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激昂的樂聲仿佛還在胸中回響，連帶著被烤肉填滿的肚子，似乎又空出了一點地方。
    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竟比吃什麽都更能提振精神。
    “橙紙吖，有香香滴！”
    小兕子嗅了嗅空氣中飄來的一絲甜香，拉了拉陳晨的袖子。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又是一個排著隊的攤位。
    攤主正用一個長嘴的壺，將奶白色的麵糊注入一個個圓形模具中。
    再飛快地填入紅豆沙、奶黃等餡料，合上蓋子，不一會兒，一個個印著花紋的溫熱小餅就出爐了。
    “車輪餅，也叫紅豆餅。”
    陳晨笑著介紹，自覺地走過去排隊。
    “一人一個，嚐嚐味道。”
    這次李泰學乖了，拿到手沒有直接往嘴裏塞，而是先掰開，看著裏麵綿密的餡料，熱氣騰騰。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再咬下一小口餅邊，酥脆中帶著濃鬱的奶香。
    “唔……此物，外皮焦香，內餡甜而不膩，口感綿軟，與方才的鹹辣之物相配，正是相得益彰！”
    眾人分食著小餅，繼續在人潮中緩步前行。
    夜市的盡頭，燈火稍顯稀疏，多是一些販賣小玩意兒的攤位。
    “哇！”
    小城陽的腳步突然停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個攤位。
    長樂公主和小兕子也循聲望去，不約而同地發出了小聲的驚歎。
    那是一個掛滿了各種小飾品的攤子，在燈光下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
    有透明的、內裏裝著彩色流沙的小葫蘆，一晃動，裏麵的亮片就如同星河般流淌。
    有做成小貓、小兔子模樣的發夾，上麵鑲嵌著亮晶晶的、不知名的彩色石頭。
    “這個，這個會亮亮的！”
    小兕子指著一個掛在架子上的鑰匙扣，那是一個小小的透明星星，裏麵嵌著一個可以按動的小燈。
    她好奇地伸出小手碰了一下，攤主是個和氣的年輕姑娘，笑著拿下來，在她手心按了一下。
    “啪。”
    小星星瞬間亮起，在小兕子白嫩的手心投下一片柔和的藍光。
    “呀！”
    小兕子驚喜地叫了一聲，另一隻手趕緊捂住嘴巴，大眼睛裏全是藏不住的歡喜。
    陳晨看著三個女孩子圍著攤子，滿臉都是喜愛與新奇，便笑著掏出手機。
    “喜歡什麽，自己挑。”
    “這個，還有這個，還有那個會響的鈴鐺！”
    小城陽毫不客氣，立刻指了好幾樣。
    長樂公主文靜一些，隻拿起一根編著淺藍色珠子的手繩，細細看著，顯然也是極喜歡的。
    陳晨付了錢，將這些或許有些廉價的小玩意兒，一一分到幾個女孩手中。
    她們如獲至寶，立刻就將發夾別在頭上，手繩戴在腕上，互相展示著，清脆的笑聲在夜色裏傳開。
    眼看時候不早，一行人帶著滿身的食物香氣和新得的寶貝，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
    走到酒店大堂，那個白日裏接待他們的前台姑娘還在，正一臉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裏。
    小兕子和小城陽對視一眼，噠噠噠地跑到櫃台前。
    “小娘子，這個給你吃！”
    “對！這個可好吃了！”
    兩個小丫頭踮著腳，努力將手裏還溫熱的一袋車輪餅舉過高高的櫃台，遞了過去。
    前台姑娘先是一愣，隨即看到兩個孩子真誠又期待的眼神，心中一暖，連忙接了過來。
    “哎呀，謝謝小可愛們。”
    回到十樓，眾人各自回房，除了李世民來到陳晨房間。
    李世民一進屋，便對陳晨說：“先生，那支舞……”
    “我曉得。”
    陳晨拿著李世民的手機，操作了幾下，很快就找到了類似於那個國潮舞蹈的超清視頻，點擊了下載。
    “好了，伯父，您可以隨時看了。”他將手機遞了回去。
    李世民接過自己的手機，指尖在上麵輕輕一點，熟悉的音樂和畫麵便流淌出來。
    他滿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看得極為專注，十分滿足。
    夜的餘韻尚未完全散去，陳晨房間裏的電話就突兀地響了起來。
    他迷迷糊糊地摸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李世民”三個字，腦子瞬間清醒了一半。
    “喂，伯父？”
    “先生，天色已亮，是時候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沉穩而清晰，沒有半點剛睡醒的含糊
    陳晨看了眼窗外，天邊才泛起一絲魚肚白，時鍾顯示著五點五十分。
    “什麽......時候？。”
    “卯時已至。”
    李世民的語氣不容置喙：“朕，該上朝了。”
    陳晨：“……”
    他還能說什麽，匆匆拿著畫，打開房門。
    進門後，陳晨熟練地將畫展開，拉著李世民回到唐朝。
    “先生，有勞了，一個半時辰後，朕會回來。”
    李世民交代一句，便吩咐宦官準備早朝。
    陳晨打了個哈欠，回去後把畫收好，也睡不著了，等候酒店早餐時間。
    酒店四樓的自助早餐廳裏，琳琅滿目的食物擺滿了長長的餐台。
    長孫皇後等人雖然對這種自取食物的方式感到新奇，但良好的教養讓他們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驚訝。
    隻是安靜地觀察著，然後學著其他客人的樣子，取用著餐點。
    長孫皇後為自己和孩子們挑了些清淡的粥品、蒸點和水果。
    李泰則對那台自動咖啡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站在旁邊研究了半天。
    最後給自己接了一杯散發著濃鬱香氣的黑咖啡，淺嚐一口，眉頭立刻皺成了川字。
    “苦……。”他小聲評價道。
    “阿娘，這個小麵包甜甜的！”
    小兕子倒是吃得開心，手裏拿著一個牛角包，嘴角沾上了點點酥皮。
    小城陽則對一盤煎得金黃的培根情有獨鍾，吃得小嘴油亮。
    “等會兒吃完飯，我們收拾一下。”
    陳晨喝著豆漿，對眾人說道：“今天帶你們去個地方，叫大雁塔。”
    “大雁塔？”
    長孫皇後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語氣裏帶著幾分探尋。
    “是何處所在？”
    “一處名勝古跡。”陳晨賣了個關子。
    “說起來，和你們大唐還有著極深的淵源。”
    “哦？”
    一聽這話，眾人興趣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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