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講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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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則站在桂花樹下,抬頭望著枝葉間的月光,神色平靜。沒有言語,隻有晚風拂過葉片的聲響和竹搖椅偶爾的“吱呀”聲,卻構成了一幅溫馨而寧靜的畫麵,共享著這份獨屬於夜晚的靜謐。
天剛蒙蒙亮,小院便漸漸蘇醒過來。鄒善一如既往地早起,他拿著一把長刀在後院裏練劍。長刀劃破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響,動作利落,招式剛勁有力。陽光透過東邊的雲層,灑下金色的光芒,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不一會兒,廚房裏便飄出了米粥的香氣,米粒在鍋裏翻滾,咕嘟咕嘟地冒著泡,香氣彌漫了整個小院。
林晝則還賴在被窩裏,小腦袋埋在枕頭裏,嘟囔著“再睡五分鍾”。鄒善將粥盛好,走進房間,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小懶蟲,該起床了,再不起粥就涼了。”林晝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慢吞吞地穿上衣服,走到餐桌旁,還打著哈欠。
早餐桌上,多了幾盒酸奶,是夏侯傑一大早送來的。他知道林晝喜歡喝酸奶,特意繞路去超市買了幾盒,還笑著說“給小晝當早餐”。林晝看到酸奶,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拿起一盒,撕開蓋子,用勺子舀著吃,吃得津津有味,嘴角還沾了點酸奶,像隻偷吃的小貓。
然而,平靜的日常之下,暗流依舊在按照各自的節奏湧動。安全局的任務、警局的事務,都在悄然推進,隻是被這小院的溫馨暫時掩蓋。
早飯過後,諸葛亮和夕桐便匆匆趕來了。兩人神色間帶著工作時的專注,沒有了往日的輕鬆。諸葛亮手裏拿著一個平板電腦,走到林夜麵前,將平板遞了過去“小夜,你看一下。雖然北極孢子項目的風險等級下調了,但常規監測不能停,這是本周的‘深藍搖籃’數據巡檢排班表,你和夕桐負責周三和周五下午的時段。主要工作就是觀察數據波動,記錄異常情況,不需要深度介入,難度不大。
林夜接過平板,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仔細看著排班表。每次巡檢時間不過兩小時,排班很寬鬆,確實隻是常規的工作。他抬起頭,對諸葛亮點了點頭“明白,我會按時去的。”
“另外,”夕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接著諸葛亮的話說道,“‘異常信息殘留監測網絡’的初步架構已經完成,第一批監測點也篩選完畢了。接下來需要對外勤特工進行設備使用和基礎數據辨識的培訓。諸葛先生建議,由你來負責第一期法術側感知輔助部分的講解,畢竟你在這方麵的經驗比較豐富。”
林夜微微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讓他去給特工講課?他平時話不多,也沒什麽講課的經驗,一時間有些猶豫。
諸葛亮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搖著手裏的羽扇,微笑著說道“不必緊張,隻是最基礎的內容。主要是讓他們了解法術側感知的基本原理,以及可能出現的信號特征,避免後續工作中出現誤報和漏報的情況。時間定在下周二上午,課時90分鍾,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而且教案夕桐會幫你準備好,你到時候照著講就行。”
林夜心裏琢磨著,這也算是將他納入到安全局的常規培訓體係中了,雖然隻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也是對他能力的認可。他略一思索,便點頭應承下來“好,我會準備好的。”
這邊正事剛交代完,院門外就傳來了夏侯傑那特有的大嗓門,隻是今天這聲音裏帶著點哭笑不得的意味,打破了小院的平靜。“老鄒!小夜!你們快出來評評理!這叫什麽事兒啊!
眾人聞聲,紛紛走到院門口。隻見夏侯傑大步流星地走進來,警帽拿在手裏,不停地扇著風,額頭上滿是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臉上的表情既好笑又無奈,像是遇到了什麽荒唐事。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警員,那警員低著頭,臉漲得通紅,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鄒善放下手裏正在擦拭的桌子,走過去問道“怎麽了這是?看你這急急忙忙的樣子,出什麽事了?”
