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的私人音樂會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裏舉辦。穿過曲折的回廊，我被領進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裏麵坐著約五十人，幾乎全是音樂界的大佬，我甚至認出了幾位教科書級別的音樂教授。
    "小想，我腿軟..."我在心裏哀嚎。
    【深呼吸，】小想安慰道，【就當下麵全是南瓜...會彈琴的那種。】
    嚴柯跟在我身後，罕見地穿了一身正裝，黑襯衫配銀灰色領帶，連墨鏡都換成了更正式的款式。從進門起，他的手指就一直無意識地敲打著大腿，像在默數節拍。
    "嚴老師，"我小聲問，"您還好嗎？"
    他微微點頭，但臉色白得像紙。陳默迎上來，目光在我和嚴柯之間轉了一圈："準備好了？"
    "嗯。"我緊張地攥著星空藍裙子的下擺，"就是有點..."
    "緊張是好事。"陳默意味深長地說，然後轉向嚴柯，"你坐前排。"
    嚴柯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但還是跟著引導員走向座位。陳默帶我去了後台，那裏放著一架三角鋼琴和幾個麥克風。
    "規則很簡單，"陳默說，"你唱《夢旅人》，然後我會請幾位客人點評。"
    "幾位...客人？"我咽了咽口水，"都有誰？"
    陳默露出神秘的微笑："樂評人、製作人、音樂學院教授...哦，還有兩家唱片公司總裁。"
    【臥槽！】小想直接爆粗，【這哪是音樂會，分明是行業終審！】
    我差點當場暈過去，陳默卻拍拍我的肩膀："記住，真正的音樂不需要取悅任何人。"
    十分鍾後，我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燈刺得眼睛發疼。台下第一排，嚴柯像尊雕塑般端坐著，墨鏡反射著冷光。
    "大家好，我是林夕夢..."我的聲音有點發抖，"今天帶來陳默老師的《夢旅人》。"
    鋼琴前奏響起，我閉上眼睛，尋找小想在我腦海中投射的音準線。唱出第一句時，聲音比想象中穩定：
    "我曾害怕墜落所以拒絕飛翔..."
    唱到副歌部分，我睜開眼睛，目光不自覺地尋找嚴柯。他依然一動不動，但嘴唇在輕微顫動，像是在默念歌詞。
    "直到有人告訴我破碎也是光芒..."
    突然，音響發出一聲刺耳的嘯叫，伴奏戛然而止。台下騷動起來，我瞥見安薇薇在角落裏露出得意的笑容。
    【宿主，】小想緊急提醒，【有人動了手腳！】
    我深吸一口氣，直接清唱起來："我是夢的旅人走過音符的荒原..."
    沒有伴奏，我的聲音反而更加清晰有力。唱到第二段時，奇跡發生了——嚴柯突然站起身，走向舞台邊的鋼琴。
    全場瞬間安靜。他坐下，修長的手指落在琴鍵上，彈出了《夢旅人》的伴奏。二十年沒公開演奏的嚴柯，彈得有些生澀，但每個音符都飽含情感。
    "嚴老師..."我驚訝得忘了唱歌。
    "繼續。"他頭也不抬地說，聲音低得隻有我能聽見。
    我重新跟上節奏，歌聲和鋼琴聲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唱到高潮處，嚴柯的聲音突然加入——清亮而略帶沙啞，與我的聲線完美契合：
    "我們生來就有翅膀——"
    最後一個音落下，全場寂靜。然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陳默站在台下，罕見地摘下了眼鏡擦拭眼角。
    "謝謝大家，"我鞠躬致意，"特別感謝我的老師，嚴柯。"
    嚴柯已經迅速回到了座位，像隻受驚的烏龜縮回殼裏。但我知道，今晚對他而言，是跨越了二十年的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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