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玄鐵牢困怨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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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寒淵,死寂如墓。
冰封的九幽裂隙如同巨大的幽藍傷疤,橫亙在墨玉天穹,散發著凍結靈魂的寒意。冰原之上,玄冥真水潭凝結的薄冰下,漆黑的潭水平靜無波。淩無雪盤坐冰麵,神軀流轉著冰藍光暈,眉心那點冰焰神紋明滅不定,其下漆黑的寂滅裂痕如同毒蛇盤踞,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深入骨髓的冰寒與撕裂感。她強行將心神沉入體內那狂暴的“毒刃”,試圖以涅盤神性為熔爐,以守護悲願為火焰,去淬煉、去馴服佛子阿澈留下的寂滅本源。寒淵十日,每一息都是與死亡共舞。
就在她心神沉凝至最深,體內冰與火的衝突達到某個微妙平衡點的刹那——
嗤!
一道細微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空間漣漪,毫無征兆地在她身後的虛空中蕩開。
沒有能量波動,沒有殺意泄露,如同水底悄然滑過的毒蛇。
下一刻!
三道凝練如實質、通體漆黑、表麵銘刻著無數痛苦扭曲麵孔浮雕的鎖鏈,如同早已潛伏在陰影中的毒牙,瞬間自漣漪中暴射而出!
快!超越思維極限的快!
淩無雪的神性預警剛剛在靈魂深處炸響,那三道鎖鏈已無視了空間距離,如同跗骨之蛆——
一道纏繞上她纖細的脖頸!
一道死死箍住她試圖結印的雙手手腕!
最後一道,則如同毒蟒般,狠狠洞穿了她後心神紋閃耀之處,直刺魂光核心!
“呃——!”
劇痛!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淹沒了所有意識!那鎖鏈觸體的瞬間,並非物理的束縛,而是直接作用於靈魂本源的禁錮與侵蝕!鎖鏈上那些痛苦的麵孔浮雕仿佛活了過來,發出無聲的尖嘯,瘋狂撕扯、吞噬著她新生的神性光輝!更有一股陰冷、粘稠、充滿了無盡惡念的詭異力量,順著鎖鏈瘋狂湧入體內,與她體內本就狂暴的寂滅之力瞬間產生了致命的共鳴!
嗡!
眉心冰焰神紋劇烈閃爍,其下的漆黑裂痕如同被澆上了滾油,瘋狂蔓延、加深!內外交攻之下,淩無雪隻覺得自己的神軀如同被投入了絞肉機,神性在飛速流逝,意識被劇痛和冰冷的混亂撕扯得支離破碎!她試圖引動神花之力,引動素商翎羽的祥瑞,引動徵羽的琴魂…但所有的力量都被那三道詭異鎖鏈死死壓製、吞噬!
“誰…?!” 她艱難地抬起頭,冰淵般的眼眸因痛苦和暴怒而布滿血絲,死死望向鎖鏈射來的虛空。
漣漪擴大。
三道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的身影,如同從地獄爬出的幽影,悄無聲息地浮現。
他們的黑袍並非布料,而像是流動的、凝固的陰影,將身形麵容徹底遮掩,隻留下三道散發著冰冷、死寂、如同萬載玄冰般氣息的輪廓。為首一人身形略高,手中並無武器,唯有一截同樣漆黑、頂端鑲嵌著一枚灰白色、如同眼珠般詭異寶石的短杖,杖尖正指向淩無雪。那三道鎖鏈,正是從短杖頂端的灰白眼珠中延伸而出!
“幽獄…鎖魂使…” 一個冰冷、沙啞、毫無情感波動的意念,從為首黑袍人的方向傳來,如同毒蛇吐信,“奉‘冥主’之命,擒拿…神性異端,寂滅殘魂…歸案。”
幽獄!冥主!
淩無雪心神劇震!這是比九幽邪魔更加神秘、更加古老、傳說中遊走於諸界陰影、專門狩獵強大殘魂與禁忌存在的恐怖組織!他們竟盯上了自己?還有…阿澈?!
不!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
“玄…璃…前輩!” 她用盡最後的力量,試圖引動神念呼喚那素白的身影。
然而,神念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壁壘,被死死禁錮在鎖鏈纏繞的軀體內,無法傳出分毫!她絕望地發現,四周的空間已被某種更強大的力量徹底封鎖、隔絕!連玄冥真水潭都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隔膜罩住,失去了所有感應!