“嗨!別提了!”夏侯傑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拿起桌上的涼茶,倒了一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才緩過勁來。“就是昨天那老王頭的事兒!本來都調解好了,裝修隊也答應會注意防塵和噪音,不影響老王頭休息。結果今天一早,老王頭又報警了,說裝修隊故意找他麻煩!”
林夜遞過去一張紙巾,讓夏侯傑擦汗。夏侯傑接過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繼續說道“你們猜怎麽著?老王頭說,他養了十幾年的那隻大橘貓,自從昨天隔壁裝修隊用電鑽開始,就嚇得鑽到床底下不出來了!不管他怎麽哄,用小魚幹引誘,那貓就是不出來,連最愛的小魚幹都不吃了!老王頭一口咬定是裝修隊故意嚇唬他的貓,氣得抄起掃帚就要去跟裝修隊拚命!我這剛開完早會,接到報警電話就趕緊跑過去了,生怕出什麽亂子!”
林夜聽了,一時語塞,這理由確實有些出乎意料,誰也沒想到會因為一隻貓再次報警。鄒善的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顯然也覺得這事兒有點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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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夏侯傑身後的年輕警員,這時才敢小聲補充道“傑哥到了之後,好說歹說,勸了老王頭半天,還答應幫王爺爺把貓哄出來,這才算是把事情壓下來……傑哥為了哄貓,還自掏腰包去超市買了盒頂級的貓罐頭,花了不少錢呢……”
夏侯傑擺了擺手,一臉肉痛卻又故作大方地說道“唉,算了算了,跟老人家計較這些幹嘛。老王頭一個人守著個廢品站,身邊也沒個親人,就那隻貓陪著他,跟對待親兒子似的。貓嚇著了,他肯定著急,我這做警察的,幫點忙也是應該的。就是那貓的膽子也太小了點,不就是個電鑽聲嘛,至於嚇成那樣……”
這充滿生活氣息的小插曲,像一縷清風,衝淡了方才討論安全局事務時的些許嚴肅感。林晝聽到“大橘貓”“貓罐頭”,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好奇地拉著夏侯傑的衣角問道“夏侯叔叔,那隻大橘貓後來出來了嗎?它吃了貓罐頭嗎?”
“出來了!當然出來了!”夏侯傑一提到這事兒,又來了精神,臉上的無奈也消散了不少。“嘿,你們是沒看見,那大橘貓,胖得跟個球似的,圓滾滾的。我把貓罐頭打開,那香味一飄出來,它立馬就從床底下吭哧吭哧地爬出來了,圍著罐頭盒轉圈圈,吃得那叫一個香!早就把什麽電鑽聲忘到九霄雲外去了!老王頭看著貓吃東西的樣子,這才眉開眼笑,也不生氣了。”
眾人聽著夏侯傑的描述,想象著大橘貓貪吃的模樣和老王頭由怒轉喜的神情,都不禁莞爾。這就是夏侯傑的日常,每天處理的或許都是些雞毛蒜皮、甚至有些滑稽的小事,沒有驚天動地的大案,卻實實在在地維係著一方街巷的安寧與人情味,讓平凡的日子裏多了幾分煙火氣。
笑過之後,夏侯傑的神色稍稍正經了些。他看向林夜和鄒善,認真地說道“不過說真的,通過老王頭這事,我倒有個想法。夕桐搞的那個‘異常監測網絡’,說不定真能跟咱們警局的社區網格管理結合一下。你看啊,有些老城區,老房子多,老物件也多,街坊鄰裏之間的關係又複雜,老人也多。平時看著風平浪靜的,可說不定一點點小矛盾、或者什麽不起眼的老東西,就能鬧出大動靜。要是這監測網絡能提前發現點苗頭,我們處理起來也更有底氣,還能避免矛盾升級,多好啊。
他這個想法頗為新穎,將超自然力量的監測與世俗的社區管理巧妙地聯係了起來,既利用了安全局的技術優勢,又能助力警局的日常工作。諸葛亮聞言,手中的羽扇微微一頓,眼中露出讚賞之色“夏侯警官此言有理。‘異常’往往滋生於人們的心緒波動或環境變遷之處,社區網格若能融入初步的感知功能,確實能起到防微杜漸的作用。此事容後再議,等後續我們整理一下思路,或許可以與劉主任探討其可行性,說不定能形成一套新的工作模式。”
下午,林夜按照排班表,準時前往b7區進行第一次“深藍搖籃”數據巡檢。“深藍搖籃”模擬中心一如既往地冰冷而安靜,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響。巨大的環形屏幕占據了整麵牆,屏幕上顯示著北極冰蓋的實時能量流動態圖,幽藍的光線在屏幕上閃爍,映照著空曠的大廳,給人一種置身於冰雪世界的錯覺。
