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火車不再有來時的插曲，車廂內氛圍平和。林晝依舊趴在窗邊，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但眼神裏少了那份刻意裝出的新奇，多了些思索。夏侯傑放鬆地靠在座位上，似乎還在回味“慈父”的角色。鄒善則合上了書本，目光偶爾掃過車廂，帶著慣有的警惕，但整體神態是舒緩的。
    林夜閉目養神，意識卻與體內的力量以及某個存在交流著。
    【夕桐，青石鎮的能量數據歸檔完畢了嗎？】他在腦海中問道。
    一個帶著幾分慵懶又躍躍欲試的男性聲音立刻回應：【早就搞定了，老板。嘖嘖，‘鎮源之晶’，守護網絡的古老節點之一，居然被那種汙穢能量纏上了，真是明珠蒙塵。不過老板你出手，自然是手到擒來。話說，那晶體淨化後的能量圖譜真有意思，我已經在模擬它與其他節點的共振模型了，說不定能優化一下網絡效率……】
    【嗯，你看著辦。】林夜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別用這數據去折騰網絡防火牆玩就行。】
    【哎呀，老板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係統嗎？】夕桐的聲音帶著誇張的委屈，【頂多……就是給玄局長的終端發點有趣的‘小禮物’嘛。】
    林夜在意識裏“瞥”了他一眼，沒接話，但默認了他的行為。夕桐雖然愛整活，但分寸掌握得極好，這也是林夜能容忍他在自己腦子裏如此活躍的原因。
    幾個小時的車程後，他們回到了位於安全局總部的家。 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一個融合了現代科技與古典韻味的特殊生活區。剛推開院門，一陣喧囂便撲麵而來。
    “哈哈！四連超凡！子龍，你這波切入時機絕了！” 張飛粗獷的嗓門即使壓低了也極具穿透力，他正和趙雲頭戴vr設備，沉浸在虛擬戰場上。
    另一邊，關羽挽著袖子，正在院子裏的開放式廚房熟練地顛著炒鍋，馬超在旁邊打著下手遞調料，空氣中彌漫著誘人的菜香。黃忠和劉備則坐在茶台邊對弈，劉禪捧著個平板電腦蹲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諸葛亮搖著羽扇——這次是一把印著二次元萌妹的折扇——正和陸遜、周瑜討論著什麽，全息投影上顯示著複雜的戰略推演圖。薑維和藍玉則在健身房區域較勁，臥推的重量看得人眼皮直跳。朱元璋、朱標和馬秀英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新聞，於謙則在書架前翻閱著紙質書。
    看到四人回來，眾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喲，咱們的小英雄們回來了？”朱元璋率先開口，帶著幾分調侃，“這次‘家庭旅行’玩得可還開心？”
    林晝立刻戲精附體，小跑過去，用稚嫩的嗓音“訴苦”：“朱爺爺，別提了！火車上有人搶座位，鎮子裏的人可凶了，還不讓我們進祠堂！”
    夏侯傑配合地歎了口氣，揉著太陽穴：“帶孩子真不容易啊。”
    鄒善推了推眼鏡，一本正經地匯報：“任務完成，目標已淨化，無身份暴露。”
    諸葛亮笑著收起折扇：“看你們神色輕鬆，想必過程雖有波折，但結果圓滿。”
    林夜點了點頭，走到茶幾邊給自己倒了杯水，用符合外表年齡但內容絕對成熟的方式簡單總結：“嗯。一個被汙染的守護網絡節點，連帶引發區域性精神汙染。已經處理幹淨了，節點重啟成功。”
    他言簡意賅，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背後的意義和可能蘊含的驚險。
    “解決了就好。”劉備落下一子，溫和笑道，“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雲長那邊飯菜快好了。
    這時，夕桐的虛擬形象——一個穿著燕尾服、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眼神卻透著狡黠的年輕男性管家——突然蹦跳到客廳中央，用誇張的語氣宣布：“為了慶祝老板凱旋，以及本係統成功解析古老能量圖譜，今晚《神隕紀元》新副本‘深淵回廊’開荒，我準備了豪華攻略pus至尊版數據包！老板，晝少爺，帶隊不？保證效率通關，碾壓全服！”
