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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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嚇得急踩刹車,車輛被截停。
    後座秦超見到雨中濕透的妻子,立馬就要下車。
    連敏芳比他更快,保養得宜的微胖手掌瞬間拉開車後座,將秦超從車內用力扯出來,扯進雨地裏摁著掐。
    “秦超!我要你懶惰成性啥也不管,關鍵時候永遠半句話都不說!我長子長媳要是離婚了,我跟你沒完!”
    連敏芳一把揪住秦超被雨淋濕的頭發,人到中年一輩子啥事都不操心,烏發茂密得很,她現在就給他全揪光!
    “…你那個專製的好爹!苦了於深一次還不夠,還想苦他第二次嗎?!整天掛嘴上為了秦家…為了秦家……”
    連敏芳氣的怒吼:“真要為了秦家,你爹當初怎麽不舍得把你這一身的懶筋抽出來!你爹疼兒子就讓我的兒子受苦!!”
    “我告訴你秦超,以後你爹的話,我連敏芳不聽了!”
    秦超摔在地上,臉上瞬間多出好幾道指甲劃痕血跡。
    後頭跟上來的一眾人都快嚇瘋,手忙著拉架,嘴也不能閑一句句的哄。
    天漏窟窿的暴雨伴隨悶雷,秦家變天了。
    …
    半山莊園公路,躲在山腳處一道門外的記者數不勝數,秦家掌權人新婚不到半年便要離婚,消息一經透出,哪家媒體不想來分一杯羹。
    三年前的真相還沒查出呢,秦於深與舒蕙的婚姻情況本就熱火烹油般遭人緊盯。
    最先是出來救護車不能攔,再後是3號特區車不敢攔,最後疾馳而出的邁巴赫……也特麽不敢攔啊!
    有種誰擋路就創死誰的瘋感。
    “老大,我們這樣壓根問不到東西啊,一個人都攔不住。”
    “對啊,消息可靠嗎?真的是從秦家內部傳出來的?”
    “我看對麵都已經有人在收設備,準備去醫院蹲守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急聲,這麽大的暴雨,穿了防雨服都被淋成狗,換誰不急。
    被稱呼老大的記者最終拍板:“就按照離婚消息寫爆料,秦家也沒說不讓寫,到時候真追責了就推鍋求饒,先搶了熱點再說!”
    消息是秦於清偷摸放出去的,在被秦於浩拳毆之前。
    …
    鎏臻莊園,安保亭。
    “哎好…好的收到。”
    安保人員掛斷內線座機電話,立馬摁按鈕開護欄給秦於深放行。
    生怕慢一秒,這位麵色陰沉又焦急的港星秦總會直接衝斷護欄。
    會客茶室,秦於深被侍從領進去,裏間空蕩蕩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影,秦於深轉身就往外走想上樓去找人。
    儒雅男人緩步而來,在茶室門口同他撞上,“秦總這是去哪?來此不是找我相聊嗎?”
    “我來見我妻子。”
    誰要跟你聊。
    秦於深在車內有用毛巾擦拭頭發,此刻幾近全濕的背頭捋在腦後,發尾還滴著雨水,深灰色衣物上也是深淺不一的雨漬。
    從未見過這般的港星秦總,衣著狼狽蕭瑟,若不是那周身氣勢尚在,他第一眼還以為認錯了人。
    “舒小姐似乎不太願意見你。”儒雅男人語氣平和:“秦總貴客到訪,不喝杯茶再走嗎?”
    話落,茶室門口緩步又來一人,男人鬢邊略摻花白,隱在劍眉之中一股肅殺威嚴,烙進骨子裏的脊背筆挺,將休閑服都穿的凜然令人生畏。
    那人隻掃秦於深一眼,進茶室的腳步不曾停頓,秦於深視線隨著他,又轉回看了眼淡笑的儒雅男人。
    怪不得笑麵老狐狸能同意安保放行,原來是有法子治他。
    秦於深定了定神,隻能按下心焦重新進去茶室,在那人身側站定,謙卑有禮喚了聲:“舅舅。”
    此人正是陶衛國。
    陶衛國掀眸瞥他一眼,放下剛端起的茶杯,嗓音洪厚:“坐吧,不必喊得這麽親,稱呼陶先生就行。”
    秦於深在他身側圈椅落座,果斷換了稱呼:“陶先生。”
    這倒是讓陶衛國高看一眼,他常年待在部隊,注重的就是絕對聽令服從,不喜標新立異聽不懂話的刺頭。
    “陶先生,煩請您讓我見舒蕙,我還有話同她講。”
    先前竹樓爭吵,受‘離婚’兩字所刺激影響,還有文件夾暴露的恐慌…
    讓他的道歉顯得蒼白無力,他要重新說,承認那些醋意與陰鬱……
    好好的道歉。
    “陶先……”
    “打住。”陶衛國擺手止住他話,威嚴神色不改:“我來隻是想告訴你,蕙蕙不論做任何決定,我陶衛國都鼎力支持。”
    這話意思明擺,舒蕙若要離婚他幫忙。
    秦於深要有本事求的和好如初,讓舒蕙將他領回陶家,那他自也會是陶衛國欣賞的、年輕有為的外甥女婿。
    陶衛國沒有夢境,對秦家的了解也是存在於陶衛紅的隻言片語。
    他對秦家沒什麽偏見,家家有本難念經,但是他的態度始終取決於外甥女舒蕙的想法前提。
    通俗點說就是來撐腰的,隻聽舒蕙的意見和想法。
    一段話透出的深意,秦於深悉數聽懂,儒雅男人推過來的茶盞,他嚐一口苦澀蔓延舌腔毫無回甘。
    陶衛國:“你也不必急著要見人,給各自冷靜的時間。”
    “……”
    不是你老婆,你當然不急。
    這場相談時間不算長,秦於深到最後也沒能見到想見之人,走出茶室隻剩他和儒雅男人。
    儒雅男人的立場自是不希望倆人離婚,秦陶兩家結親好,於秦家有益就是對港城經濟有益。
    之前他給秦老的提醒,那般精明深算的人應該懂啊。
    他也屬實好奇,慈善晚宴還親自來接,蜜裏調油的倆人怎麽突然鬧離婚。
    “秦總,你和舒小姐是因何有矛盾啊?”
    秦於深沒什麽表情看他一眼,“抱歉,因我私人問題所致,不方便透露。”
    儒雅男人‘哦’地一聲,恍然點頭:“理解了。”
    那語氣那眼神全然透露一個意思,你這種人犯錯實在正常,不犯錯都算你裝的好。
    秦於深:“……”
    早說了最煩跟這人應酬相聊。
    驅車再次回到竹樓書房,已是深夜,秦於深洗漱換了紗布,然後枯坐電腦前。
    從頭至尾播放觀看那些視頻,眼神黏在舒蕙身上,看一個刪除一個。
    外頭疾風重重拍擊門窗,暴雨如注降至深夜也絲毫不減。
    被暴雨衝刷狂風肆虐的花園,枝椏斷截甩落一地,涼亭飛簷一角開裂,岌岌可危的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