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看著突然出現的彈窗，根本來不及細想。
    【是】
    白光一閃！
    林淮重重跌在地上。
    牧野城外，炸毛咕咕往後倒去，高高豎起的馬尾被風吹開。
    鮮血順著她的眉心滲出，飄在空中。
    周遭的空氣好像在這一瞬慢了下來，她看著天上的滿天繁星，露出笑容。
    “好歹……趕上了……”
    死吧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領盒飯咯。
    這次回去，一定要讓大神帶她把等級補起來，嘿嘿嘿。
    炸毛咕咕的心跳漸漸消失，開心的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她再次睜眼。
    還是同樣的夜空，還是同樣被火焰燃燒的荒野。
    而她的麵前，佇立著滿臉怒容的男人。
    “我怎麽……還在這裏？”炸毛咕咕披散的頭發有些散亂，看著地上自己掉落的裝備，很是心疼，“這可是大神剛送我的……”
    她想上去撿，隻是話還未說完，就被西奧多再次砍死。
    炸毛咕咕不想複活，可她卻自動活了過來。
    打開好友欄，想給林淮發消息，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麽樣，都無法將消息發出去。
    連著掉了2級的炸毛咕咕看著西奧多提劍上前，忍不住苦笑。
    “這下要被殺回0級了。”
    “噗嗤——”
    利劍插入炸毛咕咕的心髒。
    好痛……
    幻域最低的痛感為10，就算如此，炸毛咕咕也痛得渾身發顫。
    她再次複活。
    皮甲上已滿是鮮血。
    西奧多的利劍上不斷有血滴落，他用劍指著炸毛咕咕的眉心。
    “愚蠢的冒險者，你既然要替他死，那我就成全你！”
    “嗤啦——”
    劍刃劃開炸毛咕咕的頭顱。
    ……
    林淮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早已關掉了自己的直播。
    打開炸毛咕咕的好友欄，消息卻怎麽也發不過去。
    她的等級一直在掉，林淮心裏生出很不好的預感。
    夜刃隱者這時發來消息。
    “偶像！快去看梔子的直播！咕咕一直在死！”
    林淮心中一緊，在論壇找到梔子的直播。
    畫麵中。
    炸毛咕咕不斷在死亡。
    她的等級已經掉到19級了。
    “該死！”林淮大喝，心裏那團怒火被徹底點燃，“亞爾維斯！你快出來，送我過去！”
    回應他的，卻是冰冷又無情的係統提示音。
    “叮——”
    係統提示：【亞爾維斯的考驗】已完成）
    任務難度：ss
    任務要求：擊殺櫻花國冒險者
    任務獎勵：等級提升10級、【荊棘徽章】
    係統提示：亞爾維斯賜予的幻影術，開始生效。時效：3個月。
    “亞爾維斯！我不要這些！你幫我把炸毛咕咕救回來！”
    曠闊的山巔，隻有呼呼的風聲。
    山巔之上被人挖了一個大坑，邊上還有一個箱子。
    林淮眼睛有些發酸。
    他強忍著心中痛意，再次進入梔子直播間。
    剛才對西奧多使用真實之眼時，看到過劍之領域的介紹。
    領域會持續半小時。
    而且他也試過，在領域中，傳送卷軸是無法生效的。
    也就是說，炸毛咕咕會在領域中一直死亡，直到領域消失。
    ……
    梔子直播間，已經徹底吵翻天了。
    “那個叫炸毛咕咕的女人是林天帝的姘頭嗎？居然為了他一直死，哈哈哈哈，已經掉到隻剩6級了。”
    “草擬嗎！你再亂說一句，老子叫人在現實砍了你！”
    “林天帝也不怎麽樣啊？讓一個女人不斷去送死？”
    “滾你媽！”
    “……”
    林淮看著這些彈幕血氣上湧，但他卻沒有辦法救炸毛咕咕。
    自從進入幻域，他就一直遙遙領先眾人。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強，甚至強的離譜。
    可是直到現在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麽弱小。
    他多麽希望自己的等級再高一些……
    多麽希望自己能再強一些……
    強到可以直接破除國界，將西奧多殺死，救下炸毛咕咕。
    他剛才不該與她換位的。
    林淮看著屏幕中，不斷死亡的炸毛咕咕，眼睛都快要滴出血來。
    ……
    再次複活的炸毛咕咕，已經痛到無法呼吸，可她還是堅持著，跌跌撞撞的站起來。
    一張小臉毫無血色，被月光映得慘白，淩亂的頭發混著血液，貼在她的臉上。
    她嘴角帶笑，學著林淮的模樣，說出那句：
    “就這點本事嗎？你還是太弱了。”
    西奧多死死盯著炸毛咕咕，他知道，冒險者可以無限複活，沒有辦法真的將其殺死。
    卻也知道，冒險者就算可以複活，肉體的疼痛也是真實存在的。
    “愚蠢！為了一個男人，自甘墮落！”
    “哈哈哈哈……你在……咳咳……”炸毛咕咕噴出一口血來，“你在說什麽……胡話！大神他……可是我的戰友啊！我們……是一個團隊……就算不是我……老方、小魚……他們也會和我做……一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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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說一個字，五髒六腑都在痛。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低頭，不能服軟。
    那些櫻花國的人都在看著她，或許他們正在直播，將她的醜態播出去。
    炸毛咕咕努力站直身體，艱難地抬起手，顫抖地整理著碎發。
    “為了……戰友去死……這不是……很正常嗎？你別囂張……大神，一定會給我……報仇的……”
    “噗嗤——”
    利劍刺入她的心髒，帶出一串血花。
    炸毛咕咕再次倒下。
    可惡……為什麽在領域裏，不能下線！
    短短十分鍾。
    她已死了不下百次。
    等級早已回到0級的炸毛咕咕，已經無力站起。
    林淮的眼眶早已被淚水浸滿。
    他從沒有這樣憎惡過自己。
    看著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的炸毛咕咕。
    林淮在心中發誓。
    一定會將西奧多千刀萬剮！
    一定會踏平整個櫻花國！
    為炸毛咕咕報仇！
    遊小魚早已泣不成聲，方腦殼擦去眼角淚水，不敢再看。
    夜刃隱者一邊哭，一邊捶打著自己。
    梔子直播間的觀眾全部陷入沉默。
    沒有人再罵炸毛咕咕。
    這樣連續被殺上百次，若是他們，早已求饒。
    而這個單薄瘦弱的姑娘，卻沒有說出過一句服軟的話。
    她的嘴角，始終帶著笑。
    “好累啊……”
    現實中。
    某處莊園內。
    “醫生！快叫醫生！小姐的心跳降到隻有40了！”
    醫生匆匆趕來，查看炸毛咕咕的身體後，嚴肅道：“立刻準備急救！”
    他伸手去解遊戲手環，可剛剛碰到手環的時候，整個人卻被震開。
    “除顫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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