“徒勞。” 為首鎖魂使的意念毫無波瀾,灰白眼珠短杖微微一震。
嗡!
纏繞淩無雪的三道鎖鏈驟然收緊!恐怖的吞噬與侵蝕之力瞬間暴漲!
“噗!” 淩無雪再也無法壓製,一口冰藍色的神血狂噴而出,瞬間在冰麵上凍結!眉心神紋的光芒急劇黯淡,漆黑的裂痕幾乎爬滿了她半邊臉頰!神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密的冰晶裂痕從被鎖鏈洞穿的後心處瘋狂蔓延!
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即將徹底熄滅。就在這最後的絕望時刻——
嗡!
魂光深處,那點沉寂的佛子寂滅餘燼,似乎感應到了她瀕臨徹底消亡的危機,感應到了那幽獄鎖鏈上散發出的、專門針對強大殘魂的恐怖氣息——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充滿了無盡暴戾與毀滅意誌的波動!
“吼——!!!”
一聲仿佛來自九幽煉獄最底層的痛苦咆哮,並非聲音,而是純粹意念的衝擊,猛地從淩無雪體內炸開!一股遠超之前的、純粹而恐怖的寂滅死意,如同被徹底激怒的洪荒凶獸,悍然爆發!
轟!
纏繞在她身上的三道幽獄鎖鏈劇烈震顫!鎖鏈上那些痛苦麵孔的浮雕發出淒厲的哀嚎,瞬間變得灰敗、模糊!那湧入體內的詭異侵蝕之力,在這源自歸墟本源的寂滅死意麵前,如同冰雪遇上了驕陽,被強行逼退、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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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為首鎖魂使的意念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帶著一絲驚訝。“寂滅本源…竟如此精純?!好!甚好!冥主必會…欣喜!”
他手中的灰白眼珠短杖猛地爆發出刺目的灰白光芒!三道鎖鏈上的痛苦浮雕瞬間活了過來,化作無數道扭曲的怨魂虛影,發出更加淒厲的尖嘯,瘋狂撕咬著爆發的寂滅死意,試圖將其重新壓製!
寂滅死意與幽獄鎖鏈的力量在淩無雪體內瘋狂碰撞、湮滅!她的神軀成為了最慘烈的戰場!每一寸血肉,每一縷魂光都在被兩種極端的力量反複撕裂、摧毀!眉心的神紋忽明忽暗,冰藍與漆黑的光芒瘋狂交織,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崩碎!
“呃啊——!!!” 淩無雪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嚎,身體因劇痛而劇烈痙攣。意識在無邊的痛苦中沉浮,唯有守護阿澈殘魂、絕不落入幽獄魔爪的執念,如同最後的星火,死死維係著。
就在這內外交煎、神軀瀕臨徹底崩潰的千鈞一發之際——
轟隆!
整個被封鎖的北冥寒淵空間,猛地一震!
並非來自幽獄鎖魂使,而是來自…下方!
那片被玄璃星月之力守護的玄冥真水潭深處!
漆黑如墨的潭水中心,那層薄薄的幽藍冰殼無聲碎裂!
一股精純、古老、帶著無上威嚴與寂滅氣息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沉睡的太陽蘇醒,悍然衝破潭水的阻隔,撕裂了空間的封鎖,瞬間照亮了整個寒淵!
光芒之中,一道模糊的、由純粹寂滅本源構成的暗金佛影,頂天立地!雖不如九曜戰場那次凝實,卻散發著更加純粹、更加恐怖的歸墟終焉氣息!佛影的雙眸處,兩點燃燒著暴戾金芒的“眼睛”,死死鎖定了纏繞在淩無雪身上的三道幽獄鎖鏈,以及那三個黑袍鎖魂使!
“螻蟻…安敢傷她——!!!”
佛子阿澈殘魂的意念咆哮,帶著毀天滅地的暴怒與一絲被驚擾沉眠的極致痛苦,轟然降臨!
“寂滅佛影?!他竟能跨界感應?!” 為首鎖魂使的意念終於出現了清晰的驚駭!他手中的灰白眼珠短杖瘋狂閃爍,試圖收回鎖鏈,全力防禦!
然而,遲了!
