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冬雨深吸一口氣，那微微顫抖的手握住了考核房間的門把手，緩緩推開。屋內，幾位麵容嚴肅的教授端坐，手中的紙筆似是衡量她命運的秤砣，眼神裏透著審視，仿佛要將她看穿。
    “趙冬雨同學，開始吧！”徐教授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趙冬雨微微點頭，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沉穩：“各位老師，我今天演唱的曲目是《我和我的祖國》。”
    鋼琴聲悠揚響起，如潺潺流水，趙冬雨的歌聲隨之而出，清澈而飽含深情。她的每一個音符都仿佛帶著對祖國深深的眷戀，隨著旋律起伏，將那份熱愛之情展現得淋漓盡致。
    幾位教授原本緊繃的表情漸漸緩和，他們相互對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而站在門外悄悄偷聽的於歡，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中滿是驚訝：沒想到趙東來竟能做出這樣大氣磅礴的曲子。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徐教授開口問道：“這首歌真是你自己創作的嗎？”
    趙冬雨心中一緊，心髒仿佛漏跳了一拍，但她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教授。這是我經過一段時間的構思創作完成的。”接著，她開始詳細講述，從靈感的閃現，到思路的梳理，每一個細節都說得繪聲繪色，畫麵感十足。這些，自然都是趙東來精心教導的成果。
    徐教授又拋出一些關於歌曲創作技巧的問題，趙冬雨在白豔豔兩個月的突擊培訓下，心中早有準備。她雖有些緊張，但回答得條理清晰，頭頭是道。
    徐教授從最初的懷疑，到聽著趙冬雨的詳細解說，心中的疑慮漸漸消散。不隻是她，其他幾位教授也都被趙冬雨的回答說服。因為若非親身創作，絕不可能說得如此真切、細致且富有畫麵感。
    與此同時，在考核房間外，趙東來抱著安寧，心中暗自思忖：裏麵的幾位教授要是不滿意這首歌，隻能說明這裏麵有貓膩。
    於歡聽完趙冬雨的演唱後，站在不遠處，看著趙東來和安寧，心中五味雜陳。她想起母親的話，對趙冬雨的考核結果充滿了好奇。她清楚趙冬雨的這首歌定是趙東來幫忙所寫，可趙東來以前的歌曲風格她了如指掌，這次風格卻如此正經，讓她頗為疑惑。
    “東來。”於歡猶豫再三，還是走上前去。
    趙東來聽到聲音，轉過頭，看到是於歡，微微一愣，隨即禮貌地笑了笑，說道：“歡姐，你也來參加考核嗎？”
    於歡佯裝生氣，嗔怪道：“又叫我歡姐！”
    趙東來笑道：“忘了忘了！於歡同學！你也來考試？”
    “對，剛考核完！”於歡答道。
    “那巧了，我妹妹以後和你就是同學了。”趙東來說道。
    於歡微微揚起下巴，帶著一絲驕傲，隨後看向趙東來懷裏的安寧，笑著說：“安寧長的真快，感覺沒多久又長高了。”
    安寧躲在趙東來懷裏，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於歡。
    就在這時，考核房間的門打開了，趙冬雨走了出來，臉上帶著緊張後的疲憊，更多的卻是期待。
    “哥，我完事了。”趙冬雨說道。
    趙東來看著妹妹，關切地問道：“感覺怎麽樣？老師們都問了什麽問題？”
    趙冬雨笑道：“跟你說的一樣，幾位老師問得可細了。不過我覺得我這回絕對沒問題！”
    趙東來聽後，笑道：“行了，那咱們就回家吧！”
    於歡在一旁聽著兄妹倆的對話，心中湧起一股羨慕，羨慕趙冬雨有這樣一個關心她的哥哥。
    “冬雨，你剛才唱的那首歌真好聽，是你自己寫的嗎？”於歡明知故問。
    趙冬雨看了於歡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是我自己寫的。不過我哥也出了不少的力。”
    於歡心中明白，也沒再多說什麽。
    教室裏，幾位教授圍坐在一起，熱烈討論著趙冬雨的那首《我和我的祖國》。徐教授麵露難色，這首歌堪稱近幾年的佳作，作為聲樂係的教授，她自己都未必能創作出如此高水平的作品，傳唱全國都不在話下。可她曾答應過於歡的母親，此時該如何抉擇？
    “徐教授，您是主考。您說說你的意思吧！”張教授開口道。
    “你們大家都討論半天了，我們這回優中選優，自然要讓這位趙冬雨同學進入我們音樂學院了。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好苗子。”徐教授說道。
    “趙冬雨的歌曲很有感染力，而且創作上也很有新意。”李教授附和道。
    “我也同意，這首歌的旋律和歌詞都很不錯，展現出了她對音樂的理解和才華。”譚教授也點頭讚同。
