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徽宗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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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宗趙佶聽聞阿福所言,麵色陰沉得似能滴出水來。
    與此同時,垂拱殿內,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殿內的一眾官員皆垂首而立,大氣都不敢喘,唯恐觸怒龍顏。
    趙佶雙手緊握雕花扶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阿福,又轉向趙桓,沉聲道:“桓兒,你所言之人證所言,果真屬實?”
    “此事非同小可,關乎皇家顏麵與朝堂安穩,容不得半點差池。”
    趙桓趕忙再次垂首,神色肅穆且恭敬,回道:“回稟陛下,兒臣以性命擔保,阿福所言句句屬實。”
    “兒臣暗中查訪多時,所獲線索皆指向高堯輔,且有諸多旁證可佐證阿福之言。”
    “兒臣絕不敢欺瞞父皇,更不敢拿此等大事兒戲。”
    聞得趙桓那斬釘截鐵、信誓旦旦之言,徽宗趙佶眸光森冷如霜,寒意凜凜地直直凝睇著跪伏於殿下、瑟瑟惶惶的高俅。
    皇後,那可是與他攜手走過漫長歲月、結發為夫妻的結發之妻啊!
    數十載春秋相攜,風雨同舟,情誼早已如陳釀般醇厚深沉。
    豈容那心懷叵測之人肆意加害、肆意踐踏?
    更何況,皇後貴為一國之母,端莊賢淑,母儀天下。
    她以仁德治後宮,是天下萬民敬仰的典範,更是大宋王朝尊嚴與榮耀的無上象征。
    而今,竟有那膽大包天之徒,妄圖對皇後下毒手。
    此等行徑,簡直是喪心病狂、罪無可赦!
    倘若今日朕對這等惡行坐視不管、任其得逞。
    那明日,這罪惡的毒手又怎會不伸向他這位大宋官家?
    彼時彼刻,難不成他竟要如待宰羔羊般,引頸就戮,任由那奸佞之徒肆意宰割不成?
    “哈哈——”
    想到這裏,徽宗趙佶怒極反笑,笑聲在大殿中回蕩,卻透著徹骨的寒意。
    他猛然揚起手掌,如雷霆般重重拍在雕花扶手之上。
    那金絲楠木所製的扶手,質地堅硬、紋理細膩。
    此刻,卻在他盛怒之下微微震顫,發出沉悶而壓抑的聲響,似是也在為這滔天怒火而戰栗。
    “好一個高堯輔!真真是個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狂徒!”
    徽宗趙佶霍然起身,紅袍下擺隨著他的動作獵獵作響,好似是燃燒的火焰。
    他怒目圓睜,雙眸之中怒火熊熊燃燒。
    “朕自登基以來,自問待臣子仁至義盡,恩澤廣布,未曾有過半分虧待。”
    “朕賞功罰過,明辨是非,一心隻為這大宋江山社稷,為這天下蒼生黎民。”
    “可這高堯輔,竟敢如此喪心病狂,做出這等大逆不道、天理難容的謀逆之舉!”
    “他視朕如無物,視我大宋律法如兒戲,竟妄圖毒害朕的皇後!”
    “那可是朕的結發之妻,與朕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之人,更是大宋的國母,母儀天下,德澤萬民!”
    言至此處,他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瞳孔因極致憤怒而縮成針尖大小,額角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開來。
    “此等行徑,無疑是妄圖動搖我大宋的國本根基,顛覆我大宋的千秋基業!”
    “其心之惡毒,如蛇蠍豺狼;其罪之滔天,似滄海橫流,罄竹難書,萬死難辭其咎!”
    說到這裏,他的臉色由紅轉紫,又由紫漸青,最後竟變得有些猙獰。
    而跪於殿下地板之上的高俅,此刻隻覺眼前景象如墜噩夢。
    他平生縱橫朝堂,慣看風雲變幻,何曾見過趙佶這般龍顏震怒、雷霆萬鈞之態?
    往昔君臣對答時,徽宗眉眼間總帶著幾分文人的風流與帝王的矜貴。
    可如今那雙眼眸裏翻湧的,分明是焚盡萬物的怒焰。
    刹那間,他那張慣以精明世故示人的麵龐,褪去了所有血色。
    就連嘴唇上那抹慣常勾著的諂媚弧度都僵成了木偶的紋路。
    往昔在金鑾殿上對答如流的機敏,在禦前逢迎的從容,此刻都碎作齏粉,連一絲殘渣都尋不見。
    這位素來以“八麵玲瓏”自詡、慣在宦海沉浮中遊刃有餘的殿帥。
    此刻,隻覺五髒六腑都被浸在冰水裏。
    喉間泛起鐵鏽般的腥甜,仿佛有人硬生生往他喉嚨裏塞了團燒紅的炭,每吞咽一次都帶著撕裂般的刺痛。
    一層細密的冷汗順著脊梁溝汩汩而下,將緋色官袍後襟洇出深色水痕,寒意順著濕透的衣料鑽進骨髓。
    殿內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將君臣二人的影子投在鎏金屏風上,扭曲成猙獰的鬼魅。
    高俅的呼吸愈發急促,胸腔劇烈起伏,似有驚濤駭浪在體內翻湧,卻又因滿心惶恐與忌憚,不敢肆意放縱喘息。
    隻能將下唇咬得死緊,齒痕深陷,血絲隱隱滲出。
    他猛地扭頭,惡狠狠地瞪向阿福。
    那目光如淬了毒的利箭,似要將阿福千刀萬剮。
    緊接著,他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直直戳向阿福,破口大罵道:“你這黑了心肝、喪了天良的刁奴!”
    “平日裏,我高家待你不薄,你竟敢在這朝堂之上,如此信口雌黃、胡言亂語,肆意誣陷我兒!”
    “定是有人心懷不軌,暗中收買了你這見利忘義的小人,妄圖以你這賤命一條,來構陷我們父子!”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拿這等彌天大謊來欺君罔上!”
    “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死後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嗎!”
    阿福嚇得縮成一團,連連擺手:“高大人,小的所言千真萬確,絕無半句虛言啊!”
    “小的家中尚有老小,若非被逼無奈,怎敢拿性命開玩笑,來誣陷高公子……”
    趙桓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笑意如寒冬臘月裏的冰棱,透著徹骨的寒意,厲聲喝道:“高俅,事已至此,證據確鑿,你竟還在此狡辯推諉,妄圖蒙混過關!”
    “阿福不過是一介小廝而已!若非事實確鑿無疑,他怎敢冒著抄家滅族、身首異處的生命危險,來這朝堂之上指認高堯輔?”
    “你莫不是以為,你高俅在朝堂之上隻手遮天不成?”
    “怎麽?你還以為憑借你一己之力,便能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讓我大宋律法淪為你手中的玩物,任你肆意踐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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