,得封貴妃,臣妾已經知足了。”貴妃的聲音微微顫抖,卻又無比清晰,“如今危機關頭,臣妾不能再陪陛下度過了,望陛下保重!”話剛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拔下發簪,那發簪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冰冷的光。緊接著,她狠狠將發簪刺入了自己的喉嚨。鮮血飛濺而出,貴妃的身體搖晃了幾下,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其他嬪妃見狀,眼中滿是悲戚與決絕,沒有絲毫猶豫,紛紛效仿。一時間,哭喊聲、慘叫聲在山穀中回蕩。有的嬪妃用發簪自刎,有的則衝向士兵手中的利刃,她們以自己的方式,扞衛著最後的尊嚴,不願在任得敬的羞辱下苟且偷生。
    李乾順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淚水模糊了雙眼。他悲憤交加,卻又無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你們這群逆賊!”李乾順聲嘶力竭地怒吼著,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嬪妃們接連倒下的身影和任得敬那愈發瘋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好啊,真是一群貞烈之人!”任得敬狂笑著,那笑聲在山穀中顯得格外刺耳,“李乾順,你看看,你看看你如今還有什麽!”任得敬的眼中閃爍著瘋狂與得意,仿佛在欣賞一場盛大的悲劇。
    此時的山穀,已然化作一片修羅場,血腥之氣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讓人幾近窒息。而李乾順,在這接連的打擊下,身心俱疲,卻依然挺直著脊梁,怒視著任得敬,眼神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任得敬,朕殺了你!”李乾順雙眼通紅,幾近癲狂,一聲怒吼後,如餓虎撲食般奪過身旁侍衛的長刀。那刀身反射著寒光,恰似他此刻決絕的心境。緊接著,他不顧一切地朝著任得敬猛衝過去,腳步踏起的塵土,仿佛是他憤怒的咆哮。
    其身後的子女,眼神中滿是悲憤與決然,他們緊緊跟隨李乾順的腳步,平日養尊處優的他們,此刻卻有著視死如歸的勇氣。大臣們雖身形或許不再矯健,但同樣懷著滿腔的忠義,攥緊手中能當作武器的物件,緊跟而上。侍衛們更是勇猛無畏,他們將生死置之度外,以最快的速度向著任得敬衝去,勢要與這逆賊拚個魚死網破。
    任得敬見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眼神中滿是輕蔑,仿佛看著一群不自量力的螻蟻,他高聲喝道:“找死,既如此,一個不留!”隨著他的一聲令下,他麾下的士兵們如潮水般湧來,手中的兵器閃爍著冰冷的光,向著李乾順等人撲去。
    刹那間,山穀中喊殺聲震天,兵器碰撞聲不絕於耳。李乾順揮舞著長刀,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向著任得敬砍去,然而周圍敵軍重重,他每前進一步都無比艱難。李乾順的子女們雖勇氣可嘉,但終究缺乏實戰經驗,在敵軍的圍攻下,漸漸體力不支。大臣們更是力不從心,他們有的被敵軍的利刃劃傷,鮮血染紅了衣衫,卻依然咬牙堅持。侍衛們則拚死護在李乾順周圍,以血肉之軀抵擋著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不斷有人倒下,鮮血在地上蔓延,將這片土地染得通紅。
    這場懸殊的戰鬥,在這狹窄的山穀中激烈地進行著,每一秒都有人命喪黃泉,而西夏最後的尊嚴與反抗,也在這殘酷的廝殺中,接受著命運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