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皇室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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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趙桓看來,這人十有八九便是高俅。
    趙桓清楚記得《水滸傳》中的內容。
    王進的父親,昔日曾教訓過還是潑皮無賴的高俅。
    彼時,高俅整日遊手好閑、惹是生非,在市井之中為非作歹。
    王進父親身為正義之士,實在看不慣高俅的行徑,便出手懲戒,讓高俅吃了些苦頭。
    自那之後,高俅便懷恨在心。
    如今有了權勢,怕是便將這仇怨算在了王進頭上。
    張遠趕忙欠身,恭敬說道:“回殿下的話,這王都頭可是高殿帥極為‘看重’的人才!”
    他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著重將“看重”二字咬得極重。
    那語氣仿佛在暗示高俅與王進之間存在著某種非比尋常的關係。
    說話間,他偷偷抬眼瞟了瞟趙桓的臉色。
    隻見,趙桓麵色愈發陰沉,張遠的心中不禁愈發慌亂。
    可話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繼續道:“高殿帥平日裏對王都頭青睞有加,諸多要緊事務都放心交給他去辦。”
    他的聲音微微發顫,竭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如今殿下您若要將王都頭調走,在沒有高殿帥調令的情況下,於軍中規矩、上下尊卑而言,實在是難以服眾,還望殿下三思啊!”
    說話間,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頭滾落,順著臉頰滑落,洇濕了衣領。
    趙桓聽聞,心中怒火“噌”地一下躥起。
    可他強行按捺,臉上反倒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
    他目光如刀,直直逼視張遠,沉聲道:“張遠,你好大的膽子!本王身為大宋皇子,從殿前司調走一個都頭,竟還要高俅的調令?”
    “你倒說說,這殿前司,到底是我趙家的軍隊,還是他高俅的私軍?”
    這一連串質問如疾風驟雨,張遠被懟得呆若木雞,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額頭上的汗珠愈發密集,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他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幾句,卻發覺喉嚨幹澀得發緊,根本發不出聲音。
    趙桓不再理會張遠,轉身看向王進,神色緩和了些許,溫聲道:“王都頭,本王心意已決。你武藝高強,正是本王尋覓的不二人選。”
    “至於高俅那邊,本王自會去周旋,你隻需安心教授本王武藝即可。”
    王進心中大為感動,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言辭懇切:“殿下如此信重小人,小人定當肝腦塗地,絕不辜負殿下所托!”說罷,便欲起身跟隨趙桓離開。
    而張遠眼見趙桓心意已決,王進就要隨其離去,內心慌亂如麻。
    他心裏明鏡似的,王進要是被帶走,自己回高俅那兒,拿什麽交差?
    那高俅手段狠辣,自己怕是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念及此處,張遠咬碎鋼牙,心中一橫。
    那因恐懼而不住顫抖的手,好似被惡鬼攥著,“刷”地一下伸出去,一把朝著王進抓去。
    同時,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喊道:“王進,你敢走!沒有高殿帥的準許,你要是跟他走,就是違抗軍令,這罪名你擔得起嗎!
    話還在嘴邊打轉,趙桓身旁的李忠暴喝一聲,如驚雷炸響,腳下發力,就要上前製住張遠。
    剛剛張遠在趙桓的麵前戰戰兢兢,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可這會兒為了能在高俅跟前交差,已然紅了眼,像發了狂的瘋狗,一股子蠻勁上來,猛地一推,竟將李忠推倒在地。
    而李忠身形本就單薄,瘦得跟根竹竿似的,哪經得起張遠這發了狂似的猛推。
    他的雙腳瞬間一軟,整個人往後一仰,“咚”地摔了個結結實實。
    混亂之中,一直強忍著的王進再也忍不了。
    他雙目圓睜,眼中怒火騰騰燃燒,一步上前,穩穩扣住張遠的手腕,稍一使勁。
    隻聽“哢嚓”一聲,恰似寒冬裏粗木被暴雪壓折。
    張遠的手腕關節處,一陣鑽心劇痛瞬間襲來,好似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
    “啊!”他忍不住慘叫出聲。
    那聲音淒厲至極,仿若寒夜中受傷的孤狼哀嚎。
    因這劇痛,他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雙手下意識亂舞,卻依舊無法穩住身形,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
    此刻,他的臉因痛苦扭曲得不成樣子,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而下。
    每喘一口氣,身體都跟著痙攣一下。
    王進瞧著倒地的張遠,冷冷開口,聲如寒霜:“我敬你是軍中上司,一直忍著你,可你別給臉不要臉,得寸進尺!”
    與此同時,李忠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居高臨下地瞪著張遠,雙眼之中怒火熊熊,好似要把張遠燒成灰燼。
    他緊攥雙拳,關節都因用力泛白了,厲聲怒喝:“大膽狂徒!殿下可是奉了官家旨意!”
    “豈容你這等小人公然違抗、肆意阻攔?”
    “你這做派,跟抗旨有何區別?”
    與此同時,校場中的士卒們聽聞李忠此言,皆麵露驚惶,彼此對視間滿是不安。
    平日裏他們對高俅的跋扈行徑早已司空見慣。
    同時,他們心中也非常清楚趙桓身為大宋皇子的尊貴身份。
    此刻,兩方對峙,他們夾在中間,大氣都不敢出。
    一些曾受過張遠刁難的士卒,心中雖暗自暢快。
    然而,礙於高俅的淫威,隻能將情緒深埋,不敢表露分毫。
    張遠躺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聽著李忠的怒斥,心中又懼又恨。
    他強忍著手腕處的劇痛,掙紮著抬起頭,看向王進,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而後,轉頭看向趙桓:“殿下,您雖貴為皇子,可高殿帥也是奉官家之命,執掌殿前司。”
    “任何將領、士卒離開都需高殿帥點頭才可!”
    “您今日強行帶走王都頭,怕是有些不合適!”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瞄周圍士卒的反應,妄圖以此挑起眾人對趙桓的不滿。
    趙桓聞言,臉色愈發陰沉,寒聲道:“本王行事,還輪不到你這小小虞候來置喙!”
    “高俅權勢再大,也大不過我大宋律法,大不過官家威嚴!”
    “殿前司肩負拱衛皇室、保家衛國之重任,豈是他高俅培植私黨的地方!”
    說罷,他轉頭看向周圍士卒,高聲道:“眾將士聽令,今日之事,是非曲直,你們心中自有判斷。”
    “本王絕不允許任何人將殿前司淪為謀取私利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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