夕桐已經提前到了,他坐在操作台前,麵前懸浮著數個光屏,無數的數據如同瀑布般在光屏上流淌。他的目光專注地盯著屏幕,手指時不時在光屏上滑動,調整著參數,神情認真而嚴肅。聽到腳步聲,夕桐抬頭看了一眼林夜,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又將注意力轉回了屏幕上。
林夜在夕桐旁邊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感應頭盔。頭盔冰涼,貼合著頭皮。他深吸一口氣,將精神力緩緩延伸,與“深藍搖籃”的係統接駁。瞬間,龐大的數據洪流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感知,各種參數、能量波動、環境數據交織在一起,繁雜而龐大。但經過多次任務的曆練,林夜如今已能從容應對。他像是一個耐心的漁夫,在數據的海洋中細細篩選,捕捉著任何一絲不和諧的波動,哪怕是最細微的數據異常,也逃不過他的感知。
時間在高度專注中悄然流逝。兩小時的巡檢很快就過去了,林夜仔細檢查了每一項數據,北極孢子的能量穩定,沒有出現任何波動;冰蓋的環境參數,如溫度、濕度、冰層厚度等,均在預期範圍內;更沒有檢測到任何“舊影”殘留的異常信號。一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摘下頭盔時,林夜輕輕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這種常規工作雖然枯燥,沒有執行特殊任務時的刺激,但卻能讓人在日複一日的專注中,保持對力量的精細掌控,同時也能時刻警惕潛在的風險,避免因疏忽而釀成大錯。
夕桐將巡檢數據詳細記錄在表格裏,保存好文件後,推了推眼鏡,對林夜說道“一切正常,沒有發現異常情況。周三下午還是這個時間,我們再來巡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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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夜點頭應道,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與夕桐道別後,便離開了b7區。
離開安全局後,林夜沒有立刻回小院,而是繞道去了安全局的內部圖書館。他記得下周二要給外勤特工講法術側感知輔助的課程,雖然夕桐會準備教案,但他還是希望自己能對知識點理解得更透徹一些,這樣講課的時候才能更有底氣,也能更好地解答特工們可能提出的問題。
安全局的內部圖書館規模不小,藏書豐富,涵蓋了法術理論、曆史文獻、科技資料等多個領域。圖書館裏很安靜,隻有寥寥幾人在書架間穿梭,偶爾能聽到書頁翻動的細微聲響。林夜走到法術理論區,在書架間慢慢踱步,尋找著關於基礎感知原理和能量信號辨識的典籍。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灑在書架上,在古老的書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舊紙和墨香的特殊氣味,讓人心情平靜。
他指尖輕輕拂過書脊上的燙金文字,一本本仔細挑選。最終,他選了《法術感知基礎理論》《能量信號辨識與分析》《法術側監測實戰案例》三本書。這幾本書涵蓋了理論知識和實戰案例,正好能幫助他更好地準備課程。
林夜抱著選好的書,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翻開其中一本,認真地讀了起來。陽光落在書頁上,也落在他專注的側臉上,畫麵寧靜而美好。
當林夜抱著書回到小院時,夕陽已經西斜,將小院染成了一片溫暖的金色。餘暉灑在院牆上、石桌上、桂花樹上,一切都被籠罩在柔和的光芒中,顯得格外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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