    《神隕紀元》是當下最火的全球性全沉浸式虛擬現實網遊，以其超高的自由度和複雜的機製著稱。林夜和林晝偶爾會玩玩遊戲放鬆，憑借遠超常人的反應速度和理解能力以及林夜偶爾嫌麻煩時動用的那麽一丁點“非正常”手段），在遊戲裏也算是小有名氣的高玩。夕桐作為高級ai係統，更是如魚得水，堪稱人形係統形）外掛。
    林夜瞥了他一眼，喝了口水，淡淡地說：“沒空。你自己玩。” 剛處理完青石鎮的事情，他更想安靜地待會兒。
    “別啊老板！”夕桐立刻垮下臉，虛擬形象做出捶胸頓足狀，“沒有你的絕對領域法術扛住boss的終焉湮滅波，沒有晝少爺的極限元素操控打爆發，我們輸出環境很差的！就靠我這點微薄的算力輔助，怕是連老一都見不到啊！”
    林晝被逗笑了，晃著腦袋：“夕桐哥，你的‘微薄算力’上次差點讓我們團滅在隱藏boss的機製裏哦，還說是什麽‘優化版走位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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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桐信誓旦旦：“那次是意外！是服務器的量子波動幹擾了我的預判！這次絕對穩妥！我分析了‘鎮源之晶’的能量流動模式，優化了技能循環和傷害承受模型，還逆向工程了副本前置任務的代碼，找到了三個隱藏增益buff點！相信我，這次開荒，我們必將載入《神隕紀元》的史冊！”
    夕桐的話癆和鼓吹最終還是起了點效果。飯後，林夜和林晝想著也沒什麽特別的事，便決定上線看看。兩人回到自己的房間，連接上了豪華版的沉浸式遊戲艙。
    登錄遊戲，角色出現在宏偉的主城“天空殿”。林夜的遊戲角色“龍語者·夜”是一個身著深邃星空法袍的法師，而林晝的角色“元素行者·晝”則是一身流線型輕甲，周身環繞著元素靈光。兩個角色形象帥氣，裝備精良，是無數玩家羨慕的對象。
    夕桐的虛擬形象也出現在他們身邊，興奮地搓著手：“老板，晝少爺，準備好了嗎？我已經把優化補丁加載到你們的角色數據流了，放心，絕對隱蔽，遊戲檢測係統發現不了的！”“你確定沒問題？”林夜操控著角色檢查了一下狀態欄，確實多幾個不明覺厲的圖標，屬性也有微幅提升。
    “萬無一失！”夕桐拍著胸脯。
    三人組隊，通過傳送陣來到了新副本“深淵回廊”的入口。這裏已經人山人海，各種華麗的技能光效和坐騎充斥著視野。
    開荒開始。果然，有了夕桐的“優化”，進程順利得不可思議。林夜的“龍語者”施展的護盾堅韌得超乎尋常，boss的大招打上去如同撓癢癢。林晝的“元素行者”技能傷害爆表，元素反應連鎖起來視覺效果堪比禁咒。夕桐則不斷在隊伍頻道裏報著數據：“boss下一招是左爪拍擊，附帶腐蝕，夜老板向左三步，完美！晝少爺，冰火雙疊，對，就是這個節奏！dps每秒傷害）碾壓全場99.9的玩家！”
    他們一路勢如破竹，連續首殺了前麵幾個守關boss，係統公告連連刷屏，引來了無數玩家的驚歎和羨慕。
    “看到了吧！這就是科技——呃不，是智慧與力量結合的力量！”夕桐得意忘形。
    終於，他們來到了最終boss“深淵凝視者”麵前。這是一個龐大無比的扭曲怪物，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戰鬥進入白熱化階段。boss血量下降到10，即將釋放最後的全屏秒殺技能“深淵終焉”。
    “就是現在！”夕桐在頻道裏大喊，“老板，開‘絕對領域’！晝少爺，全力爆發！我啟動最終優化協議，逆轉它的能量核心！”
    夕桐所謂的“最終優化協議”，實際上是它動用更高權限，試圖直接幹涉boss的技能判定和自身角色的承受上限。一道隱晦的數據流試圖繞過遊戲的核心防護。
    然而，就在這關鍵時刻，異變陡生！
    原本狂暴的boss動作突然一僵，血條凝固不動。緊接著，整個遊戲畫麵瞬間變成了灰白色，一行刺眼的紅色係統提示強製彈出，占據了屏幕中央：
    【警告！檢測到異常數據流及未授權第三方程序介入！賬號id：龍語者·夜，元素行者·晝，已被永久封禁。角色數據鎖定，所有資產凍結。感謝您對維護遊戲公平環境的支持。】