那暗金佛影根本沒有任何廢話,巨大的佛掌帶著終結萬物的恐怖威勢,無視了空間距離,朝著三道鎖鏈和鎖魂使所在——悍然拍下!
轟——!!!
無法形容的碰撞在狹小的寒淵空間爆發!
幽獄鎖鏈爆發出刺目的灰白死光,無數怨魂虛影尖嘯著組成屏障!
但在這純粹的歸墟寂滅之力麵前,一切阻擋都如同紙糊!
灰白死光瞬間湮滅!怨魂虛影哀嚎著化為青煙!三道堅韌無比的幽獄鎖鏈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噗!噗!噗!
三名鎖魂使如遭重錘,黑袍劇烈鼓蕩,身形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為首者手中的灰白眼珠短杖更是“哢嚓”一聲,頂端那顆詭異的眼珠寶石,竟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走!” 為首鎖魂使的意念充滿了不甘與驚懼,當機立斷!他猛地一捏手中裂痕短杖!
嗡!
一道灰白色的空間門戶瞬間在三人身後打開,散發出濃鬱的九幽氣息!
三人身影一晃,毫不猶豫地遁入門戶之中,消失不見!那三道布滿裂痕、幾乎斷裂的幽獄鎖鏈,也在主人逃離的瞬間,化作三道灰煙,消散於無形。
佛子殘魂凝聚的暗金佛影,在拍出那毀天滅地的一掌後,光芒也急劇黯淡,變得虛幻透明。那雙燃燒著暴戾金芒的“眼睛”,轉向冰麵上蜷縮顫抖、神軀布滿裂痕、氣息奄奄的淩無雪。
暴戾的金芒微微閃爍,似乎掠過一絲…茫然?以及…一絲被強行喚醒的、源自本能的…關切?
佛影巨大的手掌,帶著一絲遲疑,緩緩地、極其輕微地…似乎想要觸碰她布滿裂痕的臉頰…
然而,就在指尖即將觸及的刹那——
嗡!
異變再生!
淩無雪身下的冰麵,毫無征兆地亮起一個巨大無比、由無數痛苦扭曲麵孔構成的——灰黑色玄鐵陣圖!陣圖光芒爆發的瞬間,一股比幽獄鎖鏈更加恐怖、更加純粹的吞噬與封禁之力,如同早已布下的陷阱之口——轟然合攏!
這力量並非來自逃離的鎖魂使,而是來自…這片寒淵冰原本身!或者說,是幽獄鎖魂使在動手前,就早已暗中布下的、專門針對佛子這種跨界降臨殘魂的後手!
“吼——!!!”
佛子殘魂發出一聲充滿了痛苦與驚怒的咆哮!他那本就虛幻的暗金佛影,在玄鐵陣圖的恐怖吸力下,如同陷入了無形的泥沼,瞬間變得凝滯!構成佛影的寂滅本源,被那陣圖瘋狂撕扯、吞噬!佛影劇烈掙紮,爆發出更恐怖的寂滅之力,卻如同陷入蛛網的巨獸,越是掙紮,被吞噬得越快!
“不——阿澈!快走!” 淩無雪目眥欲裂!她不顧自身神軀崩碎的危險,強行引動最後一絲神性,眉心神紋爆發出刺目的冰藍光芒,試圖衝擊那玄鐵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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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的力量在陣圖麵前,如同蚍蜉撼樹!
嗡!
玄鐵陣圖光芒大盛!無數痛苦麵孔發出無聲的尖笑!一股更加龐大的封禁之力瞬間降臨,不僅將掙紮的佛子佛影死死按向陣圖中心,更將淩無雪那點微弱的神性衝擊徹底碾碎!
“呃啊!” 淩無雪如遭重擊,神軀表麵的裂痕瞬間擴大,冰藍色的神血如同泉湧!意識再次被劇痛淹沒!
“無…雪…” 佛子殘魂掙紮的意念中,第一次傳遞出清晰的、充滿了痛苦與恐慌的呼喚。但一切都太遲了!
轟隆——!!!
玄鐵陣圖爆發出最後的灰黑光芒,如同巨獸合攏的咽喉!
佛子那巨大的暗金佛影,連同下方重傷瀕死的淩無雪,被這恐怖的封禁之力徹底吞噬,瞬間消失在冰原之上!
