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東來讓妹妹趙冬雨在家照看孩子，自己則騎著車帶著張揚前往大雜院。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氣氛中帶著一絲對未來的期待和迷茫。
    當他們剛到胡同門口時，就看到韓先成也正好回來。韓先成看到兩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問道：“東來，張揚，你倆怎麽來了？”
    趙東來趕忙說道：“兄弟，我帶張揚過來就是問問，你爸那邊有戲嗎？我這幾個月也忙，我妹妹上學，我又剛到廠子裏。就沒顧上你們倆。”
    韓先成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東來，張揚。不是我不幫忙，包括我在內，都沒活兒。我現在沒事就過去幫我爸在單位幹點雜活兒，也就混個飽飯。”
    趙東來心裏明白，韓叔幫忙收老物件的事沒跟任何人說，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知情。既然韓叔幫了自己這麽多，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幫幫這兩個兄弟。
    “沒事！我這裏有個活兒，咱們進屋說去！”趙東來一邊說著，一邊招呼兩人進屋。
    三人在屋內坐下後，趙東來壓低聲音說道：“鬼市都去過嗎？”
    張揚和韓先成兩人都點了點頭。趙東來接著說道：“我有路子能拿到瓜子。你們倆把瓜子炒炒，拿去鬼市上賣。”
    張揚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在這個年代，瓜子可是稀缺貨。花生瓜子作為油料作物，屬於統購統銷的物資，京城市民隻有在春節時，憑副食本才能領到半斤花生，三兩瓜子。
    韓先成卻有些擔憂，問道：“這事穩嗎？別讓人抓了。”
    張揚急切地說道：“先成，咱現在都啥樣了？你還思前想後的？考慮那麽多幹嘛！幹就完了！你那裏有多少斤？”
    “300斤！”趙東來回答道。
    韓先成還是有些猶豫，說道：“萬一讓警察抓住可就完了！”畢竟這年頭，投機倒把可是很嚴重的事，尤其是賣的還是稀缺資源，一旦被抓，坐牢的風險極大。
    趙東來無奈地說道：“先成說的沒錯，那你先給張揚放風。別看鬼市裏有專門人放風，但也有失守的時候。”
    張揚接著說道：“拿到瓜子後去我家那裏炒吧！我家旁邊有個廢棄的院子，那裏死過人，平常沒人去。”
    韓先成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說道：“行！”
    張揚又問道：“那多少錢一斤？這賣了的錢怎麽分？”
    趙東來說道：“5毛一斤，賣了的錢咱們二八分，我八你們二！怎麽樣？”
    張揚一聽，連忙抱拳說道：“兄弟仗義！”
    於是，趙東來和他們約定，明天晚上，他拿30斤瓜子去張揚那裏。
    第二天，趙東來把安寧送進托兒所後，便來到廠醫務室。齊大姐、梁紅和孫倩都在。梁紅對趙東來說道：“昨天我值的班，這周日該你值班了。”
    趙東來爽快地答應道：“沒問題！”
    話音剛落，張主任推門走了進來。趙東來趕緊站起來，臉上堆滿笑容，問道：“領導，您怎麽有空來我們這裏視察工作了？”
    孫倩看到趙東來如此諂媚的樣子，一臉的不屑，坐在那裏也不理人，自顧自地看書。齊大姐和梁紅可沒有孫倩那樣有個好爹可以依靠，她們都趕緊過去和張主任打招呼。
    張主任對孫倩的態度全當沒看見，他笑著對趙東來說道：“有個好消息我要通知你一聲！”
    “啥好事呀？”趙東來好奇地問道。
    “咱們廠女工多，你在婦科上又很有一套。你為廣大的女同誌解決了很多問題嘛！女同誌身上的病沒了，心裏就舒服了。那就能發揮出主觀能動性，工作效率也就提高了。所以呢，廠裏決定，給你提前轉正！”張主任說道。
    趙東來心裏想著：你廢話真多！就直接告訴我轉正了不就完事了嗎？囉哩巴嗦的！但表麵上還是露出欣喜的模樣，說道：“謝謝廠領導們的關心，我以後會更加努力工作的！”
    張主任接著說道：“小趙呀！我個人有點小事，咱們出去說。”
    趙東來立馬答應，和張主任一起走了出去。
    孫倩看著兩人出去的背影，不屑地說道：“趙東來平時不是挺牛的嘛！見了張主任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讓人惡心。”
    齊大姐說道：“他可沒你有那麽硬的關係！”
    梁紅則說道：“自從他來了以後，咱們醫務室在工人的威望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咱們現在去食堂打飯，好多人都給咱們讓路的。”
    “哼！”孫倩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趙東來和張主任來到外麵，張主任說道：“小趙呀！我有個老朋友，他年齡有點大了。這夫妻生活不太協調，你有什麽辦法嗎？”
    趙東來一聽，心中暗笑：喲嗬！這老小子不會是自己那裏不行了吧？什麽朋友，那個朋友肯定就是你。
    趙東來臉上卻掛著笑容，說道：“主任！這事得問具體情況！辦法是有，但是這藥不能亂用。”
    張主任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那是，不過他跟我說了，主要是腎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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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東來一聽，笑道：“領導！我家祖傳有一種良藥。是從以前的一個禦醫家裏偷來的，聽說是給皇上用的。”
    張主任聽完，眼前一亮，問道：“好使嗎？”
    “一粒見效！”趙東來說完就從兜裏拿出一個小紙袋，遞了過去。
    張主任接過紙袋往裏一看，眉頭不禁一皺，問道：“怎麽就一粒呀？”
    趙東來猥瑣地笑道：“張主任呀！我怕藥效太強，您先吃著試試。回頭要是效果好，我每個月給您5粒。”
    張主任說道：“我不是說了嘛！是給一個朋友問的。”
    “是是是，您的朋友吃了要是效果好，每個月我給他5粒。這藥不好做，很費勁的。”趙東來連忙解釋道。
    張主任把藥收進兜裏，說道：“那就這樣了！回頭有空我再找你。”
    趙東來回到辦公室，孫倩問道：“你倆幹嘛去了，笑的那麽猥瑣！”
    趙東來笑著說道：“說點我們男人的事，他打算給我介紹一個對象。說人長的比你都漂亮！”
    孫倩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晚上，趙東來騎車來到張揚的胡同口。張揚早就在這裏等著了，看到趙東來，趕忙招呼道：“東來，跟我走！”
    趙東來跟著張揚來到那間廢棄的小院裏。韓先成已經在這裏準備好了鐵鍁、爐子和一個大鐵鍋。
    趙東來從車上拿下一個袋子遞給韓先成，說道：“今天炒點試試，明天晚上拿去賣！咱們先試試水！”
    韓先成接過袋子，點了點頭，開始忙碌起來。趙東來和張揚在一旁幫忙，三人一邊幹活，一邊討論著明天去鬼市賣瓜子的細節。
    在這個夜晚，廢棄的小院裏，爐火熊熊燃燒著，映照著三人的臉龐，在鐵鍋中翻滾著，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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