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合力圍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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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冷的倉庫裏,血腥味和鐵鏽味混雜著絕望的氣息彌漫開來。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當口,一個解決了看守的老捕快,瞅準了於虎暴怒分神的致命間隙,驟然出手。
    “呃!”
    冰冷的鐵鏈帶著破風聲,精準地掃向於虎腳踝。
    於虎猝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絆,重心頓失,龐大的身軀猛地向前踉蹌。
    “不好!”
    於虎心中警鈴大作,憑借多年刀口舔血的本能,肌肉賁張,硬生生扭腰就想跳起閃避。
    然而,就在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電光火石間,另一側,吳捕頭的身影已然欺近。
    他眼中寒光一閃,手中腰刀化作一道烏光。
    刀背裹挾著千鈞之力,狠厲無比地砸在於虎持刀的右手腕上!
    “呃啊——!”
    一聲壓抑著劇痛的悶哼從於虎喉嚨裏擠出,手腕處傳來的劇痛和麻痹感讓他眼前發黑,沉重的鬼頭刀幾乎脫手飛出。
    這一下雖未斷骨,卻足以廢掉他大半戰力。
    就在這生死一瞬的混亂中,離於虎最近的那個囚籠裏,異變陡生。
    一個蜷縮在角落、衣衫破碎、臉上布滿青紫淤痕的年輕女子,眼中驟然爆發出如同地獄烈焰般的刻骨仇恨!
    那仇恨積蓄已久,此刻被眼前的仇人徹底點燃!
    “畜生!還我妹妹命來——!”
    她不知從何處榨取的力量,猛地撲到柵欄邊,枯瘦的手指死死摳進粗糙的木欄縫隙,朝著近在咫尺的仇人發出泣血般的尖嘯!
    與此同時,她竟不顧一切地將整條手臂從柵欄縫隙中奮力伸出。
    指甲如同利爪,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狠狠抓向於虎的小腿!
    於虎被這來自地獄般的尖叫和腿部的刺痛擾亂了心神,下意識地低頭一瞥。
    而這刹那的分神,在此刻便是足以致命的破綻!
    “就是現在!”
    吳捕頭心中一聲暴喝,眼中精芒如冷電爆射。
    他全身勁力瞬間凝聚於一點,身影化作離弦之箭,揉身直進!
    腰刀不再是劈砍。
    而是如同毒蛇吐信,無聲無息,卻又精準狠辣到了極致,直刺向於虎因分神而完全暴露的肋下空檔!
    “嗤——!”
    刀鋒撕裂皮肉的聲音,在死寂的倉庫裏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
    於虎畢竟是刀頭舔血的老江湖,生死關頭爆發出駭人的凶性。
    他強行擰轉腰身,試圖用刀柄格擋,終究慢了半瞬。
    吳捕頭的刀雖未能刺中致命要害,卻已狠狠紮進了他右肋偏側。
    鮮血如同泉湧,瞬間浸透了衣襟,在昏暗中綻放出刺目的暗紅。
    “嗷——!”野獸般的慘嚎撕裂了空氣。
    劇痛和鮮血徹底點燃了於虎骨子裏的暴虐。
    他完全不顧肋下插著的鋼刀,左手如同鐵鉗般猛地死死扣住吳捕頭持刀的手腕。
    與此同時,右臂筋肉墳起,掄起那柄沉重的鬼頭刀,帶著同歸於盡的瘋狂,朝著吳捕頭的頭顱橫掃而去!
    刀勢狂猛,避無可避!
    吳捕頭心頭警兆狂鳴。
    沒有絲毫猶豫,他果斷棄刀。
    身體以驚人的柔韌和速度向後仰倒,鬼頭刀冰冷的刃鋒帶著死亡的呼嘯,擦著他的鼻尖掠過,削斷了幾縷發絲。
    驚險萬分!
    幾乎就在吳捕頭後仰的同時。
    “噗!噗!呃啊!”
    數道身影疾撲而上。
    捕快們配合默契,數把冰冷的長刀和沉重的鐵尺,如同雨點般從不同角度狠狠砸落、劈砍在於虎身上、腿上!
    悶響與利刃入肉的撕裂聲混雜著於虎的痛吼!
    於虎龐大的身軀如同被重錘擊中,劇烈地搖晃起來!
    腿上挨了勢大力沉的一記鐵尺,膝蓋一軟,“咚”地一聲單膝重重跪倒在地!
    身上又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鮮血汩汩湧出。
    他口中噴出帶著血沫的粗氣,眼神開始渙散。
    但那股凶戾之氣反而被激發到了頂點,喉嚨裏發出不甘的嘶吼,還想掙紮著站起!
    “鎖死他!”
    吳捕頭喘息未定,避開噴濺的血點,厲聲下令,聲音冷硬如鐵!
    “嘩啦啦——!”
    幾條浸染了汗水和血汙的鎖鏈,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瞬間彈射而出!
    精準地纏上了於虎粗壯的脖頸、肌肉虯結的手臂和腰身。
    數名捕快齊聲怒吼,合力向後猛拉。
    巨大的力量將重傷的於虎如同倒下的石柱般死死按在冰冷肮髒的地麵上。
    冰冷的鐵尺如同死神的印記,死死抵住了他的咽喉和後頸要害,斷絕了他最後一絲反抗的可能。
    於虎被數條鎖鏈捆成粽子,臉貼著冰冷腥臭的地麵。
    他掙紮著昂起那顆碩大猙獰的頭顱,橫肉因劇痛和極致的憤怒扭曲變形,血沫不斷從嘴角溢出。
    然而,他竟咧開嘴,發出低沉而怨毒的笑聲,如同夜梟啼哭:
    “咳…咳咳…好…好得很!”
    “知道這是誰家的買賣嗎?”
    他充血如野獸的眸子死死釘在吳捕頭臉上,嘶啞的聲音裏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扭曲的篤定,“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嗎?蠢貨!”
    吳捕頭剛剛草草包紮好自己手腕的挫傷,聞言動作一頓。
    他沒有立刻回應,隻是緩緩抬起頭,目光如同兩把淬了寒冰的利劍,直刺於虎。
    那目光中沒有絲毫動搖,隻有磐石般的堅定和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他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倉庫裏壓抑的啜泣和鐵鏈的摩擦聲,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我管他是誰的買賣!”
    他向前踏出一步,靴子踩在血汙裏,發出輕微的粘膩聲響,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地上這頭被拔了牙的凶獸。
    “我隻知道,爾等擄掠民女、囚禁淩虐,喪盡天良!”
    “已然觸犯了大宋的律法!天理難容!”
    “哈哈哈!大宋律法?”
    於虎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狂笑牽動了傷口,讓他咳出更多的血沫。
    但眼中的譏諷與瘋狂卻燃燒得更加熾烈,“在真正的權柄麵前,你口中那狗屁的律法……又算得了什麽!”
    他猛地啐出一大口帶血的濃痰,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扭曲的得意和赤裸裸的挑釁:
    “你們開封府的府尹大人……都不敢這麽跟我說話!”
    “你一個小小的捕頭,算什麽東西!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