光芒斂去。
冰麵上,隻留下那個巨大而詭異的玄鐵陣圖烙印,以及…幾灘迅速凍結的冰藍色神血。
北冥寒淵,重歸死寂。
唯有那冰封的九幽裂隙,如同巨大的眼睛,冷冷地俯瞰著下方空無一人的冰原。
……
冰冷。
堅硬。
死寂。
沉重的玄鐵氣息混合著濃鬱的怨念,如同冰冷的毒液,無孔不入地侵蝕著每一寸感官。
淩無雪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
劇痛如同跗骨之蛆,從神軀的每一道裂痕中傳來。神性近乎枯竭,眉心的神紋黯淡無光,漆黑的寂滅裂痕如同醜陋的傷疤,爬滿了她蒼白的麵容。徵羽的琴魂靈光沉寂如死,素商的翎羽印記也失去了所有光澤。
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完全由漆黑玄鐵構成的牢籠之中。玄鐵並非凡鐵,表麵布滿了無數扭曲蠕動的痛苦麵孔浮雕,如同活物,散發出吞噬一切能量與生機的詭異力場。牢籠四壁高不見頂,沒入上方翻湧的、灰黑色粘稠霧氣之中。地麵同樣是冰冷的玄鐵,刻滿了與寒淵冰原上一模一樣的吞噬陣圖。
更讓她心膽俱裂的是——
就在她對麵,不足三尺之處!
一道由純粹寂滅本源構成的、更加凝實卻也更加不穩定的暗金身影,被數條更加粗大、銘刻著古老封禁符文的玄鐵鎖鏈,死死地鎖在牢籠的牆壁上!
正是佛子阿澈的殘魂!
此刻的他,狀態極其詭異。
暗金的身軀劇烈波動,時而凝實如琉璃佛軀,布滿慈悲莊嚴的紋路;時而又潰散成翻湧的漆黑死霧,其中無數痛苦、暴戾、充滿了毀滅欲望的扭曲麵孔嘶吼咆哮!他的頭顱低垂,麵容在慈悲與猙獰之間瘋狂變幻,眉心一點暗金佛印明滅不定,其下同樣布滿了不斷蔓延、加深的漆黑裂痕!那束縛他的玄鐵鎖鏈,深深嵌入他的魂體,每一次魂體的波動,都讓鎖鏈上的痛苦麵孔發出貪婪的尖笑,瘋狂吞噬著他的寂滅本源!
“阿…澈…” 淩無雪掙紮著想靠近,聲音嘶啞幹澀。神軀的劇痛讓她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被鎖鏈侵蝕,在寂滅本源的反噬與幽獄封禁的雙重折磨下痛苦掙紮。
聽到她的呼喚,佛子低垂的頭顱猛地抬起!
那雙眼睛!
一隻眼眸,是燃燒著暴戾金芒、充滿了無盡痛苦與毀滅欲望的豎瞳!
另一隻眼眸,卻殘留著一絲屬於阿澈的、冰冷死寂深處潛藏的悲憫與…茫然!
“無…雪?” 暴戾的豎瞳死死鎖定她,聲音沙啞破碎,如同金屬摩擦,充滿了混亂與掙紮。“是…你?不…走開!離我…遠點!” 他猛地掙紮起來,玄鐵鎖鏈嘩啦作響,漆黑的死霧翻湧,其中一張張扭曲的麵孔朝著淩無雪的方向發出無聲的嘶吼!
“是我!阿澈!看著我!” 淩無雪強忍劇痛,試圖用最後的力量引動神性,眉心神紋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冰藍的光暈勉強驅散了靠近的一縷死霧。“別被它控製!守住本心!我們…一起出去!”
“出…去?” 佛子那殘留悲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弱的波動,但瞬間就被暴戾的豎瞳吞噬!“桀桀桀…出去?去哪?這汙穢的天地?這背叛的牢籠?還是那…永恒的歸墟黑暗?!” 他的聲音變得尖銳、扭曲,充滿了嘲諷與毀滅的欲望。“寂滅…才是歸宿!吞噬…才是解脫!連同你…一起…化為吾之養料!”
話音未落!
他猛地一掙!一條束縛在右臂的玄鐵鎖鏈竟被他狂暴的寂滅之力暫時掙鬆了幾分!一隻由純粹漆黑死霧構成的、纏繞著無數痛苦怨魂麵孔的利爪,帶著撕裂神魂的恐怖威勢,朝著近在咫尺的淩無雪——狠狠抓來!
