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途覺得洪七公說的也頗有道理，一指打散裘千仞體內的指力，問道：“可想起來了?當年你傷了那個嬰兒之後還長笑一聲，嬰兒的母親可記了十幾年。”
    裘千仞感覺到體內的痛楚散去，知道殘殺婦孺乃武林大忌，是魔道中人所為，自己一旦承認必死無疑，瞪著周伯通恨恨道：“我裘千仞光明磊落，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們休想用酷刑逼我就範。”
    周伯通知道兩儀指的手段，裘千丈這幾日被他所製，連童年偷看寡婦洗澡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裘千仞居然還不承認，帶著疑慮的問呂途：“呂小子，你會不會錯了，恐怕不是他做的？”
    呂途卻是不答，看著裘千仞的雙眼使出瞳擊術，神識侵入了他的眉心祖竅，口中問道：“你為何要去大理王宮打傷那個嬰兒？”
    裘千仞隻覺眉心一痛，正想要運功抵抗，便不由自主說道：“聽說大理一陽指極耗真氣，我故意用內功打傷南帝的兒子，要他用一陽指救人，趁他耗盡內力的時候去殺了他，到華山論劍之日便會少了一個對手。”
    呂途沒想到是這個動機，怪不得自己一直想不明白，當時華山論劍已過，第二次還早，南帝就算治好瑛姑兒子，現在功力也早就恢複，看來當年一時心狠反而救了自己性命。
    又繼續問道：“就算你殺了南帝，東邪西毒還有北丐，你都不是對手，這天下第一又與你有什麽關係？”
    裘千仞兩目茫然答道：“殺一個算一個，我當時也沒想到哪裏多。”
    呂途散去瞳擊術，笑道：“你們都聽到了，這裘千仞為了所謂的天下第一，想要謀害南帝，打殺了老頑童的兒子。”
    眾人不禁愕然，在場的除了蓋運聰都是練武之人，對於華山論劍天下第一的名號多多少少有點向往，隻是沒想到裘千仞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
    洪七公歎道：“裘千仞，我不知道怎麽說你才好，不過一個虛名而已，何必做這等惡事。”
    裘千丈假惺惺的說道：“二弟，你又是何苦，我們三兄妹在鐵掌幫，雖然不如王公貴族，也是快快活活，無憂無慮，你幹出這種殘害嬰孩的惡事，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裘千仞已經清醒過來，聽到自己大哥的話，知道自己方才著了道，恐怕已經說了不該說的話，瞪著呂途厲聲道：“狗賊，你想要殺我就殺，何必用攝魂術這種邪門歪道誣陷我，我死不服。”
    眾人一怔，都看向呂途，洪七公問道：“呂小子，攝魂術控製人說的話可不能讓人信服，這與那些狗官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可沒什麽不同。”
    呂途不由頭疼，笑道：“我犯不著作假。”
    “裘千仞，不管你如何狡辯也好，你今日必死無疑，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可不要有什麽僥幸心理。”
    裘千仞心中一涼，大聲道：“要殺便殺，我皺一下眉頭不是好漢，可你誣陷我殘殺嬰兒，就是到了閻羅殿上我卻是不服。”
    呂途沒想到他會如此嘴硬，搞得自己存心誣陷他一樣，裏外不是人，看向郭靖等人，笑道：“你們也不信我？”
    黃蓉噗嗤笑道：“我信我信，你把攝魂術教我我更加相信。”
    呂途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這麽功夫靖兒也是會的，不過你的境界恐怕一輩子也學不到就是。”
    郭靖問道：“師父是不是瞳擊術？我也是剛剛開始練，還不敢用。”
    “這門武功頗耗精神，你剛剛突破宗師不久，就不要用來，不適合你。”
    呂途看了一眼裘千仞又說道：“鐵掌功換你大哥一條命，這筆生意很劃算，你隻有一刻鍾的時間考慮。”
    裘千丈心中大驚，急道：“二弟，救救你大哥，你反正要死了，留著鐵掌功也沒用，給他吧。”
    裘千仞方才以為自己的話能讓他有所顧忌，畢竟這些所謂的大俠最看重名聲，沒想到呂途一點活路都不給。
    此時不由驚懼萬分，想到天下第一的名號自己還沒搶到，就要死在這荒村野店，大聲道：“我不服，你存心冤枉我，大家都是武林中人，就算我真的殺了那個嬰兒，你們幾個捫心自問，有誰沒有殺過人的，便上來殺我，不然我就是死不會服你們這些偽君子。”
    眾人又是一愣，江湖險惡，日日爭鬥，要說沒殺過人的幾乎沒有，就算李萍這樣的村婦也手刃了仇人完顏洪烈。
    洪七公朗聲道：“老叫花我一生雖然殺人不少，有二百三十一個，但是個個都是惡徒，貪官汙吏，從來沒殺過一個好人，你裘千仞殘殺嬰兒，我雖不知道真假，但是你所作所為，我殺你也問心無愧。”
    裘千仞見他大氣凜然，麵無愧色，哈哈大笑：“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洪七公你以私刑殺人，與我何異？”
    洪七公不由一怔，自己半生行俠仗義，但是在國法麵前自己儼然是殺人凶手，確實和他沒什麽不同，不由心生黯然：“你說得對，呂小子說我欺軟怕硬，你說我濫用私刑，看來我真是欺世盜名。”
    呂途沒想到裘千仞如此能說會道，看眾人好像都要被他說服的樣子，便道：“洪前輩你也不要氣餒，俠客本來就是法的補充，世道已爛，像蓋運聰大人這種狗官，與裘千仞這種敗類勾結在一一起，禍國殃民，若是沒有你這樣的大俠，豈不是讓他們逍遙法外。”
    蓋運聰大驚，沒想到最後扯到自己，急道：“大俠饒命，在下雖然不是什麽清官，但也不曾欺壓百姓，濫用法度，與裘千仞這惡賊也不過是萍水相逢。”
    呂途笑道：“蓋大人過謙了，一見麵就喊我們反賊，官字兩隻口，顛倒黑白不正是你們這些狗官的日常操守？洪七公大俠殺的兩百多人裏麵像你這樣的怕不在少數。”
    洪七公本是豪爽之人，被呂途一說心裏也想通了，心情也變好起來，朗聲道：“呂少俠說得不錯，這世道，私刑殺人便私刑殺人，在我所殺之人裏麵，貪官最多，老叫花我問心無愧，從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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