    “不過，於歡的表現也不錯，她的歌曲雖然在創新性上不如趙冬雨，但也很成熟，演唱也很穩定。”顧教授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徐教授聽到這裏，臉上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徐教授說道：“這回一共五個學生，於歡和趙冬雨可以說是最優秀的學生了。但是我們必須淘汰兩個，剩下的三個學生，大家討論一下該淘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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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三位學生，背後都有些關係。淘汰誰，都可能得罪人。幾位教授麵麵相覷，低頭看著手中學生的資料，一時都默不作聲。
    徐教授見眾人都不說話，便拿過剩下三個學生的資料。三個學生，一個姓胡，是市糧食局的關係；第二個姓陳，是七機部的關係；第三個學生姓夏，是水利局某領導的孩子。
    徐教授思索片刻，開口道：“陳同學和夏同學的水平還是有待進步的，就算淘汰了，他們也可以推薦到其他院校去，大家說是不是呀？”
    其他幾位教授紛紛點頭，都覺得徐教授的決定很明智。這年頭，誰都不想得罪糧食局的人，畢竟誰家都少不了和這個部門打交道，所以胡同學是不可能被淘汰的。而另外兩個學生的家庭背景，對他們構不成直接威脅，淘汰他們後再協調去其他院校，也算給了麵子。更何況，這兩位學生的作品與於歡、趙冬雨的相比，確實相差甚遠，聽起來如同勞動號子，毫無美感和旋律可言。
    當趙冬雨得知自己通過考核的消息時，興奮得跳了起來。她緊緊抱住趙東來，說道：“哥，我通過了，我可以上音樂學院了！”
    趙東來也滿心歡喜，笑著說：“太好了，小雨。以後在學校要好好學習，多和一些同學交朋友。”
    趙冬雨點了點頭，說道：“哥，謝謝你為我寫的歌，要不是你，我這次可能就過不了了。”
    “傻丫頭，跟哥還客氣什麽。”趙東來摸了摸趙冬雨的頭。
    其實趙東來也擔心，即便拿出後世的經典歌曲，也怕有人找各種理由淘汰妹妹。不過結果令人滿意，說明這次推薦上大學的流程還算公平，或者說，幾位考官還有些原則和底線。
    於母接到消息後，來到於歡的房間。於母問道：“聽說那個趙冬雨考核過了，你跟她成同學了？”
    於歡說道：“是，我也沒想到，她寫歌的水平這麽高。”
    “好吧！珍惜這次機會，等畢業了，媽安排你去文工團。”於母說道。
    在食品廠醫務室內，一位年輕的女工紅著臉來到趙東來麵前，有些害羞地說：“趙醫生，我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能不能幫我看看？”
    趙東來讓她坐下，詳細詢問了她的症狀，又讓齊大姐幫忙檢查，發現她隻是有些貧血。
    “你平時要注意飲食，多吃一些含鐵豐富的食物，比如菠菜、紅棗之類的。”趙東來耐心地叮囑道。
    女工點了點頭，說道：“好的，趙醫生，謝謝你。”
    等女工走後，一旁的齊大姐笑道：“小趙，剛才那個姑娘感覺怎麽樣？要是覺得不錯，大姐給你們倆撮合撮合？”
    “大姐，還是算了。姑娘太瘦，我喜歡豐滿有肉的。”趙東來委婉地拒絕。
    齊大姐是過來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你這是嫌棄姑娘胸太小吧？哈哈哈哈哈哈。”
    趙東來一臉尷尬，心想結過婚的女人就是口無遮攔。
    一旁的梁紅也跟著笑了起來，隻有孫倩一臉不悅。她本想讓自己的好閨蜜來這個職位，可不知道張主任收了趙東來什麽好處，愣是把閨蜜調到了生產車間，她心裏一直窩著火。
    就在她們調笑趙東來時，門衛劉大爺推門而入，說道：“小趙大夫，門口有人找。”
    “好！我這就來！”趙東來立馬跟著劉大爺出去了。
    他一走，孫倩便忍不住說道：“你們給他介紹對象幹嘛？他一個離過婚的男人，就算找也該給他介紹個寡婦，或者也是離過婚的不就行了。剛才那個姑娘我認識，人家可還沒結過婚呢！”
    齊大姐聽完孫倩的話，皺了皺眉頭，說道：“小孫呀！憑啥東來就不能找個好的？離婚又不是他的錯，是他前妻要回城，主動和他離的婚呀！”
    “就是，趙東來論模樣，白白淨淨文質彬彬的。雙眼皮大眼睛，除了不高大威猛，哪裏不好了。”梁紅也為趙東來辯解道。
    “對呀小孫！你這是對離婚人士的一種歧視。”齊大姐嚴肅地說道。
    孫倩不屑地說道：“一點男人樣都沒有，看著就沒二兩肉，長的比我一個女孩還白。他那手比我都細乎，頭發上還有洗發膏的味道。我過的都沒他那麽細。”
    齊大姐和梁紅聽出了孫倩話語中的酸味，覺得她這是嫉妒趙東來過得好。
    畢竟，這年頭的審美和後世不同。在這個年代，姑娘們找對象更傾向於高大威猛、一臉果敢堅毅形象的男人，看看當時的電影就知道這種審美傾向了。
    梁紅打趣道：“他身上有沒有肉，不脫衣服怎麽能知道呢？”
    “對呀！而且我聽說人家趙東來在東北下鄉的時候是打虎英雄。要不然哪裏來的推薦上大學的指標給他妹妹。”齊大姐說道。
    “他？打虎英雄？上大學的指標給了他妹妹？”孫倩聽到這些，徹底顛覆了趙東來在她心中的形象。
    廠大門口，趙東來遠遠望去，便興奮地叫道：“張揚！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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