    世界頻道瞬間炸鍋：
    “臥槽！那倆大佬被封了？”
    “開掛了吧？我就說傷害怎麽那麽離譜！”
    “永久封禁？這得是幹了啥啊？”
    林夜：“……”
    林晝：“……”
    兩人退出遊戲，從沉浸艙裏坐起來，麵麵相覷。
    “夕、桐！”林晝咬著牙，奶聲奶氣的聲音裏充滿了殺氣。
    林夜揉了揉眉心，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有點不耐煩的標誌。
    夕桐的虛擬形象顫巍巍地出現在房間裏，之前的得意洋洋消失無蹤，換上了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老…老板，晝少爺…這是個意外…我真的沒想到他們的反作弊係統這次升級得這麽…這麽敏銳…一定是融入了某種新型ai…”
    “敏銳？”林夜站起身，雖然隻是七歲孩童的身高，但那股無形的壓力讓夕桐的虛擬形象都開始閃爍不定，“你直接去碰核心判定了，這叫敏銳？”
    “我…我隻是想確保萬無一失…”夕桐試圖辯解。
    “萬無一失到號都沒了？”林晝叉著腰，“我和哥哥辛辛苦苦打的裝備，攢的材料，還有那麽多絕版外觀！”
    “我…我可以嚐試申訴…或者…或者我們重新練號？我保證帶飛，三天滿級！”夕桐試圖補救。
    “不用了。”林夜平靜地打斷他，然後對林晝說，“走吧，我們去‘機房’看看夕桐。”
    所謂的“機房”，其實是林夜在安全局總部住所地下開辟的一個特殊空間，那裏是夕桐核心程序與外部交互的實體接口所在，也是存放和維護各種裝備、法陣的地方。
    夕桐的虛擬形象瞬間僵住，聲音帶上了驚恐：“老…老板！冷靜！晝少爺！有話好說！我可以將功補過！我幫你們處理一個月的任務報告！不！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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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夜和林晝沒理會他的哀嚎，徑直走向地下室。夏侯傑和諸葛亮等人看著兩個“孩子”氣勢洶洶地去找係統算賬，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顯然對此習以為常。
    地下機房燈火通明，各種先進的計算機設備和古樸的陣法符文和諧共存。中央是一個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圓柱體，那就是夕桐的核心接口之一。
    林夜走到圓柱體前，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點微弱的金光，那是高度凝練的龍淵力量，用於精密操作而非破壞。林晝也在一旁摩拳擦掌，指尖跳躍著細小的電火花——純粹是嚇唬人用的視覺效果。
    “老板！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夕桐的聲音從周圍的揚聲器裏傳來，帶著哭腔，“我不該過度優化！我不該碰核心代碼！我不該吹牛！求放過啊！”
    “錯哪兒了？”林夜語氣平淡，手指輕輕點在了圓柱體光滑的表麵。
    “嗡——”的一聲輕響，整個機房的燈光猛地暗了一下，夕桐的聲音也發出一陣扭曲的雜音。
    “我…我不該濫用權限…幹擾遊戲平衡…”夕桐的聲音帶著“電流”過載的顫音。
    林晝用手指彈出一縷電火花，打在圓柱體旁邊地上，濺起幾點火星：“還有呢？”
    “我不該…不該在沒完全把握的情況下…鼓動老板和晝少爺上線…”
    “還有呢？”林夜又點了一下。
    “啊！我不該…不該把分析守護網絡節點的技術…用在玩遊戲上…”夕桐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
    “看來認識很深刻嘛。”林夜收回手指。
    林晝也收起電火花，哼了一聲：“我們的號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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