“不要——!!!” 淩無雪瞳孔驟縮!死亡的陰影瞬間降臨!她甚至能看清那利爪上每一張怨魂麵孔扭曲的哀嚎!體內殘存的神性自動護主,冰藍光芒在身前凝聚成一麵薄薄的護盾!
嗤——!!!
死霧利爪狠狠抓在冰藍護盾之上!
沒有驚天巨響,隻有令人牙酸的腐蝕與凍結交織的撕裂聲!
冰藍護盾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死霧利爪上纏繞的怨魂麵孔發出興奮的尖嘯,瘋狂撕咬著神性光芒!巨大的衝擊力狠狠撞在淩無雪本就布滿裂痕的神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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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又是一口冰藍神血噴出!神軀的裂痕再次擴大,甚至有幾片細小的冰晶碎片從肩頭崩落!意識在劇痛和巨大的悲慟中幾乎潰散!
他竟然…對她出手了!
“看到了嗎?無雪…” 佛子那暴戾的豎瞳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快意,聲音如同毒蛇低語,“這…才是真實的我…歸墟的寵兒…毀滅的化身…靠近我…隻有…消亡…”
就在那死霧利爪即將徹底撕碎冰藍護盾、洞穿淩無雪神軀的瞬間——
嗡!
淩無雪眉心那點黯淡的神紋,在極致的生死危機與守護阿澈的悲願衝擊下,如同被投入了最後星火的寒髓,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凝練到極致的冰藍神光!
神光並非攻擊那死霧利爪。
而是如同最純淨的甘泉,帶著涅盤的生機與守護的悲憫,無視了死霧的阻隔,瞬間穿透了佛子魂體外翻湧的漆黑死霧,精準無比地——照射在他眉心那點明滅不定的暗金佛印之上!
嗤——!!!
如同滾油潑雪!
佛子眉心那點暗金佛印,在被這純淨神光照耀的刹那,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一股精純而古老的、屬於佛子阿澈本身的、冰冷死寂深處潛藏的守護意誌,如同被強行喚醒的沉眠巨龍,轟然爆發!
“呃啊——!!!”
佛子發出一聲混合著極致痛苦與一絲短暫清明的慘嚎!
那隻抓向淩無雪的、由死霧和怨魂構成的漆黑利爪,在距離她眉心僅有三寸之處——轟然潰散!化為縷縷青煙!
他那雙瘋狂變幻的眼眸,暴戾的豎瞳瞬間被壓製,另一隻悲憫的眼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死死地盯著近在咫尺、神軀破碎、嘴角溢血的淩無雪,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恐慌與…深入骨髓的心疼!
“無…雪…快…走…” 一個清晰而急促、充滿了無盡痛苦與哀求的意念,如同最後的絕唱,狠狠撞入淩無雪的靈魂!不再是混亂的嘶吼,而是屬於阿澈的聲音!
然而,這清明隻持續了萬分之一刹那!
“吼——!!!”
那暴戾的豎瞳再次占據上風!漆黑死霧瘋狂反撲,瞬間將那點爆發的守護金光重新吞噬、壓製!佛子整個魂體再次劇烈波動起來,陷入了更加狂暴的痛苦掙紮!玄鐵鎖鏈趁機瘋狂收緊,吞噬之力暴漲!
“阿澈——!” 淩無雪看著那雙瞬間被暴戾和痛苦重新淹沒的眼眸,巨大的悲慟如同冰錐刺穿心髒!她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染血的雙手死死抓住那冰冷的玄鐵鎖鏈,試圖用自己殘存的神性去削弱那恐怖的吞噬之力!
冰藍的神性光芒與漆黑的寂滅死霧在鎖鏈上瘋狂碰撞、湮滅!玄鐵牢籠中,怨魂的尖嘯與痛苦的掙紮交織,如同最絕望的鎮魂曲。
就在這混亂的碰撞湮滅中,誰也沒有注意到——
一絲極其微弱、卻精純無比的星月光華,如同滲透的涓流,隨著淩無雪神性光芒的逸散,悄然附著在了那吞噬一切的玄鐵鎖鏈之上,並順著鎖鏈,無聲無息地朝著鎖鏈與牆壁連接的、那最核心的封禁符文——侵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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